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则不同,烟柳阁离长寿居也就几步路的事儿,自家产业又是天亮打烊,半夜开门,时间上绝无冲突,再加上这厮媚眼如丝,忒是勾人,女子瞧着心动,男子看了心痒,这身份又是烟柳阁的鸨爷,所谓有钱有闲的拼爹斗富的官二代富二代便颠颠的往裴培这处来,饥渴难耐的富婆自然也不甘人后赶着送钱讨好,外加广做宣传,一时之间长寿居生意回光返照不说,大有万古长青之势。妖精寿数恒久远,能够长青不枉然。
裴培见着银子流水似的往里进,心里自然是开了花的乐呵,然面子上却是如斯淡定。
“阿杏,再添一碗。”碧波吞下最后一颗鱼丸子,将满满的一碗面线往旁边一推。
阿果它大爷,咱晓得乃物种,没必要表现的如此明显,好好的一碗海鲜鱼丸面线,鱼丸一个不剩,就剩下面线,不待这么糟践的。
“暴殄天物圣所哀!”裴培嘴上如此说,行动上却极是配合,直接搬了一锅上桌,钱串子的要求怎能不应。
至于某大爷用剩下的她倒也不浪费,直接撂倒地上:“阿果”喂猫。
“未曾浪费又怎是暴殄天物的,阿果多用些,这两日可是累坏了!”说话,打自个锅子里舀了勺子汤汁添到了他家侄子碗里。
果子狸闻言,猫身几不可查的哆嗦了下,猫眼掀了半掀悄悄瞧了碧波一眼,心道这丫啥意思!
“大补之物多食无益,食补慢疗方为养生上选。”言罢夹了颗鱼丸子送入口中慢慢嚼了嚼,眼睛更是略略眯起,很是享受。
裴培听得出此是话中有话,绝非什么养生之道言传身教。
方想就势引导以至真相,好找个由头奴役猫,孰料她家属下连忙见缝插喵顾左右而言他:“主子属下有要事程秉。”喵的郑重,果子狸丫也是有些子小聪明,听得碧波话中所隐之意,私吞老参之事定然不能要主子知晓,否则后果很严重。
“今晨得老墨鼠禀报,阳元窥得主子真身欲娶主子为妇,与您交配繁衍后嗣。”果子狸暗打腹稿,将老墨鼠所言的不明物种换成了后嗣,自觉言辞得当。
哪知自家主子闻之大摇其头:“阿果啊!”
果子狸眨眼。
“主子我时常教育汝,要做一只有文化的猫,交配二字适用于禽兽之间,阳元真身乃是兽,主子我真身乃是植株,物种不同怎可乱配,去把《我与太子二三事》抄上百遍,以作学习提高素养之用。”交配,交配你个毛线,你全家都交配。
“哦!记得抄完之后直接送去东风书局,最近这书卖得颇好,很受欢迎啊!”言罢响指一打,果子狸凭空而遁,裴培话说得淡定,心下却是抽的得瑟!
“百本抵百两,换做十年参便是二十株,你还真是不亏。”碧波言道。
裴培斜眼一睨,丫当本仙是傻的?东风书局是乃开的,用乃地方独家首卖那是给乃面子,还收咱租子,乃丫忒黑。
不过说句实在的,若是果子狸今个不乱用词,裴培也想着要丫抄书,碧波引话便是契机,惩罚某果子狸监守自盗犯错误的契机,早前要果子狸往鸡窝送参裴培就料定那参定是会进了果子狸的肚子,总之果子狸的书是抄定了滴。
日阳西斜,裴培回去大梁太子府,梁嵢今日回府也是早的,一早便等着裴培回来,好将待选之事告知裴培,观星之时诱裴培应诺自己一事便是为此作为铺垫。
原话权且不论,主要内容便是,希望裴培能男扮女装混入待选秀女之列,帮衬着瞧瞧哪个姑娘德容有功,贤良淑德,间或能够持家有道,担得主母之位,话虽如此,其间私心自有,不入待选之列,怎能授之以如意,跟自个百年好合!瞧瞧人家阳元,同为兽类,素养就是不一样,人家就不用交配二字以为形容。
梁嵢本以为会费上一番口舌,不想裴培答应的甚是爽快,只因裴培心中也存着小九九,帮助上帝排除万难以获独宠,吸收大补之气,得道升仙,如此送上门的排除异己的机会岂能往外推的,吼一个~
如此,二者心思虽异,却也是一拍即合。
天暗云重,柳垂无风,杏花村尾裴培小院正房之内忽有一猫飞窜而出,身形一隐一现已是十里开外九都山下,九都乃是龙息之所皇陵之地,灵气较之平常之地浓郁,适于停留凡尘妖物勉强渡劫之用,因是启明换防之时,守卫松懈,故而活物蹿入宗庙无人觉察,唯觉电闪劈空而至,宗庙梁柱摧折,眨眼间楼宇坍塌,暴雨瓢泼,烟尘四起。
皇陵统领获得此息,披衣而至,心惊之余立时着下属快马传信入宫,告知上听。
这一日恰是秀女入园之日,裴培坐着马车打镇国侯府正门而出,忽闻雷鸣只觉是暴雨将至,无甚上心,与之同乘的是位小姐,名唤吴静,乃是镇国侯夫人吴氏娘家侄女。
此女生得眉目秀致,粉黛薄施,发间插了支暖玉簪子,一身湖蓝宫装端的素雅,闻得雷声略略蹙眉,却仅是一瞬便罢。
裴培坐在对首,湖蓝宫装约素,血玉簪子绾发,因是红装衬得眼尾胭脂颜色更明艳了几许,颈间缠了条雪缎巾子,说是体质娇怜受不得风,实则是遮挡结素之用,毕竟明面上是个男子。
雨打车帘晕出股子湿意,马蹄嘚嘚,裴培同吴静二人一路无话,因离得不远二刻稍逾马车便行到了大梁太子府邸侧旁,秀女教化之处,聚秀园。
裴吴二人到得不早不晚,马车停驻,仍有别家车马陆续行至。
裴培挑了帘子透风,雨意未停只稍小了许,吴静眼观鼻鼻观心静坐一处,端的文质静秀。
钱素素到得最早,因是皇商之女,家资丰厚,所乘车马均是万金上品,偶有掀了帘子观望的都是不免要往她这处瞧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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