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将周武相府邸,议事大厅中。
“他们这是欺人太甚!黑将武相,您何必答应让蓝将明风随队出发,看他小小一个绿臣的脸色?”紫将顾呈铭拍桌而起,大声抗议。四十又四的他性格冲动易怒,病妻早逝,家中独留一子。
“顾紫将不要冲动,这是大王的命令,我们必须遵从。”紫将刘温上前将顾呈铭按在座椅上,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将眼神投向了黑将周武相。即将迈入六十的他,深谙事理,脾气圆滑,妻子过世三年有余,家中有子有孙。
“凡事要从大局上去考虑,现在重要的不是臣将之争,而是民生。退他一步又如何?”黑将武相周敬严端坐在上座,面上一派从容。三十岁的他未曾娶亲,一直叱咤沙场,曾是个铁血男儿,保家卫国,智计无双。十几年的沙场生涯,渐渐将他磨练出沉稳的性格。
“黑将武相,他们步步紧逼,若是我们每次都退让,就会没有我等的容身之处啊!”顾呈铭用力锤了一下身边的茶几,还是气愤不已。
“何事惹得顾紫将动如此大的肝火啊?”一个爽朗的男声传进了议事大厅里。
黑将周武相忙起身迎了出去,刘温、顾呈铭紧随其后。
“佑庆王爷!”三人躬身道。
“都免了,都免了。”一只素白修长的手将黑将武相周敬严扶起。
一个修长的银白身影越过众人,径直走到黑将周武相刚坐的位置,轻轻坐下,交叠起笔直的双腿。
只见他长发束起,佩戴金镶墨色黑玄玉金冠,金冠上雕刻着一只麒麟,麒麟的两只眼睛的位置上就镶着墨色黑玄玉珠,当真黝黑如墨一般,但又光滑无比,透着晶莹的亮光。他露出清淡的笑,带着淡淡的疏离感,胸前的银白暗纹搭肩外套上挂着由墨色黑玄玉珠串成的玉牌,玉牌乃是一块巴掌大小的墨色黑玄玉,上面雕刻着腾云驾雾的麒麟,透着无与伦比的光辉。
“周来,佑庆王爷莅临蔽府,为何不通报本相,以致未能出正门迎接王爷?”黑将周武相唤来武相府管家周来,厉声问道。
“黑将武相大人,小人……”年近五十的周来胆寒的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低下花白的头,等待处置。
“无妨。本王本就不喜人跪迎,才未让周来通报,黑将周武相无需责怪。”崇元佑素手一挥,缓缓放下。
周敬严望了望崇元祐,见他一直面露清笑,好似并不生气,于是才让周来叩谢佑庆王爷退下。
小厮忙端了杯热茶,恭敬的放在崇元佑身边的桌子上,又匆匆退下。
“本王远远就听见了顾紫臣的声音,不知为何如此怒气呀?”崇元佑端起陶杯,放置嘴边,轻轻吹拂一番,浅尝一小口,又稳稳放下。
刘温给了顾呈铭使了了个眼神,示意让他自己解释。
顾呈铭紧了紧眉头,正准备开口时,崇元佑伸出手阻止了他出声。
“算了,本王虽说每日出席议庭,但从不参与议事,你们说什么也与本王没有关系。”崇元佑笑容更甚,慢慢道:“本王这次来,是受我那麻烦的长姐蓉安长公主之托,有事求于黑将周武相。”
“佑庆王爷吩咐便是,本相自当尽心尽力。”周敬严拱手道。
“哎……”崇元佑叹了口气,又拿起陶杯浅尝一口,恢复清淡的笑容,道:“相信周武相也知道,本王那身为蓉安长公主的长姐,至今都未有良人。岩宁未婚的权贵男子她一个都看不上,这次,长姐想邀请诸国未婚王族男子前来参加十月的封镰节,看看他国王族是否有令她满意的男子,成就一段美满的姻缘。”
一听这话,刘温与顾呈铭心里暗自好笑,蓉安长公主愁嫁关黑将周武相何事,再说了,任谁是男人,谁都不会娶那长公主,长公主那性子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佑庆王爷的意思是?”周敬严问道。
“无需周武相做什么,改日议庭上,本王会以自己的名义,向王兄提议邀请诸国王族前来参加封镰节,到时如若王兄询问黑将周武相的意见,周武相可否表示赞成?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周武相不会反对吧?”崇元佑淡淡说道。
“为了蓉安长公主的终身幸福,本相当然赞成,王爷请放心。”周敬严笑道,“这种小忙王爷只需修书说明便是,何必委身前来?”
“呵呵……”崇元佑轻笑一声,才道:“本王爷亲自来才显得诚意呀,更何况,对方毕竟是您--黑将周武相呀。”
顾呈铭心道:那女人要是能嫁出岩宁,多少人要举双手赞成外加大声欢呼呀!
刘温内心有疑,面上却不动声色。
“诸国王族来参加岩宁的封镰节,黑将周武相必将身负各王族人身安全之责,不知能否忙得过来?”崇元佑将眼神瞥到了刘温与顾呈铭身上。
“本将自当全力相助黑将周武相。”这二人忙拱手说道。
“本王多谢各位紫将,长公主的终身幸福就靠各位了。”崇元佑轻笑,放下交叠的双腿,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信步来到周敬严身边,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轻道:“还有一事相求周武相,诸国王族中,长姐最为倾慕简吴国的三王子羽根殿下。适时还想请周武相帮个小忙,能让长姐与殿下倾谈几句。”
“封镰节那天本相分身乏术,佑庆王爷还请恕罪。”周敬严一口回绝。
“那就算了。周武相不必发在心上。”崇元佑淡淡一笑,朗声道:“那本王就先谢过各位了!告辞,尔等不送。”说完,他迈着优雅的步子,出了议事厅。
“恭送佑庆王爷!”众人低头道。
“周来,恭送王爷出府。”周敬严忙唤管家相送。
“佑庆王爷居然开口对我等说这些事,定是被蓉安长公主给逼的。”刘温带着笑容,对周武相与顾呈铭说道。
“能有这么个幺弟,真是蓉安长公主之幸呀!”顾呈铭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道。
黑将武相周敬严盯着崇元佑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暗道,若事情真如此明白,就好了,怕就怕,背后还会有着什么样的变数。
“好了,回到正题吧!蓝将明风的事就这样定了,明日出发,不得有误。本相还是那句话,民生为重。”黑将周武相严肃道,重新坐到主位上。
“是,黑将武相大人。”刘温拱手,平静的说道。
“是!黑将武相大人!”顾呈铭似有怨念,愤愤不平,却又压抑着,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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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元卿与李云的第三次会面非常的平静。
崇元卿的人马在远处静静的等着,李云也只带了李子木,李子木一人驾着马车也在远处默默的等候。
二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石桌边,石桌上两人身前各摆着一个盛满清水的陶杯。
他们各自欣赏着各自的风景,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良久,崇元卿凝视了李云一会,才淡淡一字道:“好。”
李云看似在看风景,内里一直在关注在崇元卿,直到听到他说好,才如释重负般,憋着的浊气吐出了,全身舒爽,眼眶有些红了,起身正经跪在崇元卿脚下,憋着泪,磕了个头,沉声道:“草民多谢大王。”
崇元卿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李云,只见他身着麻布衣服,面色比之前两次见面灰败许多,神情好似除了此事,其余等皆与他无关。心道:李云这回并非做戏,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李嫣罢了。
他开始好奇,这个李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女子。
崇元卿淡然一笑,站起身,飘然远去。
李云听见崇元卿远去的脚步声后,慢慢抬起头,看着那银白云锦的身影渐远,身姿纤长挺拔,步伐沉稳大气,齐腰长的墨发随风飞扬,根根分明,当真堪当风华绝代这一词。
今日这一会,大王身着正服,头戴整块玄墨色黑玄石雕琢的玉冠,麒麟兽无比威严,栩栩如生。飞扬的眉,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硬挺的鼻梁,艳丽的唇色,配上健康平滑的麦色肌肤,当真举世无双。胸前佩戴一块巨大的玄墨色黑玄石玉牌,玉牌上八只麒麟形态各异,紧紧拥护着中间一只大麒麟,姿势庄严,神圣不可侵犯。银白云锦织就的搭肩外套上,暗纹流光溢彩,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双腿笔直修长,隐匿在银白云锦精心剪裁由金丝细线细密缝制的遮身长衫内。
这一刻,李云明白,大王如此正服,是对这个请求的重视,给予他一个作为王的信誉及承诺。
他心里是感激的。觉得这一切,终于是值得的了。
他该回去准备出世的事了。趁李家乱作一团之前,他还得再安排安排,那个紧紧跟在嫣儿身后目光敌视的那个小子--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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