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蝶语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提起他,少司命有些吃惊地抬头。
随后,她摇着头说:“我不也一样。”
蝶语望向天空,此时太阳当空照,空中只有几叶淡淡的云朵。
良久,她才缓缓地说:“流云,任云吗,那家伙,也真是的,这么多年没个消息。”
这话听上去像是抱怨,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叹息。
“他应该很好吧,毕竟,他是那样一个人……”这话似是说给少司命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少司命不知怎么去回答他,两人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之中。
夜幕降临,黑色笼罩大地。
少司命赶到的时候,大司命已经在月神旁边候着了。
月神微微转头看了少司命一眼:“你来慢了一步。”
少司命点了点头,却不说话,只是站到月神的另一边候着。
“月神大人。”蝶语踏风而来,发丝轻轻扬起。
“蝶语大人找我们来有什么事么?”月神望向对面的女子,问。
双手负后,蝶语慢慢回答:“月神大人应该知道,东皇大人之前曾经给过我一块令牌。”只见她手腕一翻,一块上面镶嵌着红色花纹的黑色令牌出现在她手上。
黑色打底,红色的花纹俨然构成“阴阳”二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相信月神大人是知道这块令牌的作用的。”蝶语道。
月神的语调波澜不起:“自然,凭这块令牌,阴阳家的弟子可以任由蝶语大人调动。”
“那——”蝶语的声音很好听,却平静得让人心生寒意,“包括月神大人您吗。”
似乎有半秒的沉默。
“自然。”月神回答。
蝶语露出一丝浅笑:“算了,月神大人既然有要事在身,我就不劳烦了,不过——”蝶语话锋一转,“我需要另找一人,大人想必不会反对吧。”
月神只是淡淡地回答:“如果是蝶语大人需要的话,阴阳家自然愿意尽力而为。”
蝶语将目光转开,略过大司命,落到少司命身上,举起令牌。
“阴阳家少司命听令。”
“现在我命令你,明日去阻止墨家盗跖,杀不杀由你。”
虽然不知道蝶语卖的是什么关子,但是少司命深信作为朋友蝶语不会害自己,尽管这层关系无论在阴阳家还是在幻家都没有挑明。
少司命行完阴阳家应尽的礼仪后顺从地离开,一旁的月神却难得发话:“蝶语大人这样做,是有什么用意吗?”
慢慢地转过身,蝶语抬头望向夜穹,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却给人一份迎面而来的凄凉之感。
“没什么,只不过是尽了作为幻家大祭司的使命,按照星象引导世人罢了。”她听见自己这么说,心中却有着几分不确定。
眼前似乎又闪过早年的情景。
那人望着远方,说出他一生中的最后一个预言。
“你们的未来,都会遇到属于你们自己的抉择,把不把握,皆看你们自己。”
“一切都是命啊——”
那个人,那个名叫任云的人,那个阴阳术的天才,那个剑术的天才,却最终还是那样决绝地走了,只为了寻求剑道的巅峰,就舍得狠心放弃一切。
却留给许多人长达十多年的思念,和感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