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把孩子找回来了!他说是他把孩子找回去的?”子矜难以置信地低吼着,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鸠摩罗什的眼睛。
鸠摩罗什看着子矜已经冒出泪光的发红的双眼,对她的激动有些不明所以,但心中更多的是担忧。“聂姑娘,你不要激动。孩子很好,你不要担心……”
“他说是他把孩子找回去的?”子矜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想知道这一个答案。
“少将军确实是这么说的……”鸠摩罗什无奈地回答。他知道聂姑娘似乎很在意这个答案,可是他想了又想,当时凌夏的确是这么说的啊!
“不!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怎么可以救走孩子,却把我丢给穆甘,让我受尽凌辱……”子矜摇摇头,身形一晃,砰地一声坐到地上。她瞪大了双眼,神情呆滞,晶莹的泪珠猛然间从眼眶冒出来,不断从下巴滑落到地上。
想着那一夜,她是那样的惊恐无助,她挣脱不开,又逃脱不掉,她声嘶力竭地哭叫求助,穆甘却始终不为所动……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可每次想起,那种屈辱和不甘就会紧紧攫住她的心,令她疼痛难忍,呼吸困难。
子矜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瘦弱的身体微微晃动,实在难以承受这样的结果。
真的是他救走了孩子!竟然真的是他!怎么会是他呢?怎么会呢?老夫人说起的时候她就想到过凌夏,可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凌夏会那么对她,可是……
如今才八月中,鸠摩罗什大法师离开兴庆最迟也应该在六月,而她的孩子是在三月中旬临近九江的时候弄丢的。从九江到兴庆,快马都要两个月,更何论带着一个不满周岁离开母亲的孩子?也就是说,当初有人救走孩子就立即回了兴庆。如果是那个『乳』母带着孩子离开的,如果是别人救走了孩子,怎么可能马不停蹄地径直赶往兴庆去? 暖香18
唯一的可能就是——救走孩子的人就是凌夏!
他竟然悄悄救走了孩子,却把她留给了穆甘,他竟然眼睁睁看着穆甘强暴了自己。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怎么可以?就算她离开的时候做得太决绝,她不该烧掉他的房子,她不该用鸡血把休书写在大厅的墙上让他成为笑柄,她不该装神弄鬼在内厅的墙壁上用蜂蜜水写他的名字,她不该带走他唯一的儿子……他也不能这样对她啊!
她做这些都是因为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她想要他记住自己,哪怕她永远离开了,也要他一辈子记得自己而已。她带走了孩子,因为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只剩下孩子了啊,他不是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了么?为什么不能把辰儿留给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她?
凌夏,凌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你怎么可以……
“凌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子矜痛呼一声,竟然喷出一口血来,人随即晕倒在地。
向来稳重的鸠摩罗什大法师也有些慌『乱』了,他一面将子矜抱起来放到竹榻上,一面让弟子出去赶紧将那位老夫人请进来。
他让弟子端来清水,将子矜脸上的泪痕和血迹擦去,却看着她胸前以及自己衣摆上点点殷红的血迹有些无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样激动?他一直都知道聂姑娘是个坚强勇敢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打击让如此坚强的她也承受不住?
老夫人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但她很快想到,子矜既然在三年前就与大法师相识,只怕大法师也是知道她是女子的。所以如果子矜出了什么事情,比如听了大法师带来的消息情绪不稳的时候,大法师才会找自己。
老夫人毕竟是七十岁的人了,虽然平时保养得好,走起路来到底不如年轻人利索,所以,洪飞扬扶着她一起进去。他本来就不太放心子矜一个人在里面。虽然鸠摩罗什大法师是西域有名的高僧,但他看得出来,子矜和大法师之间极有默契,决不是一般的朋友。每当想到这个,他心里就酸酸涩涩的难受得紧。
走进屋里,洪飞扬一眼就看到子矜面无血『色』地躺在竹榻上,他的魂霎那间就飞了一半。他立即放开老夫人飞速跑到子矜身边将她抱起来,慌『乱』地问:“他怎么了?子矜他怎么会这样?”
而后他又看到子矜胸前的血迹,那剩下的一半魂魄也飞走了。“子矜,子衿,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唬我,你答应过要一辈子陪着我的啊……大法师,大法师,他怎么会这样,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鸠摩罗什面有愧疚之『色』,举手打了一个佛号道:“是罗什不好,不该提及孩子的。聂……柳公子他太过激动,心里一时承受不住就吐血昏『迷』了。”
“孩子?大师知道孩子的下落?”老夫人也有些担心起来。如果子矜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她该有多伤心啊!孩子就是母亲的命啊!“孩子……孩子没事吧?”
“孩子很好。只是……”鸠摩罗什到如今也不太明白子矜为何如此激动。既然知道了孩子的下落,她回到凌夏身边就能要回孩子了。还是说她不想回到凌夏身边,或者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决裂了?她刚才哭叫着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是她误会了什么呢?
“只是什么?”洪飞扬探到子矜的脉搏和呼吸,心总算安定了一些,三魂六魄相继归位,这才注意到鸠摩罗什大法师的话。 暖香18
“可能,她无法要回孩子吧!或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鸠摩罗什摇摇头,决定等她醒了好好问问她。
老夫人精明,又是知道子矜底细的,她立即想到孩子一定是回到父亲身边,子衿才无法要回来。她知道一个母亲的心,为了孩子,那是什么都可以不要的。
“可怜的孩子!”老夫人一声感叹,“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那个孩子,若真的要不回来……唉,飞扬,你抱着子矜,我们回去吧!”
鸠摩罗什本要阻止,但伸出手来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阻止。看起来这位老夫人与聂姑娘关系匪浅,难道聂姑娘在江南找到了她的亲人?
飞扬小心地将子矜抱起来,这才发现她的身子比他想象中还要轻。
“这位施主请留步!”鸠摩罗什对老夫人道,“等柳公子醒了,还请转告她,或许她和孩子的父亲之间只是一场误会,请她不要兀自伤心,最好回去问问清楚。”
老夫人颔首回礼道:“多谢大法师对子矜的关怀,老身定当转告。”
出去的时候,他们走了另外一条路,避开了前面的李煜及冯秋阳等人,径直回到别院。
管家立即请了大夫过来,说病人只是一时急怒攻心,过一两个时辰就会醒来的。又道病人忧思过甚,体质虚弱,需要好好调养。
老夫人记在心里,让管家送大夫出去。
洪飞扬不知道为何『奶』『奶』不让自己进去,见大夫出来了,他就不管不顾赶紧跑进屋里。
只见子矜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头上的玉冠也已经取了下来,一头青丝披散在白瓷枕上,越发显得整个人娇弱不堪。但是,他怎么觉得此刻的子矜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呢?
飞扬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子矜的脸蛋,看来看去,的确是子矜啊!究竟有什么不对呢?不过比平时更柔弱一些,更好看一些罢了……
“飞扬,你真的喜欢子矜吗?”老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当然!『奶』『奶』,你问过很多次了。而且,你答应过我的,只要子矜自己愿意,你就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飞扬总担心『奶』『奶』无法接受他们在一起,尽管『奶』『奶』一直没有反对过,却显得更加诡异。按说,他是『奶』『奶』唯一的孙子,『奶』『奶』应该让他娶妻生子的啊,怎么会同意他和子矜一辈子在一起呢?
“『奶』『奶』也很喜欢子矜。如果你们双方有意,自然是最好的。『奶』『奶』只是想问问你,你真的不介意子矜的过去吗?你不是一直有洁癖吗?你真的不介意她曾经跟别的人生过孩子?”
“『奶』『奶』……”飞扬有些恼怒地看着老夫人。她就不能不提这个么?
如果子矜没有成过亲,从来没有过别的人自然最好,可是他遇到子矜的时候她已经跟别人有了孩子了,他有什么办法?他喜欢的是现在的子衿,而过去的已经过去,无法追回,他也只能选择忽略。他知道子矜心里其实也是有洁癖的,那么多年轻美貌的侍女她都不屑一顾,这就够了。
“如果……”老夫人想了想,最终没有说出来。还是等子矜醒了自己跟飞扬说吧!她相信飞扬不会介意子矜是个女子的,甚至,他说不定还会惊喜雀跃呢?子衿是个女子,飞扬也就不必男扮女装了,他们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岂不是天下的喜事?只是……
“飞扬,子矜失去了孩子,心情会很低落,你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要耐心一些,多顺着她,好好开导她,要时刻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知道吗?”
洪飞扬慎重地点点头:“『奶』『奶』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
子矜睁开眼睛,神思恍惚了好一阵。她又做梦了么?胸口空洞洞的,隐隐作痛。她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将四周打量了一番,认出这里是洪府别院自己的卧房。正要下床,就听珠帘闪动,珠串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洪飞扬端着一个托盘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子矜,你醒了?”他满脸的惊喜地跑了过来。
子矜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说话。她本来说过等见过鸠摩罗什大法师之后就给他答案的,可是,如今的她哪里还有心和情可以给他?
她努力睁大了眼睛,可是泪水还是无休无止地涌出来。
她其实不想哭的,真的,哭有什么用呢?眼泪只对真心疼爱自己的人才有用,对她这样一个被亲人、爱人尽数抛弃的女人而言,眼泪只不过使自己更加可悲而已。
“子矜,子矜,你别这样,你别哭啊……”洪飞扬放下托盘,慌『乱』地用手擦试着她的泪水。
“飞扬,我一无所有了……所有人都不要我了,就连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也被人抢走了……”她静静地陈诉着,语气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般淡然,甚至嘴角还有一个浅淡的笑容。可是,那晶莹剔透的泪水却如珠串一般不断从她下巴滑落。
洪飞扬体会着她的孤寂和心痛,紧紧抱着她道:“我还在,飞扬还在,子矜没有一无所有,子矜还有飞扬啊!飞扬永远都在子矜身边的。”
“飞扬,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可是我不要你的同情。我已经没有心可以给你了……”子矜凄惨地笑着,心中一片茫然。找到了孩子,却失去了一切,她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
“子矜……”飞扬心痛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轻轻摇晃着她,紧张而急切地想要她注意到自己。“子矜,你看着我,我是飞扬,我喜欢你,我需要你,我就是你的未来,就是你生存的意义。子矜,你看着我,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可是不要紧,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会帮你把心找回来的。子矜……”
他忽然低头,第一次吻在她脸上。他紧紧抱着她,心如擂鼓一般激烈地跳动着。他涨红了脸,是那样的紧张,紧张得都忘记了该怎么呼吸。他颤抖地伸出舌尖将她脸上的泪水一一『舔』净,双唇下的触感是那样的细腻柔滑,隐隐地还有一股淡雅的清香萦绕在鼻间,原本酸涩难过的心竟然泛起丝丝甜蜜,他在霎那间变得痴了,傻了,呆了……
子矜终于回神。她震惊地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脸,看着他怔忡的神情,感觉到他唇上的温暖,原本空洞的心竟然慢慢有了一丝波动。她猛然推开他,侧过头趴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飞扬脸『色』绯红,怔怔地看着子矜。他伸出手来想要拥抱她,却又迟疑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被魔鬼附身了,不知道子矜有没有生气。
“子矜,对不起,我……”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的行为。他竟然亲吻了子矜,而且还一再回味……“可是子矜,我真的喜欢你……”在亲吻她的时候,他没有感到丝毫的恶心,而只有甜蜜和欣喜。
“飞扬……”子矜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子矜,让我照顾你吧,好不好?我已经跟『奶』『奶』说过了,她也没有反对。子矜,我们以后一起游山玩水,一起谈诗作画,我们朝夕相伴,共对清风明月,一生一世,白头到老……”洪飞扬越说越温柔,越说越幸福,越说越充满期待。
“飞扬,你真的喜欢我吗?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过去吗?”子矜自嘲地笑笑,是那样的凄凉。
“子矜,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这么多年来,我也就只喜欢你一个人而已,我只会感谢上苍将你送到我身边,怎么会介意你的过去呢?没有过去的你,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你?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啊!”
“哪怕我是女子?”
“当然!……嗯,子衿你说什么?你说女子?”洪飞扬瞪大眼睛看着她,然后缓缓探过身子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神『色』严肃地打量她。他听错了吗?
“飞扬,你真是个傻瓜……”望着飞扬震惊的神情,子矜忽然泪流满面,再次痛哭出声。
一见到子矜哭泣,飞扬就忘记了一切。他立即扑过去抱住她,慌『乱』地安慰道:“飞扬是个大傻瓜,子衿你不要哭啊,你刚才说什么?你说……”
子矜再次推开他,哭叫道:“我说我是女子,你听明白了没有?我是女子!我嫁过人、生过孩子,还被别的男人强暴过,你还要我吗?”
洪飞扬呆呆地望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看着她眼中的决绝自嘲和讥笑,他看到她内心深处的茫然与痛苦,看到她灵魂深处的孤寂无依,他慢慢消化她哭叫的那些话。她嫁过人,生过孩子,还被人强暴过,那又如何?
“子矜,我没想过你是女子……”他怔怔地说。
子矜自嘲地笑笑,满眼凄凉。她已经一无所有了,索『性』连他的情义一起散了吧!散得干干净净的,从此以后,她就真的孑然一身了,是哭是笑都没有人心疼,是生是死都没有人在意了。呵呵,说不定她死了还可以穿回去呢?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的纯真善良才华横溢,并非你男子的身份,为什么你会以为你是女子我就不喜欢你了呢?”洪飞扬疑『惑』地问。
“……”子矜呆呆地看着飞扬,这个傻瓜,他真是个傻瓜啊!“你不是厌恶女人的吗?”
“是啊,因为我觉得女人自私低贱又肮脏,可是子矜你不是那样的人啊!”洪飞扬看着她,忽然笑了,“难怪我总觉得你跟别的才子有些不同呢,原来子矜是女子啊!既然子矜你是女子,那我也就不必男扮女装了对不对?”
“你……你还要跟我在一起?我是女子,你还要我吗?”子矜止住了眼泪,静静地凝望他。
洪飞扬粲然一笑,那绝代风华令子矜茫茫然忘记了一切。他激动地再次拥抱她,欣喜地叫道:“我要你,子衿,你怎么会以为你是女子我就不要你了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你是子矜,就是我在这个世间唯一喜欢的人啊!子衿,我真高兴!你是女子,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你就不必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和异样的眼光了……”
“飞扬,我的心都没有了,你也不介意吗?”
飞扬一愣,轻轻放开她,但随即便握住她的手道:“不要怕,我会帮你把心找回来的!要是找不到,我就把自己的心分一半给你,我们两个人一颗心,好不好?”
“飞扬……我不值得你这样……”子矜再次热泪盈眶,但这一次是感动。飞扬,那么好的飞扬,那么纯洁的飞扬,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好?这样一个残破的她,怎么配得上他那颗最高贵的心?怎么配得上他这样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爱?
“子矜,你是最好的,你知道吗?没有人能比得上你,无论男人女人,我只喜欢你一个……”听出她那一声低泣中蕴含的感情,飞扬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幸福和甜蜜塞得满满的,将那些紧张焦虑不安全都驱散了出去。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将她搂入怀中,仿佛看到幸福正在前面对他招手。
子矜疲惫地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仿佛抓住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只想从他身上汲取生存的勇气与信心。
~~~~~~
第二日,子衿除了双眼有些红肿,丝毫看不出昨日伤痛欲绝的样子来。洪飞扬知道她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其实心里的伤一直都在。
昨夜他就跟『奶』『奶』禀报过了。老夫人喜出望外,今日一大早就启程回府,让飞扬留下陪着子衿好好散散心。临走前,她再三叮嘱飞扬,千万不要再带子矜去灵隐寺见鸠摩罗什大法师。她要赶紧回去让人测个好日子,尽快为他们举行婚礼。
子矜依旧一身男装打扮,但今日飞扬却一眼就看出她与男子的不同之处来。那样细腻的皮肤,那样精致的五官,细长的眉,纤细的腰,如墨的青丝,独特的幽香……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子矜跟别的男子不同呢?
他温柔地询问子矜想去哪儿玩,子矜想起自己最初的计划,嘴角一扬,微微笑道:“去西湖,咱们去会会那个杭州第一名『妓』柳如烟吧!”
飞扬心中叫苦,却又舍不得让她失望难过,只好顺着她道:“好。要不要叫上冯公子他们一道过去?”
名『妓』,『妓』女,天底下最污秽最肮脏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女人是纯洁高贵的,那也只有他的子矜一个人而已。
“好啊,人多热闹嘛!”
子矜眉梢眼角都是浅浅的兴奋的笑意,但飞扬却越看越心痛。他轻叹一声,扶着她的双肩道:“子矜,不想笑就不要笑,不要为难自己。要不我们哪儿都不去,我陪着你划船吧!就我们两个人,你想哭就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我就要去看看那个柳如烟。我不要哭,我也不会哭的。哭有什么用?不管我怎么哭,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更改,孩子也要不回来了……走吧!别告诉他们我是女子,什么都不要说,还跟以前一样……”子矜拉着飞扬往外走。
凌夏不要她了,爹爹不要她了,可是天并没有塌下来,她也还没有痛到停止呼吸的地步,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他们不要她了、不爱她了,不要紧,人本来就不应该依靠别人,她只要自己爱自己就够了。她要去游山玩水,她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她要坚强,要勇敢,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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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找不到浣娘,凌夏显得有些焦躁。
一个侍卫提议道:“据说鸠摩罗什大法师来了杭州,目前暂住灵隐寺,少爷要不要过去见一见,问候一声?”
凌夏烦躁地摇摇头:“大法师虽然声名在外,也的确博学多才,但并不会算命测字,找他有什么用?还是想办法打探消息要紧。”他举目四望,看了看前面的街道,走进一家小客栈。
他明白,这样地小客栈里往往能得到很多消息。给了掌柜的一锭银子,凌夏直接问道:“不知今年三月杭州可有什么新鲜事没有?比如有什么绝『色』女子猛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之类的……”
掌柜认真想了想,连续说了好几件事情,但凌夏始终没有听到对自己有用的。那些有名有姓有确切出身的女人怎么会是他的云儿?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坐在店中角落里喝酒的两个男人却因为掌柜的话小声感叹起来,提到杭州的三位花花太岁。
凌夏本来没在意什么花花太岁,然而听着听着却忽然心中一动。
他转头望去,只见靠墙的那桌坐着两个年轻的猥琐男子,正在小声感叹,说自从今年春天三位花花太岁调戏良家『妇』女吃了大亏,被人教训之后,一个个都在家中刻苦练功呢,害得他们很久都没有肉吃了。
凌夏忽然想到,以云儿的容貌,住在这里近一个月,难道都没有人注意到吗?那三位花花太岁向来喜欢调戏民间的美貌女子,手底下又有那么多的小喽罗,难道都没有发现云儿一个带着孩子的孤身女子?哦,对了,据说还有一个男人随她住在一起的,不过后来不是离开了吗?那个让三位花花太岁吃了大亏的女子会不会就是云儿呢?
云儿善用『药』,一般人确实很难从她手里讨到便宜的。或许就是因为得罪了这三位花花太岁,所以她才离开的?还是藏起来了?
凌夏立即让人过去打听。不过一锭银子,很快就将那天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一个抱着孩子的绝『色』少『妇』,遇事沉着冷静,凌夏心里立即冒出云桥的身形来。三位花花太岁本来追过去想调戏人家,没想到忽然冒出一个强势的男人来,还带着好多护卫,说那个女人是他离家出走的夫人。最后那个女子连同孩子都被那个男人强行带走了;可是她曾经否认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但她又曾经叫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所以没有人相信。对了!那个男人叫什么?木杆?穆甘?突厥王子穆甘!
“一定是他!”凌夏砰地一声将身前的桌子拍得粉碎,“走!立即去茶楼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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