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在眼里,心下略是一惊,眼前男子凤目潋滟貌若皎月琼华,唇角似笑非笑就那么看着你,一眼瞧去似是温和无害却无端生出一股子威压迫得人心下一颤,尤其那一身的杏黄朝服加身端坐一处更是端出了股子阚视天下的气度,就像是供在皇家宗庙当正高阁的那张画像上的先祖,开朝苍晟大帝。不过那样一个帝王却是在一统天下之后一纸圣旨传位于弟,江湖归隐无迹可寻,一切成迷。
梁嵢瞧着眼前的老太婆瞧着自己微微晃神,也不言语就任由她那么看着。
打扇的宫女许是发觉太后有异,手中宫扇稍稍扇的快了几许,由此金凤步摇随着风动略略摇晃,撞出几声清脆声响,太后回神。
“荷香看茶。”打扇宫女应是,将手中宫扇交给旁人,自己则去茶案旁弄茶。
太后见荷香行去茶案那里略微点了点头,随后言道:“茶之一道修身养性,单就此间便可瞧出一个人的心性,荷香跟了老婆子有些年月,这丫头别的不说就这一手泡茶的功夫老婆子便甚欢喜,更遑论她那股子玲珑纯孝,堪是贴心的可人。”
听话梁嵢也不言语,只略侧首往那当间看去,便见那唤做荷香的宫女,净手焚香,温壶、温盅,干壶,置茶,烘茶洗杯,冲水,摇壶,此间一道道不疾不徐,动作行云流水间夹着股子静雅安然,如此往复泡了三泡。
太后见梁嵢看得入神,便不再言语有意留出这么会子宁静安和。
弄玉瞧梁嵢往那厢看,心下略微一沉,太后此举……
实则梁嵢是在望天,今个天景好,晚些定是要出霞的,一会出了宫去店里接小培一共回家,前些时候听着小培哼了句小曲‘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她定是爱这满天的红霞景致。
阳元乃想多了,裴培她就是没事瞎哼哼,这就是哼者无意,听者多心。
“太子殿下请用茶。”茶香四溢,茶雾氤氲,荷香行至梁嵢近前。
梁嵢抬手接过,略略抿了口:“香后余甘,甚好。”
太后听梁嵢称好,指端菩提珠子捏了又捏道:“人好茶方妙。”
梁嵢听之便觉必有下话,果不其然
“哀家听闻嵢儿府中没个女眷伺候,这日里起居没个人照顾,老婆子怪是心疼的,荷香丫头早前也是出身书香门第,性子舒雅娴静,做事更是仔细,太子一会回府便领回去吧,太子有这丫头照顾哀家也是放心。”自称哀家之意便是以太后之名下了懿旨的,这意思他梁嵢懂得。
弄玉听过心下着急,荷香入太子府,她将如何。
太后许是见边处弄玉面现焦急神色,心间微微一笑,沉不住气的东西。
“皇祖母,嵢儿如今再不是往日年少,起居自会安排妥帖,皇祖母宽心就是,瞧这宫女皇祖母也是自个用惯了的如是少了她在侧伺候可不就不美了,嵢儿孝顺就不夺皇祖母心头好了。”这话说的便是拒绝之意,太后又不是傻子怎能不知,但今日定是要梁嵢将荷香带回府去。
弄玉见梁嵢拒绝,暗自吐了口气,她怎也要去太子府的,跟太子行房之事怎能让她人抢了先了,心下计较一番,弱弱言道:“太后娘娘,容奴婢说句话。”
梁嵢太后看向弄玉。
弄玉被这么二人一看,看得心下忐忑,但还是壮了胆子说了话:“奴婢是太子殿下的教习宫女,在太子府也是有些年头了,本就是太子殿下的人,照顾殿下就是奴婢的本份,可后宫的规矩后宫女眷若无懿旨不得私自出宫,殿下如今住到了宫外,奴婢想要照顾太子殿下不能,虽殿下能自个照顾自个可毕竟是个男子,日里琐碎怎也不及女子心细,奴婢担心太子殿下,故而恳请太后娘娘赐奴婢道懿旨,要奴婢出宫到太子府伺候太子殿下。”言罢扑通一跪,模样惶恐,却也恳切。
梁嵢心下一恼,这是摆明了要老太婆下旨了,遂凤眼一眯。
弄玉只觉一道寒芒打在身上,透了心的冷烈寒凉。
太后见弄玉此说倒了给了自个下旨因由,遂道:“弄玉哀家看你也是有心,便全了你这股子忠心。”说话将荷香也招至近前“太子梁嵢宫外建府不日将是选妃大婚,念及其宫外府邸未有女眷照顾起居琐事特允教习宫女弄玉宫外照顾,又赐宫女荷香为教习宫女遣往宫外太子府,且大婚之前必与二女行其好事以全祖制,钦此。”这般一说连个传话太监都是省了。
梁嵢忽而一乐,嘿!咱这是不要也得要了?于是:“梁嵢接旨。”单膝一跪,瞧着是认了命了。
那边厢弄玉一喜:“奴婢领旨谢恩。”
荷香跪地领旨:“奴婢领旨谢恩。”
“哎!嵢儿哀家这也是为了你好。”太后忽而一叹。
‘您这是果子狸哭小墨鼠,假慈悲。’哎,小培就是太有爱,宠物养得多啊!
于是乎,于是乎,于是乎,今次出宫梁嵢携了俩美人回府,裴培一见之下,这厮是要男女通吃还是说要自下很手把自个掰直?
话说这一日夜里,梁嵢坐在案旁奋笔画图,图乃美人图,美人乃是他家小培。
萧乾依旧捧着一堆画卷帮着相看。
裴培则蹲小厨房里瞪眼看着火候,嘿?蔘汤,还真不晓得阳元好这口,大补啊!
回想今日太阳公公一红脸她便跟着小三自觉自动的回府上工,这不刚到大门口便撞见他家老板引了两顶青布小轿入府,起先以为是这厮淘弄回来俩男宠,不想竟是俩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听话还是阳元他奶钦赐的开那啥那啥苞滴丫头。裴培不觉心下一乐,这丫就这么毫不反抗的收了?难不成是培养自个男女通吃亦或是立志将自个掰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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