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太皇太后看到子衿这个时候过来,又穿得非同一般的素净,头上『插』着一支白玉簪,耳后戴一朵小白花,面『色』憔悴,神情忧伤,惊得一下子从凤榻上站起来。她几步迎过去,拉着子衿的手道:“孩子,这是怎么了?”
子衿忍了一路,到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扑到太皇太后怀中,哽咽地叫了一声:“外婆……”
“怎么了这是?”太皇太后轻轻抚拍着子衿的背,却以目光询问皇帝。
李明道让殿上的人都下去,这才低声道:“飞扬不在了……”说着,他轻轻将子衿从太皇太后怀中拉出来,在她耳边道:“皇祖母年纪大了,别让她跟着伤心。”
子衿扶着太皇太后坐下,而后自己便坐在她脚边的踏板上,趴在她腿上无声地哭。
太皇太后轻柔地抚『摸』着子衿的头发,叹息道:“可怜的孩子……”又抬头问皇帝:“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个时候进宫?”
李明道走过来,坐到子衿身边,这才将事情小声地说了一遍。
“她在灵堂前刺杀杜安?”太皇太后大吃一惊,低下头看着趴在自己膝上如此柔弱可怜的子衿,实在想不到她有这份胆量。当然,这件事情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她也清楚。
“那你准备怎么办?”太皇太后看着皇帝道,“如今也只有皇宫才能保住她了。可是,你总不能委屈她一直做宫女吧?子矜毕竟还是洪氏的少夫人,而凌氏的兵权又重,难道让她就这样偷偷『摸』『摸』躲一辈子?” 暖香20
李明道摇摇头,有些意气风发地说:“我已经正式向杜氏宣战了。今日午后,我让太后去清河皇家别院修养了,又带子衿进宫,肯定瞒不住杜堇峰那只老狐狸的。”
“可是就算杜氏被连根拔起,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怕子衿几十年都不得安生。”太皇太后又叹息了一声,『摸』着子衿的头发道,“我可怜的孩子,怎生就这般命苦啊!”
“皇祖母,我打算让子衿留在宫里,我要封她做贵妃……”李明道看着太皇太后的眼睛道。
太皇太后原本哀伤怜爱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她狠狠地瞪着李明道,以目光询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李明道坚决地摇摇头,眼中有些委屈。
太皇太后又看了他好一阵才将目光转回来子衿身上,轻叹道:“皇帝,你也太心急了……”
“我只是不想委屈了子衿表妹,又不能让她一直躲在您这里,所有,给她一个名分是最好的了。”李明道说得义正言辞的,好像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
“可她现在是寡『妇』!”太皇太后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就是再嫁,也得守孝三年吧!可是飞扬才死了几天?甚至都还没有出殡!”
“所以子衿不能以洪家少夫人的身分进宫。我已经安排了人去别院假扮她。”李明道自信满满地说,“忠义伯的夫人已经准备扶灵回江南。”
太皇太后又是一惊,却开始考虑此事的可能『性』。“皇后也见过她吧?还有今日刺杀是有几位朝臣在?洪氏那边,你都安抚好了?”
“皇后已经被幽禁,很快就要被废了,至于见过子衿的大臣,他们也没有机会来后宫,等他们将来有机会见到子矜,木已成舟了。洪氏那边您放心,如今子衿是洪氏家主,又得到几位管家的支持,他们都是赞同子衿进宫的。”当然,他也耍了一点小手段。
“你怎么跟他们说的?”太皇太后诧异地问。让子衿继承家主之位,却又让她进宫为妃,这怎么可能?
“我只是承认子衿是我妹妹,却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给她应有的皇室身分,为了保护她和腹中骨肉,只能委屈她进宫为妃。我还承诺,如果子衿生下男孩,我以后又没有皇子的话,就让这个孩子继位。”李明道看着太皇太后,说得很认真,然而眼中却有些精光一闪而过。
太皇太后点点头。深深地看了看皇帝,认真地说:“子衿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可要好好保护她。”
李明道认真承诺道:“皇祖母放心!” 暖香20
太皇太后略想了想,说:“你回去准备吧!因为皇帝无嗣,事关国运,哀家特意从身边的宫女中选了两人赐你为妃,想来前朝和后宫也没话说。杜相就算知道,只要洪氏不承认,那就不要紧。”
李明道点点头,他原本就是这个主意。“那我先回去了。子衿,我走了……”
子衿趴在太皇太后膝上,没有说话。
李明道有些诧异,轻轻将她扶起来,这才发现她满脸泪痕,却是早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将她抱起来,满脸怜惜道:“只怕她有好几日不曾合眼了。”
李明道将子衿抱回她以前住的偏殿,又让宫女打来热水亲自帮她洗了脸,这才离开回自己的寝宫。
太皇太后独自坐在大殿里,听了宫女的禀报什么都没有说。皇帝对子衿有情,她早就知道,从前她就一直担心,想不到噩梦成真。杜氏安排刺客进宫行刺,皇帝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可是飞扬一点准备都没有,只怕也是皇帝借杜氏之手除去飞扬的计策吧?
可怜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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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
听说皇帝怒气冲冲进了洪府别院,杜堇峰就知道此事皇帝并不知情,但同时也表明皇帝很在乎洪氏。果然,不久之后皇帝回宫,其中一名身材单薄的侍卫就与宫里带出来的有些不同。想不到皇帝竟然想保住那个女人,难道说柳子衿真的是个女子?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内情?
他正要传信进宫让太后好好打探一下,就得到消息说太后已经去了清河皇家别院。杜堇峰一听,立即拍着桌子站起来:“不好,皇上要对我们动手了!立即传令几位少爷和先生到书房议事!”
这一夜,杜府书房灯火通明,直至天明。
第二天,杜相上疏为禁卫军统领杜如峰申辩求情,恳请皇帝将杜如峰开释回家料理独子杜安的丧事,并请求皇帝发布诏令全国通缉刺客。
说起侄儿被刺杀,杜堇峰老泪纵横,感人至深。皇帝自然不是不通情理的皇帝,当即下令杜如峰无罪开释,回家料理独子杜安的丧事,并亲自写了挽联送过去,又下令解除了凤仪宫的禁令,赏赐了一堆宝物安抚皇后。
然而皇帝却决口不提将杜如峰官复原职的话,当然,人家刚刚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皇帝也不忍继续让人家为国『操』劳。
好一幅感人至深的君慈臣孝的画面!
回到后宫,李明道立即下令将距离前朝最近的长春宫收拾好,并对里面的布置亲自作了指示,又将里面偏殿住着的三个美人迁到别处。
后宫议论纷纷,不知道皇上又看上了哪个美人。皇上向来喜欢将自己的新宠安置在长春宫的。但皇上继位十年来,还从未有人进驻过长春宫主殿,往往都是在偏殿住上几个月,等皇帝新鲜感过了就送去别的宫殿居住。简而言之,长春殿就是专为皇帝新宠而设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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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怡宫。
凌想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自从馨怡宫被禁,她就再也没见过李明道,但心情却很平静。没有人打扰,没有人算计,相比从前,这样的日子就算是幸福了。
一个人的时候,她越发怀念从前与云桥在一起的日子,她总有那么多新奇的点子,新奇的故事,她与哥哥的爱情曾经让她那样羡慕。却没想到他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劳燕分飞。
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的错,哥哥隐瞒了玉梅的事情是不对,可是云桥也该给哥哥一个解释的机会吧?当然,他们中间最大的障碍还是母亲吧。母亲的心思,她到现在也不明白。
云桥平时看起来平易近人,对下人也从来不摆什么架子,可是想容知道,她骨子里有一股子傲气,她有自己的坚持,偏偏哥哥就犯到她的忌讳上了。都这么久了,想容真的有些担心云桥了,她一个人在江湖上流浪,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会不会被人家欺负呢?
馨怡宫的管事姑姑秋华回来,向她报告从一名侍卫口中打探到的消息。当然,这名侍卫不是普通的侍卫,那是哥哥特意为她安『插』在宫里的众多耳目之一。
想不到皇上这么快就要跟杜氏动手了,不是说要等哥哥带兵回来的么?还有那个洪夫人,还真是大胆呐!竟然敢在灵堂上刺杀杜氏少主,朝廷命官。
对了,皇上重新装修长春宫为的是谁呢?他好像还从来没有如此重视过一个人吧?这一次他动了真心么?还是跟从前一样只是一时的冲动呢?更或者只是一颗与杜氏交手的棋子?
凌想容沉思了一下,回头就看到秋华姑姑紧张地看着自己。她浅浅一笑道:“别担心,我很好。”
伤心,一次就够了。她早已经明白了皇上是什么人,又怎么会继续沉溺下去呢?就算是一次伤心也是自己自找的,云桥早就跟她说过千万不要对皇帝动心的,是她自己忍不住诱『惑』,总想着试一试,结果才会跌得这样惨。可是,这样地勇气和尝试,一次就够了。
以前,她想争他的宠爱,只为了少女对爱情的梦幻;如今,她才真正学会了怎样争宠,她仍旧要争,不过却不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生存,为了父兄……
所以,一切对她有威胁的人,她都要想办法铲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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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二日,洪少夫人扶灵回江南。离开长安城不久,便遭到山贼袭击,棺木被毁坏,洪少夫人身受重伤。
消息传回来,朝臣们心中有数,但谁都没有提出来说。不知为何,就连皇上也只是意思意思地下令彻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朝臣们忍不住想,看来皇上真的要对杜氏动手了吧?不然怎么可能忍下来?连太后都送去清河皇家别院了呢!
李明道将消息告诉子衿,以为她定然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地板上抱着膝无声地流泪。
李明道心疼不已,想将她抱起来,她却摇着头不让他碰,最后竟然低吼道:“离我远一点!求求你离我远一点吧……我是扫把星,是个不祥的女人,我生下来就克死了母亲,连亲生父亲都不待见我,唯有一个飞扬对我好,却死于非命……”
“子矜,子矜,不是这样的,不要这样说你自己。”李明道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一把抓住狠狠地扭了又扭,痛得那样揪心。他跪坐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不住地安慰道:“不是这样的,子矜,不要相信这些。朕是真龙天子,什么都不怕的,子矜,有朕护着你,你什么都不要怕……”
“呜呜呜……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他们也太狠毒了,连死人都不放过,他们怎么能毁坏棺木?”子矜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子矜,不要哭,相信朕,他们猖狂不了多久了,朕会将他们满门抄斩的,他们一个都跑不掉,所有的人都要给飞扬陪葬……”
“可是我忍不了了,再忍下去我就死了!你到底还要我忍多久?”子矜愤怒地推开他。
“子矜!”李明道又急又气又无奈,“朕都能忍,你为何就不能再忍忍?”
“死的是我的夫君,又不是你最爱的人,你当然能忍!”
“你,你……”李明道指着她,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知道朕忍了多少吗?你知道他们害死了朕多少孩子?可是朕不但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为自己的亲骨肉报仇,反而要小心谨慎笑脸相迎,反而要大加褒奖,甚至还要『逼』着自己温柔含情地抱那个毒『妇』!朕计划了这么久,准备了这么久,怎么能功亏一篑?朕输了不要紧,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弑君,可是朕要是输了,你们怎么办?受朕庇护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子矜紧紧咬着唇低下头去,好像是自己心急了。要是因此让皇上失败了,杜氏握权,岂不糟糕?
可是她只要想到杜氏竟然连飞扬的棺木都不放过,她就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可是她没有这个能力,她只能『逼』李明道尽快动手。
实际上,她得到消息比他还要早。自她进宫,就在皇上的支持下建立了一条信息传递网,负责与洪氏几位管家联系。尽管这次的事情他们早有防备,不但那个洪夫人是假的,连棺木都是假的,她还是感到愤怒。
“对不起……”子矜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望着他,“皇帝哥哥,对不起,子矜给你添麻烦了……”
李明道轻轻叹息一声,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喜欢她,喜欢与她在一起,哪怕她娇纵任『性』,总是给他出难题、惹麻烦,他却怎么都放不下她。
他觉得自己中毒了,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解毒。因为如果要拔除毒素,势必就得将她摧毁……
天底下为什么要有一个柳子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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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八日,奉太皇太后懿旨,皇帝将长寿宫宫女柳氏册封为嫔,周氏册封为贵人,赐住长春宫。同时传旨后宫,长春宫禁止后宫任何人探望,毫不掩饰自己的保护姿态。
本来后宫有了新人,应该去向皇后请安受训的,可皇帝一道旨意下来,说皇后身怀有孕,不宜『操』劳,就将这个规矩省了。
后宫里绘声绘『色』到处都在谣传这两位新册封的美人是怎样的风华绝代,狐媚入骨,自册封之日起,便夜夜承沐君恩。皇上已经很久没有进后宫了,嫔妃们望眼欲穿,日子实在难熬。眼看皇后有了身孕,谁不眼红?
皇帝一连半个月都宿在长春宫,而朝堂上依靠杜氏的朝臣被撤换了好多个,剩下来的又得皇上重用,可以不经宰相直接上达天听,明显的分权之策。
杜氏有些坐不住了,可是皇后的“胎儿”才六个月,他们只能忍,只能拖,只能联络收买更多的朝臣。
皇后听闻一些风声,再也忍不住了。即便不找那个女人的麻烦,见一见,『摸』『摸』底细总是有必要的吧?
虽然父亲告诫她要忍耐,一切只等“生”下皇子就好了,可是她忍不住。几个月前,皇上还对她那般温柔的,为何短短几个月不见,他就对她这样冷淡了呢?皇上不是对她的“孩子”很期待吗?难道那个女人也怀了孩子?不行,她一定得弄清楚!
听到通报,子矜怔了怔,随即便笑了。原来皇后也就这么点忍耐力么?这样也好,皇上也说东南战事已经平定,凌夏很快就可以带兵回来了。只需一个契机,就可以将杜氏一网打尽了!她正在想怎样寻找一个契机呢,没想到这个女人就送上门来了。
“请皇后娘娘进来!然后将风声放出去,将后宫几位娘娘都请来。”子矜懒洋洋地躺在暖榻上,手中是一块小画板,她正在画飞扬。
她打算每天画一张,然后装订成一个册子,等孩子生下来就教他认父亲。
飞扬的画像她都带过来了,卧室里一张,密室里一张。现在她难得能出宫去看他一次,只能每天早晚看看他的画像了。
皇后尚未进门,小秋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慌什么?一个不得宠的皇后罢了,有什么好害怕的?皇上不是天天在你那里?如今皇上就是你的后盾,你怕她做甚?”子矜瞪了她一眼,实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小秋就是周贵人,十七八岁的少女,自也有几分秀丽。这段时间以来,皇上来到长春宫自然是为了陪伴子矜,但是晚间却不便留宿,于是就近去了小秋那里。当初太皇太后将小秋一起指过来也有这个意思。
皇后怒气冲冲地走进殿来。
最开始她原本还尽量忍着气的,想不到这两个出身低贱的女人这样胆大,竟然不出来迎接,还让她自己进去。可惜这里是长春宫,侍卫们都不听自己的吩咐,不然她就直接让人进去把那两只狐狸精抓出来了。虽然自己进去没面子,可是人都到了这里了,不见见那两只狐狸精她怎么甘心?
刚刚走进正殿皇后就察觉到不太对劲,这里一点都不像“新房”,所有用具都相当素净,没有丝毫奢华的物品。见到那位柳嫔,她更是震惊得后退了几步。
皇后一眼就认出了子矜正是在长寿宫被自己打过的宫女,而她一身素福,头上还带着一朵白『色』的绢花。
这在宫里绝对是违禁的,但显然是经过皇上默许的。
想起当日洪飞扬对她的维护,难道她就是那位洪家少夫人?她怎么会在宫里出现呢?不是说她扶灵下江南遇到“强盗”,身受重伤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
难怪呢……
“原来是你!”皇后细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皇后尚忍着气,皇后的随身姑姑却忍不住了。只见她呼啦一声跳出来,张口就开骂:“好大的胆子,见了皇后娘娘竟然不跪下接驾,柳嫔你可知罪?”
皇后没有阻止,也是想看看柳子衿如何应对。没想到子衿根本没反应,反而从旁边跳出来一个太监,“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挥过去,差点没打掉那姑姑两颗牙齿来,而后便飘然退下。
大殿里一下子安静极了。
子矜这才放下画板,却没有起身,只是冷笑着看着皇后。“想来皇后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皇后自然也想到了,但她说不出口。“你,你想做什么?”
“呵呵……”子矜忽然笑了。“做什么?皇后娘娘以为我进宫是为什么?”
皇后看着子衿的笑容,看着她目光中那毫不掩饰的仿佛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忽然感到一种恐惧。她后悔了,她应该留在凤仪宫的,她应该听父亲的话,老老实实地呆着,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
皇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要离开。
子矜使了个眼『色』,皇后只觉眼前一花,就见那名打人的公公已经挡在了门口。
“皇后别着急走啊!你不想听听我的打算吗?”
皇后倏地转身,昂首挺胸怒视着子衿,皇后威严尽显。“柳氏,你好大的胆子,本宫乃是后宫之主,你一个小小的嫔妃竟然对本宫不利?”
子矜轻笑道:“皇后么?那也是皇上给的脸面。你以为自己还能当几天?”
“你——”皇后指着她,气怒得说不出话来。走又走不了,留下来却是受气,她当了十年皇后,何曾吃过这样的亏?
“呵呵,”子矜又笑了,“我的地盘我作主。要摆皇后的架子回你的凤仪宫去!不过,可能你没机会了。”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进来禀报说,淑妃、丽妃、德妃等几位后宫主位求见。
“请她们进来!”
子矜起身进入里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虽然还是很素净,至少不像戴孝的寡『妇』了。
但见李明道的几名高位嫔妃都到了。果然是后宫佳丽,各有风姿呢!
虽然子衿换了一身衣服,但看在后宫几位嫔妃眼中,依然是素净的,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狐媚之气,反而轻灵出众,不由得都有些担忧了。她们都意识到,皇上这一次只怕真的有些动心了。
子矜依然没有对她们行礼,反而一副主人的架势,大方地笑道:“诸位娘娘请坐!”
淑妃等人看皇后沉着脸,却一句话都不说,心里虽然奇怪,还是安静地坐下来。
“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想让诸位一起做个见证。”子矜望着皇后的肚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皇后忽然脸『色』发白,颤抖地说:“你,你要做什么?”
子矜缓缓起身道:“我要把你腹中的皇子打下来看看是不是皇上的种,皇后以为可好?”
皇后一面慌『乱』地后退,一面尖叫道:“柳氏,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要『乱』来!淑妃,德妃,你们还不阻止她,她是个疯子!她是个疯子……”
“怎么?皇后害怕了吗?不想让我动手也行,你自己把孩子取出来吧!也好让大家都看看皇后娘娘的龙胎是个什么样子。”子矜步步紧『逼』,盈盈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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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拖久了,大家扔我砖头吧,没关系!
以后大家晚上不要等,早点睡,第二天来看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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