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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宁佑庆王爷府。
这半年来,岩宁佑庆王爷过的甚为荒唐,一直沉迷于酒色之中。
自封镰会后由王宫回王府之后,佑庆王爷一口气便新纳了九房妾室。鞭炮在岩宁国都西平连着响了一个月……鞭渣扫起来,堆得有一间普通民宅一般高,国都的百姓在这之后的两个月内,因为鞭炮炸得太响听力受损,见面讲话都是扯着嗓子在喊话……
最主要的是,这几房妾室都是各大青楼中最红的姑娘……
看着年轻俊美,又前途不可限量的佑庆王爷如此荒唐,不知哭碎了多少待嫁女儿的心。
是夜,李末冷冷的看着那间灯火辉煌的寝屋,在烛火的映照之下,窗上倒映出十数道身影,在里面疯闹嬉戏,喝酒的、划拳的、跳舞的、弹琴的、应有尽有。
他端着酒,推门入了屋子。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酒壶倒着,酒杯扣着,水果滚得满地都是,菜色狼藉,案几歪斜,衣衫遍地,还有几只绣鞋,酒气熏天,闻着都有些醉人。
炉火旺盛,暖得人觉得热。佑庆王爷新娶的侍妾们个个脸颊绯红,只披着件单衣,露着白嫩的肌肤,混迹围绕在崇元祐身前。
至于这岩宁王族血统纯正的第二人,正享乐其中,墨发散着,衣衫大开,身上嫣红点点。他酒醉微醺,正张着艳红的唇,接过一旁侍妾用嘴衔来的葡萄。
接过葡萄,顺口在侍妾唇上一咬。
“啊呀!……王爷……您真坏……”侍妾用手抚唇,眉目含春,娇羞无限。
本是有些矜持的样子,但下一刻,那侍妾就主动寻上了他的唇……
“末儿。”生后有一个女声轻唤他,让他回过神来。
李末回头一看,是浅舞。
那个在宫里跟崇元祐有过一次鱼水之欢的小侍女。
他往下一看,见到的便是那有些凸出的肚子。
那一次鱼水之欢,令浅舞有了身孕,现如今已经快五个月了。崇元祐带着浅舞出了宫,回了王府。发现她有孕之后,并没有给她什么名分,反而连娶了九个青楼女子进门,夜夜笙歌,花天酒地。
虽没什么名分,但是府里的下人们见她怀着王爷的骨肉,待她也是好的,住得舒服,吃的也很好,也没让她干活,甚至还抽了两个丫头给她差使,俨然就是再当小主子一般伺候着。
只是这几位新夫人见她大着肚子,个个看着是极为不爽的,面上和气,背地里却在幸灾乐祸,大着肚子却没名没分的,嘲笑不已。
这些,李末都是看在眼里的。
浅舞原本还有些盼头,却见侍妾一个一个进门,只得摸着肚子,把眼泪往肚子里吞。看着他是佑庆王爷贴身的“丫头”,便与他交好,想窥得自己娃他爹一点心思。
可他怎么知道他的心思呢?!
一来而去,浅舞到也安生了,只到是现将孩儿生了再说。于是,将李末看成了能听她大吐苦水的“姐妹”。
“雪这么大,怎么还过来,不怕滑吗?”李末问道。
浅舞幽怨的看着正与侍妾调笑的崇元祐,无意识道:“在我那见不到他,只能多在他面前晃一晃,叫他别把我忘了……”不自觉就摸上自己的肚子。
“快回去吧,这里味大,小心伤到孩子。”
浅舞傻傻的看着,不挪动半分。
李末让一边的侍女扶了她,送她回自己的院子去。
浅舞愣愣的被侍女拉走了。
崇元祐与他的九名侍妾嬉笑着,至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李末分明又看到了浅舞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他倒了酒,斟满了,端了上去。
崇元祐眼前出现了一只酒杯,他寻着望去,发现那执杯人居然是李末。
“去看一眼浅舞,他怀了你的孩子。”他道。
崇元祐突然大笑起来,九个侍妾也跟着癫狂的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都给我滚出去!”
崇元卿忽然怒声一吼。
侍妾们立马安静了,瞪着眼睛望着他。
“本王说都跟我滚出去没人听到吗?!”
能成为青楼里的红牌自然有她的道理,这些人都是进退有度的好手,见他们的金主发怒,全都躬身而起,悄然而退,看不出之前的半点醉态。
房间里的侍女们也悄悄退了出去。
只剩下李末一人,一直举着酒杯。
“所有人都听话,除了你……”
崇元祐又突然一笑,接过李末的酒杯,一饮而尽。
“见本王这样,你想笑就笑吧。”
“我没想笑你,你也并不好笑。只是请你去看看浅舞。”
“浅舞是谁?……”崇元卿又笑道,轻声问他:“我为什么要去见这个人?”
“你不记得浅舞了吗?”李末问。
“哼……不记得……”崇元祐趴在案几上,轻轻道:“我只记得……李末。”
李末闻言,身躯微怔,当下又冷静了,拿了一壶酒就朝他泼去。
“王爷该好好清醒清醒了,看看自己都在干些什么。对着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却对着青楼女子花天酒地。”
“青楼女子?”崇元祐挑眉道,又重新抬起头来,酒液顺着他的头发、脸,缓缓流过,低落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之上。
“李末,你错了,她们现在都是本王的妾室!堂堂岩宁国佑庆王爷的侍妾!”
“青楼女子就是青楼女子,就算成了王爷的妾室,她们也改变不了她们是青楼女子的事实。”
“李末,你可是吃醋了?”
崇元祐突然问道。
李末一怔,随即有些薄怒,激动道:“吃醋?王爷这说的是哪门子的话?李末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你当我是断袖分桃之辈,实在是侮辱之至。”
“侮辱?”
崇元祐挑眉问道。
李末盯着他,因为愤怒而呼吸急促。
这就算侮辱了?崇元祐听着十分好笑!这些日子以来,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每天都不断寻求云雨的刺激,好让他自己明白:自己是喜欢女人的,不然身子不会这么热切。但任凭有过这么多女人侍候他,每当深夜,云雨之后,他仍旧寂寥得想哭……
就好像在他的胸腔里,他的心在慢慢的变冷,变硬。
每当他看到身边的李末,用那么陌生那么冰冷的眼光看他,他的心就会痛,一抽一抽的,每天如此。就算他痛,他也每时每刻令李末贴身跟着他,看着他跟那些女人共赴巫山,风流之后,动弹不得的躺在他那张豪华柔软的大床上,他睁着眼,很想问他:你会痛吗?
李末,你会痛吗?
你会痛,你只会为那王宫里的嫣妃而痛。
本王绝不会忘记那天,王宫里传来消息,嫣妃在夜宴上遇刺,重伤不醒人世,大王下令倾全国之力救助。听到这个消息的的你,当下就扔下本王,执意要进宫。若不是王府年近六旬的老管家拼了命的拦住你,你已经死在岩宁王宫前武侍的利剑之下。
被老管家拉回来的你,像个呆子般,不说话,不吃饭,不喝水,定定的站在哪里,就如同岩宁承年殿里哪不动如山的巨柱一样。
站了许久,本王也看了许久。终于,你直直的对着本王跪下了,眼睛一闭,流了两行清泪……
本王知,此时,你的心,定然是痛的。
但是有本王这样痛吗?
心中嘲笑一阵,转身照例去了万芳楼,点了云杉的牌。
三日之后,你还跪在那里,本王却抬了喜轿迎了云杉回府。
第四日,你总算起了,吃了食,跟在本王身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是那眼睛,全然死灰一片。
痛了吧?本王要告诉你,你的痛还比不上本王痛的万分之一。
看着李末此时那冒着怒火的眼睛,居然比死灰一片时要来的新鲜些。崇元祐轻笑,也只有惹怒了你,本王才觉得,这痛,要好过一点。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王侮辱你?你想太多了。”
李末更加气愤。东西?还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
“王爷眼拙,没看清李末本就不是东西吗?”
崇元卿一愣,将这话在脑子里滚了又滚,暗道:确实不是个东西。
他微嘲一番,突然凑近李末,眯着眼小声道:“怎么,挑衅本王很好玩吗?本王依稀记得,你好像是有求于本王的。都半年了,本王一次都没进宫,你就不想……”
李末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泛着亮亮的光,只一会儿,这亮光又消失了。
“你若是有心,早就带我去了。既然无意,何必在提。”
崇元祐浅笑,玩味一般的说道:“啊!本王记起来了……今日本王可是收到了消息……一直昏迷那位……今日可是醒了呢!”
李末立马变得有些激动,光亮溢出眼底,急忙问道:“醒了?!是真的醒了吗?”
崇元祐嘟着嘴点点头,痞笑道:“本王今日大发善心,本想明日进宫一趟,恭贺一下王兄,哪知有人不识货……”
“我去。”李末直道。
崇元祐笑意颇深:“本王为什么要带你去?”
李末低下了头……
遥想起之前央求崇元祐带他去封镰会时,崇元祐那强硬恶心的一吻。不是要他照这样做吧?
但是姐姐大病初愈,之前又是遇刺受的伤,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又有崇元卿那只老虎虎视眈眈的瞅着,她一定害怕孤独极了!以前每当他生病的时候,姐姐都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直到他大好,可如今姐姐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与病痛,身为弟弟的他,却从始至终都不曾出现过,真是枉为人弟……
他又看了一眼一脸无所谓的崇元祐……
真的要……那样吗?
姐姐为大,他就牺牲一下,忍忍吧……
李末伸出双手,轻轻捧着崇元祐的头固定着不让他动,慢慢靠近,闭上眼将自己的嘴唇凑过去……
崇元祐看着李末慢慢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脸颊上,李末手掌的温度慢慢透过来,冰冰凉凉的,让他因为酒气燥热的头稍稍清明了些。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好像战场上敲响的战鼓,噼里啪啦的,节奏分明,极为有力,快得有些让他难以曾受。
就要贴上了,可在这节骨眼上,李末有些犹豫,停滞不前。
崇元祐心痒难耐,十分渴望着他唇上的温度,鼻尖喷出灼热的气息来。
李末久久不动,眉头略微的皱起。
就在他要撤离的那一刻,崇元祐追击上去,碰着了他的唇,双手同样禁锢住李末的头,不让他在逃离,张开燥热的双唇,寻求起他的温度来。
李末整个人都是凉凉的,尤为分明的感觉到崇元祐的火热,他纠缠着他,好像要将他所有的热来融化眼前的他。他有些抗拒,身体逐渐变得更凉,似要连这火热也结成冰冻一般。
崇元祐深深的贪念着这温度,心中出奇的无比满足,比吻着美丽的女人,更叫他满足千倍万倍。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崇元祐无法形容,只知道自己不想停止这样的攫取,反而想要得更多……
他一用力,就将李末扑倒在了厚实的地毯上。酒壶被带倒,滚在了一边,岩宁上好的王宫御酿全部洒了出来,流了满地。
李末回过神来,这是在干什么?他用手使劲的去推崇元祐,要让他起来,但是他的身体重得就像一座山一样压着他,让他十分难受。
无奈张开嘴咬他,他却不顾着着疼痛一般随他咬去。李末牙关用力,终于尝到了血腥味,崇元祐却当没事人一样,就是攫住他的唇舌不放。不一会儿,二人的唇角有丝丝鲜红溢出,血腥味也重了些。
崇元祐压着他,肆无忌惮的疯狂吻他,就像一头饥饿了很久的野兽,追着一头肥美的猎物,不死不休。
这样的热情,赛过了屋内暖炉的温度,热得直叫人流汗。
越这样沉迷,越发的狂躁,崇元祐热汗淋漓,被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填满,他从李末身上,得到了令人快乐的力量。
李末反抗不成,反而越被他欺凌,索性散了力,死鱼一般躺着随他去。反正,他要的,也只是想要见姐姐一面。其余的,他要,就拿去了罢……
崇元祐终于发现身下的人不再反抗,任由他搓圆揉扁,反而有些奇怪,缓缓停下,抬起头看他。
李末衣衫已尽全乱了,露出迷人锁骨。面上一片死灰,眼睛更是失了神,唇上红肿不堪,嘴角有些血丝,头发散开了,在他脖颈出纠结着。
崇元祐心知他是抗拒他的,反感他这样的行为,但是他仍旧拿着他最大的筹码去要挟他乖乖就范。
对不起,李末。
只有这么做,本王才觉得,有那么一刻,你是属于本王的。
带着深深的怜惜,他轻轻扯开了一点他的衣衫,在他迷人的锁骨之下,吻上去,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
看着这艳红,他又轻抚了很久,留下了他的热气。
突然站起,抹了自己唇边的血丝,整了整衣衫,自顾自说道:“本王决定明日进宫。李末,你作为本王的贴身侍女,随本王一同进宫。”
大步流星的离去,狠狠地带上了门。
就着样,逃了。
李末仍旧躺在地毯上,仍旧面无表情。只是缓缓抬起手,停留在崇元祐刚刚吻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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