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名门公子:小老师,别害羞

最牛伪娘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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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臂被人抓住,简桐就是一惊。为了避免被人觉得奇怪,所以简桐没跟蔺鸿涛和明寒坐在一起。就算蔺鸿涛和明寒就在对过的卡座里,蔺鸿涛和明寒纵然冲过来也是慢了一步。

    更何况,一旦蔺鸿涛和明寒不顾一切冲过来,那岂不是露馅儿了?

    简桐赶紧一把扯过那男人,用他的身形挡住自己,以免被蔺鸿涛和明寒看见,从而坏了今晚的大事。虽然有点担心眼前这个男人,不过简桐并不怕,一旦她说了自己是女人,对方自然放手。

    酒吧里灯影幽暗,那人又是背光站着,简桐面前的蜡烛幽光影影绰绰地找照不清他的面容,简桐只能呲牙乐,“哥哥请坐吧,如果你不怀疑自己的审美眼光,那我也不介意跟你喝杯茶聊聊天。”

    “弟弟这话似有所指啊。”那人呲牙乐,幽幽的光只照见他一口白牙。不知怎地简桐不经意想起中学语文课本里学柳宗元《小石潭记》里头学到的一个词儿——“犬牙差互”。

    其实人家的白牙那是相当齐整,绝没有差互的感觉,可是那磷磷的白牙还是让简桐给安上“犬牙”的观感。

    那人就大剌剌坐下来,隔着桌子和幽幽烛光凝着简桐。

    那眼光很让简桐困扰。该怎么形容呢,就是恨不得他眼睛是两块超级大磁铁,能一下子将简桐从座位上吸起来,然后横着掠过桌面去,直接落进他怀里去,最好还“bia-ji”一声来个唇贴唇!

    简桐揉了揉眉头,很是脸热心跳。

    “弟弟你今天的妆容太勾人了。”

    灯光暗影里看得出对方也算是个帅哥吧,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装扮很有英伦风,穿今年大热的格子衬衫,衬衫领口里还系着雅皮的丝巾。不过怎么形容呢——此人的面容很大众,虽然也是周正,不过扔到人堆儿里去一下子就忘了的那种。

    平稳有余,出挑不足。

    也许旁人还会觉得此人挺帅的,可惜简桐却使了半天劲也没将此人跟帅拉上关系——毕竟简桐周围看见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啊,梅兰竹菊、鸿涛明寒,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之姿?就算是相貌稍逊一筹的杜仲西村,那也绝对是汉子中的汉子,阳刚粗犷,绝对是另一种审美里头的极品。

    所以此人,如何入得简桐的眼?尽管那人还故意撩撩头发、故弄风姿的,简桐却看着只想笑。

    “弟弟,你今儿这伪娘的装束扮得不错,哥稀罕。哥一看见你就想起范冰冰在《东风雨》里头贴上两撇小胡子的销.魂模样儿……”那风姿男又呲牙一乐,惊得简桐身上的鸡皮疙瘩差点没掉下来。

    风姿男没说错,简桐今晚上就是这么装扮的:头发全都服帖在脑瓜皮上,然后唇上贴着两撇俏皮地微微上卷的小胡子。简桐开始看着镜子也觉得这样装扮的自己好像比较眼熟,却因为没看过《东风雨》,所以一时没想起范爷的装扮来;此时经过风姿男的提醒,简桐这才想起来……

    别说,还真有点像,不过那形象一点都不爷们儿,反倒是更加娘,更加勾人。完蛋了,看来她今晚的变装很不成功。

    谁想到那风姿男说,“伪娘极致的境界就是看着跟真的女人一样。弟弟,你今晚儿在灯下这么一望,真的是女人中的女人。哥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最牛伪娘装!”

    简桐赶忙扭头瞅别地方,否则真担心自己一个没忍住笑场。哈哈,这风姿男好有趣,她要绷不住了!

    .

    目光转过去的时候,简桐这才看见蔺鸿涛和明寒已经目光阴郁地凝着这边,像两头金雕瞪着一只小鸭子,那个凶狠啊!

    简桐连忙摇头使眼色,意思是他们不用这样紧张。否则那两只的气场实在太大,待会儿一定会整个酒吧的人都会被他们吸引过去,别坏了正事儿!

    “看来哥哥就喜欢这个调调儿?”简桐满脸堆笑跟对方虚与委蛇。还别说,这个风姿男还挺有趣的,正好帮她打发时间,不然她自己坐在卡座里还真的有点扎眼。

    “哥哥今晚上的眼睛都离不开弟弟你了,你说哥怎能不喜欢?”风姿男好像迟钝透腔子,完全没看见身畔不远就有两只金雕的凶狠目光,反倒优哉游哉、慢条斯理,“亚洲时尚看日本。日本现在夜店里就是非常流行伪娘啊。昨儿哥我看搜狐女人频道,就有个文章叫《日本夜店鬼魅潜行》,就都是日本夜店里比较经典的伪娘装。日本现在就流行这个调调儿,哥我还琢磨呢,咱们这边的基吧马上就会也跟风潮了——谁知道今儿就看见弟你了!果然是潮人啊!”

    “呃,潮,潮湿啊……”简桐只觉额头汗都下来了,额头可不一片潮湿嘛。这哥哥一个爷们儿,平常竟然看的是搜狐女人频道!呃,卖糕的……

    简桐垂下头去笑,忍不住想起段小三儿来。段小三儿在j国的时候可不就扮女装来的嘛,那女仆装穿得那叫一个销.魂。敢情人家段三公子更是潮人哈,都领先潮流了已经。简桐想着等回s市去一定跟周护士好好交流对段三公子的观感,看看到时候段三公子会如何上窜下跳。

    眼前这位风姿男真是越来越对胃口了,都聊到日本的伪娘风潮了,简桐毕竟刚刚离开那里,听风姿男聊这个话题,还真觉得亲切。

    .

    “各位来宾,今晚我们有幸聘请到两位舞者,为大家表演康康舞!”

    简桐正在那努力地藏着笑意呢,舞台上灯光大亮,天棚上落下大红丝绒的背景布来。来宾一听有康康舞表演,登时兴奋得吹起了口哨!

    康康舞起源于法国,被红磨坊等著名的歌舞场所给发扬光大,成为世界皆知的著名舞蹈。三十年代前后在中国伤害百乐门上演,因为其独特的舞蹈动作,而被中国人戏称为“大腿舞”。想想即将有两位舞者穿着女人的大摆裙,在大红丝绒背景布的映衬下,大摆白腿,怎么能不让人激动啊!

    简桐也跟着鼓起掌来。好奇呀,她怎么可能不好奇!

    两位舞娘含羞上场,身上穿大红衬着白色蕾丝边的大摆裙。不过显然还是有点害羞,所以每个人手里还拿着把羽毛扇子,遥遥看去倒真像两位法国贵妇。随着音乐节奏起来,这两位果然是伪娘的极致,大腿扬得此起彼伏,简直是雪.浪滚滚!

    简桐笑得几乎趴在桌子上,不过那两位隔着羽毛扇子抛出来的媚眼儿还是让简桐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定是她眼睛花了,她怎么会觉得那两人的目光狭长而闪亮,像极了靳家人!

    .

    简桐不淡定了,赶紧从座位上起来。跟蔺鸿涛和明寒使了个颜色,示意自己没事,转身走到走廊里去。走廊上有卫生间,也有通向舞台后台的准备室。

    简桐按着心口,想要看那两个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兰泉?

    她今晚上又有点出现奇怪的感觉,看着每个人的眼睛都像是兰泉,就像当初刚看见靳长空与蔺鸿涛的那种感觉。不光是这两位“舞娘“的目光像,她之前竟然该掐地觉得那位风姿男的目光都像!

    真的是,太想念他了吧?

    简桐因为紧张,走得急了而有点微微气喘。带着宝宝的身子的确跟往常没办法相比。简桐背靠着墙壁深深吸口气。

    “弟弟身子不舒服?”简桐耳边竟然又传来那风姿男的嗓音!

    简桐闭了闭眼睛。这家伙今晚上看来是注定要当膏药了呗?

    “没事,来上卫生间。”简桐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哦。”风姿男故作帅气地将手肘撑在简桐头顶的墙壁上,含笑垂首,唇凑近简桐的耳畔,“哥我比较好奇的是,弟弟你是进男卫生间,还是女卫生间?”

    .

    简桐噌地蹦了一步,赶紧拉开跟风姿男的距离。心情很奇怪,被风姿男唇里呵出来的风给吹得心旌摇曳。简桐越发不懂自己,这是干嘛啊——他就算再搔首弄姿,她的审美也不至于倒退这么多,转而被这家伙吸引吧!

    “当、当然是男卫生间。”简桐想赶紧结束这谈话,离他远远的。

    谁知——

    “好啊,一起吧。”风姿男竟然不要脸地提出一同如厕的邀请!

    “弟弟你知道吗,我们小时候经常跟大院里的小子们比赛,看谁撒尿撒得远……”风姿男再度呲牙一乐,“咱俩也比比!”

    “比、比谁撒尿撒得远!”简桐绝对被惊吓着了,她仰头盯着风姿男,足足盯了20秒。

    好在风姿男只是说比赛撒尿的“射程”,简桐小时候还见过凤鸣街上的男孩子们撒尿和泥玩儿!——好吧好吧,男生们在人生初始的懵懂阶段,的确是脸皮厚了点,简桐绝对可以理解,可是这个比赛她是绝对没法参加的啊!

    就在简桐长达20秒的魂飞魄散里,风姿男得意垂下头来,唇顺势吻上了简桐的唇!

    “啊!”本来简桐的魂飞魄散还要再持续超过20秒的,可是风姿男的这个吻像一记重锤,一下子敲碎了简桐的愣怔。简桐激了,想要挣扎,却苦于双手都被那bt风姿男给压到了墙壁上!

    他的唇微薄而凉,像是夏日里冰镇过的西瓜;他的舌尖灵巧而霸道,上头还染了丝丝烟草的带着苦味儿的清芳。他吮着她的唇瓣,舌尖耐心且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贪婪伸进她小小蜜口,肆意吮.吸!

    简桐的眼泪落下来,咸涩的泪水直接流进他们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的唇瓣里,融入彼此绞缠在一起的舌尖中。

    风姿男喘息着停下来,却依旧不肯放开简桐的手,只微微将两个人的唇拉开一点距离,“弟弟定然是领略到哥哥出神入化的舌吻之技,于是忍不住喜极而泣了吧?”

    .

    “你去死!”简桐明明泪流满面,却活活被风姿男不要脸的话给雷到外焦里嫩,脸上的严肃都跟着绷不住了,还带着泪痕,已是忍不住笑起来。

    “嘿,弟弟你可别笑,哥求你了……”风姿男又整事儿。

    “为什么?”简桐唇角还漾着笑,高扬起头。目光因为泪水而变得越发湿润而闪亮,像是盈着露珠的黑葡萄,动人心魄。

    “弟你实在太勾人,你不笑的话哥还能忍住,你这一笑,哥就兽形毕现了……”风姿男喘息急促,修长的手指紧紧穿进简桐指间去,贪婪地将灼热的唇沿着简桐唇瓣下滑,直接吻到简桐颈子里去。

    简桐身上穿着藏袍,这一顿折腾颈子上早就出了汗。微微的体香随着汗珠氤氲开来,被藏袍密实的布料全给收拢住,只有霸道侵入的风姿男自己可以嗅到……风姿男又是一声呻.吟,“弟,哥不行了……”

    风姿男像一块融化了的人形棉花糖,恨不得整个身子都贴上简桐来。但是还是小心翼翼避过了简桐的腹。所以有些急切想要寻找“贴合点”的部位,迟迟无法满足,他只能喘息又呻.吟,呢喃又叹息……

    最终按捺不住,他的手指蛮横地扯着简桐的手指一把按住他的那里——那兄弟早已经无法按捺,隐隐跃动着正在主动请战!

    简桐手跟烫着了似的,却也——没舍得立刻就放开……

    .

    就在这微妙一刻,走廊里同往舞台后台的准备室大门一开,两个穿袒xiong露臂大红镶蕾丝边大摆长裙的伪娘从准备室里奔出来,一个脸红一个困窘地站到空气清凉的走廊里大喘其气。

    可是他们显然也失算了,没想到人迹罕至的走廊里竟然已经有了两个人,而且还——

    其中一高个子伪娘赶紧搂过矮个子伪娘的头,“小孩不许看,小心长针眼!”

    矮个子伪娘万般委屈,“不是我要看,而是他们俩太明显了好不!那男人竟然连个外套都没穿,没遮没挡啊!”

    “反正——不许看就是不许看了!”

    “我不怕长针眼——反正有你给我治!你要是治不好,我就满世界说你是骗人的庸医去!”

    简桐这回真是彻底魂飞魄散了——那俩该死的、不怕长针眼的、活该被扯嘴的、讨人嫌的、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死不要脸的……伪娘,竟然是段小三儿和菊花小四儿!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面向准备室大门,齐步走——”风姿男咬牙切齿低吼起来。这世上有没眼里见儿的,可是还没遇上这么没眼里见儿的吧!他刚跟伪娘弟弟这正到妙处,这俩个没眼力见儿的就赶在这个节骨眼冲出来……

    好在,某个绝品伪娘弟弟因为惊吓而忘了改变动作,所以她那柔软嫩滑的小手还隔着裤子握着他——好吧,就算是隔靴搔痒,也真的好舒服啊……

    三个月不能碰她,三个月啊,所以就算隔靴搔痒,他又岂能不痒?

    .

    那两个大红裙子的伪娘委委屈屈按照命令,各自向左右转,然后一起齐步走……简桐却赶紧松开手,一脚踹开风姿男,小步跑上去一手一个拎住那俩家伙,“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

    段小三儿仰天一声哀叹,“都是小四嘴欠!”

    “跟你去了林区,回来咱们不就分道扬镳了么。我跟小四儿回家,你直接奔着云南来。结果小四儿嘴欠,还是没忍住打电话告诉了某男……结果我们刚到s市机场,就被某男把我们俩给截回来了……”

    “谁能想到他竟然就能为了你去高原的事儿而扔下一切立即回国呀?谁能想到从东北林区到s市的飞机时间竟然比从j国回s市的飞机还慢啊……”

    段小三儿说完还哀怨地瞟了风姿男一眼。

    如果不是机场就被某男给截住,然后直接押到高原上来,他现在早在诊室里想方设法将小护士骗进怀抱里,暖玉温香地使劲蹂.躏了!哪儿至于跑到高原上来喝冷风、外加卖大.腿啊!

    好在风姿男现在没工夫搭理他,人家正双手杵着墙壁,弯下腰,努力让某处凸起赶紧消下去呢。否则他连个外套都没穿,身上就是格子衬衫配马裤,待会儿都没脸见人了……

    菊花小四儿一听三哥将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他自然不甘心,瞪着段小三儿,“谁让你这个当大夫的这么缺德啊。要不你就早点告诉我二嫂怀孕了,要不你就压根儿别告诉我——谁让你偏偏赶在二嫂的飞机已经起飞的节骨眼儿上,这才故作深沉地告诉我说二嫂逃票,说买一个人的票却坐了两个人啊!”

    菊花小四儿现在想起那一刻来还生气呢,“你说我那时候听了能不惊慌失措吗?我都恨不得一个筋斗云直接跳上天,将二嫂的飞机给扯回来啊!这要是二嫂自己一个人上了高原出了什么闪失,二哥还不把我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啊!”

    段小三儿悲悯地瞅着小四儿,“傻小子,你倒是也打电话汇报了,看你二哥给了你什么回报呀?还不是拎着你脖领子上高原来,然后,然后……”

    段小三儿故作委屈,甚至伸手蹭了蹭眼睛,“然后还威逼我们俩扮伪娘,跳大.腿舞,说是要惩罚我俩之前的照顾不周……”

    “哈哈……”简桐终于忍不住,大笑开。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俩宝贝儿怎么会穿上袒xiong露背的裙子,在gay吧里大跳大.腿舞呢!

    简桐虽然是在笑,可是心里还是有暖意涌动。虽然竹锦和菊墨各自还都有自己的要事,可还是一路陪她完成除掉优子和梨本英男的计划,又一路护送她回国来。是她自己坚持不要再让这两个人陪她一起上高原来,毕竟这边还有弄棋和明寒在,她不至于没人照顾——可是简桐明白,段小三儿看似笑谑地故意在她飞机起飞的刹那,才将她怀孕的事儿告诉给菊墨,实际上也正是放心不下她,这才逗着菊墨主动提议来高原。

    只不过他们俩也都没想到兰泉那家伙竟然会这样飞速回国来。其实就算没有兰泉回国来,他们俩自己也会随后跟着来……这份手足情,简桐心中实是温暖。

    简桐轻轻叹息,更近走到两位伪娘面前,眨了眨天真的眼睛,“看见乃们刚刚曼妙的舞姿,我情不自禁想起几年前的一部电影名。”

    “什么啊?”段小三儿很谨慎,可惜菊花小四儿终究还是个孩子,一个好奇就问出来了。

    简桐诡计得逞,狡黠笑起,“那部美国片的名字叫——《小姐好白》。”

    “我噗……”菊墨差点当场晕厥,“二嫂你欺负人!”

    “我好像在夸你们啊。”简桐调皮地还推推嘴唇上的两撇小黑胡,“你们的腿真的好白啊~~”

    .

    “同意!”某男的汹涌终于平复下去,赶紧跟过来凑热闹。

    简桐回眸嫣然一笑,“其实,人家更想看哥哥的独舞嘛~~”

    “哈……”两位伪娘登时鼓掌,“一致同意。”

    简桐狡黠而又妩媚地笑,“跳不跳随你,我可不勉强你。不过呢,如果你不跳的话,可别指望我还理你!”

    “我跳还不行吗?”风姿男像斗败了的公鸡。

    “欧巴好棒!”简桐拿出韩剧里小女生的模样来,双手握在一起,眼睛闪呀闪,“为了欧巴,我决定今晚出轨!还以为我以前的男人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可惜在欧巴面前,他原来那么灰头土脸、不值一提!——欧巴,今晚你迷死弟弟我了!”

    “你~~”风姿男仿佛在风中凌乱。

    那两个伪娘一看风向不对,赶紧彼此使了个颜色,一起跑回准备室里去,还煞有介事地一起将房门“砰”地关严!

    关门声嗡嗡在走廊里回荡,风姿男咬牙切齿,“找打啊?”

    简桐再回眸,一笑百媚,“哥,就看你今晚有没有魅力让我出轨了。我可是个传统的人,本来是要守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的,不过哥今晚这样迷人,弟弟我豁出去了,决定劈腿!”

    “劈腿……”风姿男一听这词儿,随即狭长的眸子里闪放出绿光来,“真的肯为我——劈腿?”

    简桐稍迟疑了下,这才想明白那混蛋在说什么,“哎呀,人家是说出轨,不是在你面前劈开腿……”

    简桐说完就傻了,风姿男正满脸偷腥得逞的公猫一样,捂着嘴偷笑。他是故意引她自己说出那羞羞的话来的。这个混蛋!

    简桐懊恼转身,径自走回前厅去,无论后头那家伙怎么叫,她也不肯回头。

    讨厌不讨厌啊他!

    .

    简桐刚走回大厅,下意识抬眸去望蔺鸿涛和明寒的卡座那边。这一看可不得了,简桐赶紧奔过去——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大剪刀就横着放在桌面上!

    面对着简桐方向的明寒已经面如死灰。

    等简桐跑过去,她也跟着面如死灰——只见背对着她方向的蔺鸿涛依旧在笑眯眯坐着,没什么怪异的;可是怪异出现在蔺鸿涛身边……

    一身修身西装的弄棋,戴着男式短发,正巧笑倩兮地将头倚在蔺鸿涛肩上!

    简桐知道坏菜了,赶紧跟弄棋乐。不过那一乐真的跟哭似的,“那个,这剪刀……”

    弄棋在灯光下妩媚地笑,手指头还不避嫌地轻轻去抚摸蔺鸿涛右耳上的银环,“这剪刀是本地的特色产品。藏区的百姓都养牦牛啊,这大剪刀就是给牦牛剪毛用的,钢口极好。这位客人不买一把,回去当作纪念?”

    简桐一听弄棋这语气,就知道弄棋是生气了。不然不至于还继续装作不认识她。

    “好,好啊。我就买一把。”还别说,这大剪刀回去说不定真有用武之地。某些人在j国呆了大半年,是该好好回来收拾收拾了!

    弄棋满意地起身,手托香腮色眯眯地盯着蔺鸿涛,“这位先生,你怎么才来?若你早来,我断不至于如此孤单……”

    简桐就是一哆嗦。

    蔺鸿涛却不含糊,“我这不来了。迟早迟晚,我总会来,为你而来。”

    简桐又是不争气地一哆嗦。

    简桐泄气地坐在明寒身边,有点后悔今晚上让蔺鸿涛来了。对面俩人儿有点不像是在gay吧,倒像是在演偶像剧。

    “明寒,我在路上听说一个故事。”简桐也不去看弄棋跟蔺鸿涛,只借着烛光转头去看明寒,“去了东北山区,那里是满族人兴起的地方,听说了许多有关满族人的老传说。他们说正宗的满族人都非常非常珍惜自己的头发,就算现在已经都是短发,可是血统纯正的满族孩子,还会在发尾处有一段遗传而来的发尖。那边的老人们说,那是满族人多年蓄发结发的痕迹,会随着血统遗传下来。可见,即便是现代,守着老规矩的满族人还是同样重视着自己的头发。”

    “可是却有这样一个人,将与自己头颅一样重要的长发带来高原,走遍每一件寺院,用那发丝作为许愿,敬献给佛祖。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许愿,这个仪式在满族人传统的萨满仪式里是最重要的交换——用自己的性命与寿命,换另一个人的平安幸福。”

    简桐说着已经难过地落下泪来,“他用发丝缠着的许愿贴里,每一个都只有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叫……”

    简桐闭上眼睛。桌上烛光如豆,可是即便那火光微小,可是它依旧有火的光与热。那小小一团热落在她面颊上,缓缓融入她心底。来到高原,她第一件事也是找到一间寺庙,给兰泉祈福,拜托佛祖保佑兰泉顺利归国——也正是在那里,她注意到了许愿篮子里用发丝缠着的许愿贴。问过知客僧,才知道明寒竟然不声不响做了这多事。也是于那一刻她发誓,一定要尽自己的努力让这两个本来相爱的人,好好地在一起。

    人生苦短,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相守?

    简桐顿了顿,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宁静一笑,“弄棋。”

    隔着烛光,简桐看见弄棋眸底盈盈的泪光。简桐一笑,伸手扯过蔺鸿涛的手臂,“蔺大哥,我们去那边坐!”

    .

    拉着蔺鸿涛到了自己那边的卡座,简桐的泪还没有流干。

    蔺鸿涛赶紧劝慰,“别哭了,别伤着孩子。”

    简桐轻轻摇头,“刚刚那一瞬,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我此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弄棋明明很爱明寒,可是她却不肯给他生个孩子,不肯嫁给他……”

    “从前我以为是因为弄棋的人生理想。她是喜欢在路上的驴友,她是要给旅行杂志写稿子的撰稿人,所以她的生活注定不会长久停留。可是驴友难道就都不结婚生孩子么?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可是就在刚刚,我想起明寒用发丝缠着的许愿贴,想起他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和寿命来跟佛祖交换弄棋的平安——我这才猛地想到,是不是弄棋身上有什么病症,所以她才要坚决拒绝明寒啊!”

    “其实爱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勇气,可是要明明爱一个人却要装作冷酷地推开他,这需要的勇气要更多、更强大……弄棋一直拒绝明寒,一定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所以她绝不可以拖累明寒……”

    简桐的泪落得更凶,“而更让我感动的是,我想明寒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个原因。可是他尊重弄棋,他不说出来,他只是无声地去祈求佛祖,他默默地想用自己的命来换回弄棋的命!”

    “爱一个人,当然希望长相厮守;但是爱一个人,却也要尊重她的决定……所以明寒这个傻瓜才宁愿放开手,放弄棋去漂泊……”

    蔺鸿涛皱眉,却是轻轻点头。

    “我以前听梅轩多少提过一嘴,说弄棋出生的时候就有点先天不足,身子有点弱。也正是因为此,弄棋才立志要锻炼自己,这才逐渐走上旅途的……”

    蔺鸿涛转头去望弄棋与明寒那边。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只隔着桌子在四目相望。桌子上的烛光如豆,大剪刀却是锃明瓦亮。蔺鸿涛轻轻叹息,“人家这俩人才叫真的深情脉脉四目相对,我之前跟明寒那种,真有点恶寒……”

    简桐被蔺鸿涛带动,也转头去望。想起之前蔺鸿涛与明寒之间的脉脉相对,简桐就也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小桐你说过这里是让爱情修成正果的神奇之地。相信,会有奇迹发生。”蔺鸿涛缓缓说,再抬头去望舞台的方向。

    舞台上灯光再度亮起,大红丝绒的背景布前,正长身玉立一个穿了苏格兰传统格子裙的男子。这世上其他款式的裙子让男人穿上可能会觉得娘,可是这一款就是给男人穿的苏格兰格子短裙却只让舞台上那人越发邪气潋滟、清光照人!

    蔺鸿涛垂下头去。

    这是个让爱情修成正果的神奇之地。明寒终于找到弄棋,小桐也重逢了那个风姿独具的少年。整个场景里,只有他蔺鸿涛,多余。

    果然,那边灯光一亮,小桐的目光自然全都被吸引过去,再不肯施舍给蔺鸿涛一个回眸。蔺鸿涛坐在小桐对面,清晰看见小桐面上涌起的欣喜、惊艳、快乐,与——深爱。

    音乐节奏一响,穿格子短裙的少年凌厉腾身。随着轻盈跃动的身姿,他脚上皮鞋哒哒哒哒哒敲响地板,节奏欢快、动作帅气,引起场下一片欢呼!

    而且那人也果如之前的承诺,真的随着踢踏舞的节奏摆动大.腿,看上去颇有大.腿舞的风韵。

    简桐笑起来,直趴到椅子靠背上去。她记得待会儿要去揶揄他——看,明明是他在“劈腿”嘛!

    笑过,简桐下意识回眸望蔺鸿涛——可是光影深幽,座位上却已经空了。那深沉博大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从她的身边,闪身而退。

    一句告别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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