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剑舞之一舞倾城

第十一章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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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都给我滚出去。”

    兵部衙门议事厅中传来一声怒吼,衙门中所有的人都吓的一哆嗦,更加的屏息敛声。

    自从昨日下了朝,兵部尚书夏宇杭的情绪就一直没好过,丁点儿错都能引发雷霆之怒。

    他怎么能不生气,青州流民闹事,兵备不足,曲荟城那拨兵械,青州府提督许志向他求了许久,好容易皇上微松了口,半路杀出个陈松涛,一纸奏章,把他几个月的功夫全部打散。

    皇上如今盛宠陈家,还不是因为陈松涛膝下无子,大女儿又是个男子一般的烈性,不对男子假以颜色,令权贵无法结亲。虽然陈松涛重兵在握,然而既无传承,又无结党,长久以来,自然不足为惧,他陈松涛也就牛气这么几年了,偏偏还拿着鸡毛当令箭,仗着皇恩,领最好的兵器,用最好的兵粮,如今曲荟新入的兵械又入了他的囊中,结果自己还要跟在后面出人出力的运过去,千里迢迢给他人做嫁衣。

    朝中众臣都恨他恨的牙痒痒,偏生谁也奈何不了他植祖。

    夏宇杭气归气,气完了还得忍气吞声抽派人手去押送兵械,一转眼看见门外缩头而过的魏景轩,思量一番还是摇了摇头。

    押送之活路途劳苦,责任重大,魏太尉就这么一个儿子,若出了差池,还不得跟自己拼命,再说,魏太尉这个儿子也太不济了些。

    夏宇杭思量了半天,点了郎中刘启隆,抽派人手,签了调令,便打发他上路去了。

    魏景轩自然不知上司的一番心思,犹自乐颠颠的数着钟点等待回府,只想着下次得闲,得叫上雷鸣音去哪里玩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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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要离开京城了。

    荇儿环顾收拾齐整的屋中,行装也已经基本打包完毕。历时两月,时已入冬,盗取兵械的计划已定,又逢京中调令已出,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日月盟之人便全线撤出京城,兵部之人就要启程,他们也不能延误时机。

    荇儿再次思拊有无遗漏之时,突然想到了魏景轩,那个憨厚的小胖子,家世煊赫却心思纯良,全心全意的信赖她,真心视为朋友相待。

    如今,连辞别的时间都没有。

    她心中涌起了一丝失落,更多的,是歉疚。

    景轩,若有一日你得知真相,我无颜面求取原谅,只盼你不要恨我。

    突然街边起了喧闹,凌乱的脚步声,呵斥声,惊呼声齐齐响起。

    荇儿长久行事机密,便立即警觉起来,本能察觉这股喧闹声不寻常,似暗流奔涌,风波再起,她临窗一看,果见街上卫兵集结,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荇儿心中一惊,京中常起风波,此番搜查虽然未必是冲着日月盟而来,然而她房中还有许多机密,押运兵械路线,伪造盘牒等,若是被搜出,日月盟的计划便全盘暴露。

    荇儿来不及多想,将所有机密拢归一处,贴身藏好,待要推门开出,门口街道上也传来卫兵搜查之声,正朝自己的住处前来,她当机立断,立即从窗口跃出,饶是身法极快,也被人看见青衫一闪,便有人呼喊道:“这边好像有异样。”引了一小队人前来。

    荇儿所住之处在二层,她如今轻功极佳,几个起跃便轻巧落入巷中,惊到一个布衫路人,连连呼喊起来,她便展开轻功,脚下不停,飞一般前行,一直奔到息壤的大街中,混入川流的人群,刚才舒了一口气。

    京中仿佛出了大事,御林军满街搜人,看到携带兵器者皆抓着盘查一番,荇儿避着兵卒在人群中游走,掂了掂身上携带机密,心中不停思量,如何蒙混过去。

    形势越来越乱,人们不敢在街上游逛,都躲入家中闭门绝户,街上摊位也皆纷纷收摊,朱雀大街渐渐空旷起来,荇儿行至岔道,一时间犹豫起来。

    出城?还是躲起来?

    此刻城门必然有守卫盘查,若是躲起来,最好的方法便是借着魏景轩的庇护。

    正想着,一辆华丽马车向着出城的方向飞驰而来,行至近了,突然奔势急速缓下来,马车掠过荇儿身边之寄,车帘中探出一个人来,向她伸出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一双黝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低沉的声音不容抗拒。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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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突变,大理寺关押钦犯被人暗杀,皇帝下令封了城,所有可疑人士皆不得放出三国好孩子全文阅读。

    御林军卫队长何青正顶着皇命,守在安宁门一个个盘查出城之人,城门口堵了许多人,他不得不大声呼吁维护局面:“今日事态紧急,没事便不要今日出城了。”

    一名八旬老妪冲上前抱住了阻拦她的卫兵,口中撕心裂肺的哀嚎:“大人让我出去吧,我来帝都给孙子抓药,孙子还等着我的救命药回去治病呢。”

    何青皱了皱眉头,心中起了怜悯之意,便让卫兵拉过老太太,先行盘查。

    余人一见便也纷纷立即效仿,各种哭诉不绝于耳,都有赶时间的缘由,便也跟着哭喊,情形乱登时成一团。

    突闻大街上马蹄阵阵,一连华丽的马车飞驰而来,离安宁门越来越近,那马车丝毫没有减速之意,沿途人们纷纷躲开,生怕卷入车轮之下。

    何青急忙大声召唤卫兵结阵,意图拦下那马车。

    车夫见有人阻拦,便连连紧勒缰绳,两匹高头大马连连嘶叫,终究是将马车停在了安宁门前。

    车夫稳住马匹,抬眼不屑的看了看集结的卫兵:“车上乃是御史大夫之子成公子,你们擅自阻拦,是嫌脑袋不够掉嘛?”

    何青知这群京中纨绔,个个家世煊赫,自己哪个也得罪不起,然而皇命在身,还是硬着头皮朗声道。

    “皇上有命,凡出城者必验明身份,小人还得入车一看,请成公子原谅在下冒犯。”说完也不等车中之人答应,便掀帘而入。

    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一闻便不是俗物,何青定睛一看,只见马车车厢十分宽敞,里面一张华丽的软榻,锦缎铺成,上面懒懒卧着一男一女,两人皆是衣衫不整,男子面容俊秀高贵,女子娇媚羞涩,转过面去以背相示,如漆般的长发散落下来,遮蔽了大半的面容,然而惊鸿一瞥之中,也隐约可见肌肤胜雪,相貌倾城,面上一袭红晕,更添妩媚。

    男子见有人掀帘,眉头一皱,黑色的眼眸喷薄出怒气,似乎不悦被人打搅。

    何青不敢多看,只得低头道:“小人奉命。。。”

    话未说完,便有一金灿灿的硬物砸来,伴随着男子恼怒威严的声音:“看完快滚。”

    何青慌忙接过,只见那名牒上写明男子的身份,正是御史大夫之子成轩。

    何青讪讪放了名牒,低头退出,耳中传来一声车夫额冷哼,挥鞭架马,马车又飞一般驶去。

    何青这才敢直起腰杆,挺起胸膛,他对着马车绝尘而去的方向,气愤的吐了口吐沫:“妈的,显贵了不起啊。”又想起车上那倾城颜色的美人,心中升起无边羡慕,骂道:“艳福还他娘的不浅。”

    然而那离去的马车之上,却不如何青想的那番旖旎。

    眼见躲过了盘查,荇儿便想起身整好衣装,却不想一双大手紧紧的箍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半边身子压住她,荇儿动弹不得,深深的贴那人怀中,两人衣衫不整,肌肤相接,男子的气息更扰的她心烦,不由心中恼怒。

    她狠狠挣了两下,挣脱不出,便寒声问道:“陈公子,你还要抓着我到何时。”

    那车中之人正是陈子骞,此时他对荇儿的喝问恍若未闻,一双深黑的眼眸只是盯着荇儿裸露出的左肩之上。

    上面有一团未消退的淤青,衬着雪白柔滑的肌肤,格外惹人怜惜。

    陈子骞右手依旧紧紧挟住荇儿,左手却轻抚上那块淤青,声音低沉中带了几分怜惜玲珑酿酒坊最新章节。

    “这是那日留下的伤吧。”

    荇儿乃处子之身,被男子用指尖如此轻抚肌肤,不由浑身酥麻,她心中气恼陈子骞轻薄,恨声道:“还不放开我!”

    荇儿的挣扎让陈子骞的心弦微妙的颤抖起来,陈子骞自幼修习佛门内功,定力较一般男子强上许多,阿绮黛极尽诱惑,也不能让他失控半分。

    而此时,心中积压已久的爱恋,被这一丝颤抖牵动,洪水般奔涌而出。

    他一生中见过美人许多,从未为一个女子这般动心动情,心绪缭乱,怀中女子身躯柔软,纤腰不盈一握,陈子骞胸中似有一团熊熊烈火燃起,想要将此时燃烧成永恒。

    他再也无法控制不住自己,俯下头颈,轻轻吻上了那团淤青,女子的肌肤凝滑,散发着淡淡的馨香,不停撩拨着他心中的**,陈子骞神智渐渐迷乱,他的唇火热起来,口中柔声呢喃道:“荇儿。。我们不要再如此互相伤害了。。好不好。”

    男子迷乱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绕指柔化百炼铁,肩头传来的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深入肌肤骨髓,一点点蚕食荇儿内心所有的堤防,曾经暗自下的所有决心顿时抛在脑后,荇儿觉得自己的心飘忽起来,恨不得沉沦在此时的温柔中,万劫不复。

    然而她心底残留的意志,不断的在唤醒她。

    不可以。

    荇儿强自镇定心神,将温柔迷网中的心拉回来,压下喉中欲出的娇吟,用尽全力冷冷道。

    “怎样才能不互相伤害,难道陈公子以后也要送我一座‘玄天仙谷’,好教我在众多女子的夹缝中聊以慰藉嘛?”

    又是诛心之言。

    陈子骞的唇瞬间冰冷下来。

    车厢内的一片旖旎瞬间降至冰点,两人身躯紧贴,肌肤相接,其中仿却佛隔绝了千层寒冰。

    陈子骞缓缓松开了荇儿,怀中少女容颜清丽,弱质纤纤,面上微微的潮红更增风致,让人心中生出无限爱怜,然而少女清亮的眼眸中却写满了疏离,满面倔强的颜色,他心中的热情逐渐熄灭,每每幻觉丛生之时,冰冷的事实总会将他唤醒。

    这便是他爱的人,他爱荇儿的坚贞,高贵,不肯屈服世间污浊,如今令他得之不能的也是这些,他心中一苦,既然已魂灵入魔,又何必牵她一起坠落。

    荇儿感觉到陈子骞手中的力道正在撤去,连忙挣脱他的怀抱坐起,背过身去整理衣衫,再转身时,陈子骞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斜倚在软榻上,胸前衣襟坦露,看的见光洁的肌肤,胸颈健美的肌肉线条,衬着他俊朗的面容,着实是个令人心动的男子。

    然而他此时若有所思,眉头微蹙,面上一层淡淡的颓然,神情没落,是荇儿从未见过的样子。

    荇儿一时有些心软,想起方才的迷乱,犹自心跳不已,她镇定道。

    “诚然,此次,我是要感谢你助我出城的。”

    她停了停:“算我欠你一次,以后若再相遇,我定会还你。”

    陈子骞仿佛不愿听到这番话语,挥了挥手,声音疲惫:“你亦做了我的伪装,也帮了我,你。”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昔的冷静:“从来不欠我什么。”

    车轮辘辘的声音,风驰的声音不断的传进来,车厢中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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