一夜风雨过后 待到樊瀞迷迷糊糊醒來之时 去发现本就难受的头部胀痛得厉害 浑身更是酸软无力 待到眼前一片清明之时 她才惊觉自己竟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之上 一对年迈的夫妇更是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似在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这里是哪里 看着如此陌生的一切 樊瀞挣扎着起身 却被那看似和蔼的老妇人一把扶住了 只见满面慈祥地叮嘱道:“别乱动 你现在身子虚弱得很 幸好发现得早 才能母子平安啊 ”
发现得早 樊瀞不断地摇着钝痛的头 她只记得昨晚她像疯了一般不断在雨中漫无目的地奔走 却不知何时失去了意识 想來 却是这个老妇人救了她吧
等一下 什么叫母子平安 樊瀞猛地坐起 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的老妇 惊声呼道:“你说什么 我只有一个人 哪來的孩子 ”
听着这声呼声 那慈祥的老妇却一脸埋怨地看着她 苍老而温暖的手掌轻拍着那翘首的额头 轻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 怀孕了都不知道啊 ”
此番话语 却让樊瀞彻底失了神 原本混沌的头脑顿时清醒过來 她竟顾不上身体的疲惫 猛地坐起 迷茫的眼眸因震惊而睁得似铜铃般大笑 微张的红唇震惊地吐出两字:“怀孕”
这副惊讶的神情 却让那名老妇误以为是惊喜 只见她一副开怀模样 欢喜道:“对啊 你有孩子了 只是 你丈夫呢 竟舍得让你一人出來淋雨 ”
丈夫 樊瀞猛地一愣 说起“丈夫”这个词 脑海中便不禁浮现出凤琰晖那张冷漠的面庞 亦不禁想起在雾殇庄中那段荒唐可笑的鱼水之欢 沒想到仅那一次便中了奖 只是那人 怕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吧
不知为何 昨晚那个冷漠的男子 声声无情叱喝莫名涌向于脑海中 胸口那股火辣辣的钝痛 更令她痛得无法喘息 那人 不是她的丈夫 更不是她的爱人
“他死了 我的丈夫死了 ”樊瀞紧咬红唇 眼中透着浓浓的倔强 沒有他 她樊瀞照样能够欢快地生活;沒有他 她也能给怀中稚儿一个安稳幸福的家;沒有他 她 她……
不知为何 脸上竟滑过丝丝凉意 伸手一摸 惊觉眼中泪花竟如此轻易地涌现出來 她不难过的 明明 她沒有难过啊 她是魔女 沒有任何人能够打败她的 为什么会这样子
顿时 樊瀞努力仰起头 伸手狼狈地抹着眼中泪花 可那泪水 竟似断了闸的洪水 却是停不下來了
“可怜的孩子 那你的家人呢 ”顿时 樊瀞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那名老妇的慈祥声音在上边响起 樊瀞错愕地抬起头 家人 她以前还有的 现在 “沒有了 我什么都沒有了 全都沒了 ”
触到心中伤处的樊瀞 面对如此温暖的怀抱 却是再也无法坚持下去 隐忍的泪珠不断涌了出來 她伸手紧抓着老妇的衣襟 竟失声痛哭起來 似要将所有的委屈悲戚全部诉说出來一般
见她这般哀伤的模样 老妇脸上闪过一丝怜爱与愧疚 苍老的双手轻抹掉那不断溢出的泪花 柔声道:“孩子 你还有腹中的孩子啊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和我那老伴可以当你的父母 我们可以把你当亲身女儿看待 ”
“不会把我当成翁幻紫或是樊瀞 也不会把我当作替代品 ”樊瀞迷茫地看着她 悲伤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怯懦与惧意:是的 她真的怕了 五年的欺骗 那声声刺耳的怒喝斥责声 却是在她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瞧见她眼中的惧意 那老妇的眼中愈加温柔怜惜 只见她疼惜地轻抚着那脆弱的脸庞 温柔说道:“傻孩子 你便是你 怎么会是别人的替代品呢 你说什么傻话 ”
这番温和话语 却令樊瀞彻底解除了戒备 或许是受了太多的伤害 她的心中总是渴望一份安慰 她一脸期望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迈的老人:“你们为我取个名字吧 属于我自己的名字 ”
这时 一旁沉默的老人却是缓缓开口了:“雨仙 在雨中发现的仙子 这个名字如何 ”
雨仙 樊瀞错愕抬起头 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老人 这名字虽有些花俏 但她却是真心喜欢这个名字 只因它 证明了她的存在 证明了 她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另一边的冷月府中 却无人问道樊瀞的去处 直到樊君谟來兴师问罪时 众人才惊觉她的失踪 说來也是可笑 这么大的人失踪 却是由一个五岁的孩童发现的
于是 整个冷月府发动了所有的力量寻找 却总也寻不到她的去处 就连她常去的地方 也看不到那个俏丽的身影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愧疚 在见到翁幻紫之时 竟让他不禁想起那个倔强的身影 也想起那天晚上的过分举动 直到樊君谟的怒骂 他才知道方靖竟与紫儿长得一模一样 可他 却那般伤害她
而今 当他抬头看着随处可见的红灯笼时 那本是为了庆贺他与紫儿的成婚之喜的 可不知为何 方靖的失踪却让他失了所有的兴致 也失了与翁幻紫成亲的念头
“琰晖 为何我们的婚礼要延后 ”听着如此哀怨的语气 看着那份楚楚可怜的模样 凤琰晖不禁蹙起剑眉 心中更是有些不耐:
不知为何 见到翁幻紫这副悲伤哀怨的神情 他的心中却是异常怪异 若不是她肩膀上那栩栩如生的凤凰胎记 他必会怀疑眼前之人是否是她人假扮的 只因这人 早已同五年前的翁幻紫判若两人
之前的她即使受伤 即使痛苦 也会倔强地仰头微笑 决不让人看出她的脆弱不堪 就如同 方靖一般 一想起之前方靖那受伤的神情 他的心中 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异常难受
看着眼前一直哭泣的人儿 凤琰晖此刻却无法生出任何的怜惜之意 反倒觉得愈加厌烦 便索性走出房间 黑衣的衣摆随风飘扬 却透着丝丝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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