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了侯府之后,锦瑜忽然觉得日子闲了下来,生意上的事情,都被安排的很妥善,就连她要每日必看的账簿都有人专门送过来。
就连前写日子特别忙的薛钰珩都闲了下来,最近也不再多往外面跑,闲暇的时间的就在府中陪着锦瑜,或是教教薛子琪。
就如此时,侯府的花园中,锦瑜陪着大夫人在院中散着步,薛钰珩则是在院中的亭子内教薛钰珩学着知识。
“呀……”忽然,正与大夫人散着步的锦瑜发出了一声惊讶,指着不远处的花圃,连眸中都盛满了惊讶之色,“那些芍药怎么都快枯萎了呢?”
闻言,大夫人顺着她指的的方向看去,原本为锦瑜的举动而感到惊诧的神色随即淡了下去,眉眼微微弯了弯,“此时都已是夏季了,芍药自然要枯萎了,这芍药是在春季开花的。”
“还是娘懂得多。”锦瑜尴尬一笑,“以往在华府的时候从未去在意过这些。”
“你呀……”大夫人摇了摇头,眸子中却是宠溺之色,继而她嘴角那么笑意消了下去,眸中也浮上了担忧之色,“花无百日红,这皇位也没有能一直坐下去……”
说着,大夫人放眼望去,那模样似乎要将整个花园都要纳入自己的视线内一般,“如今为争权位,这朝中风云暗涌,我们也不知道能在这府中住多久。”
“娘,你……”锦瑜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夫人,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而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想问我在说什么?亦或是想问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看着锦瑜,大夫人挑眉问道。
“嗯。”锦瑜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大夫人在将什么,只是她不知道大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锦瑜啊……”语气中带了几分叹息。大夫人侧过头,跳跃远方,“你知道么?我这一生做过最轰轰烈烈的事情便是年轻时随着侯爷征战边疆,陪着他出生入死……”
这一下,锦瑜更是惊讶地看着身旁之人,没想到大夫人一介女子竟然那么勇敢的陪着侯爷征战沙场。
“我是将门之女,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因父亲的死而忧郁致死,家中无长子,就剩我一人。为了父亲的遗愿,便女扮男装随军去了战场,可就在那时。在战场上遇到了侯爷,那时候他还只是一名武将……”说着往事,大夫人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在一场战争中,我受了伤,他无意中发现了我是女儿身。你知道的,军中不允许有女人出现,是他忙我隐瞒了这个事实,直到那场战役结束后,他都没揭穿我是女儿身的事情,战争结束军队也该撤回了。回来之后,我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军队,可却不知道要去哪儿。
一个人茫然的不知所措。有家,但是家里却没有一个人,那个时候脑海中唯一浮现的人便是侯爷,原来在战场那段时间的相处中,我竟然已将心许给了他。后来令我想不到的是,没过多久他又被派去了边疆。得知这一消息,我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只为了想要陪他一起,呵呵……现在想想那时候的确挺天真的。”
见大夫人停了下来,锦瑜打心底佩服,“没想到娘还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我都快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大夫人转过头看了一眼锦瑜,笑道,“这有什么好佩服的,经过第二次的战役后,我们这边大获全胜,凯旋庆功时,皇上对侯爷的赏赐相当的厚重,差点就要为侯爷赐婚了,可那时侯爷却说,他已有心仪之人,你知道么?”
说道这里时,大夫人的严重明显的带了几分激动,“当我知道他有心仪之人时,我有多么的伤心?我为了他奔赴战场,与他并肩作战,可他却说已有心仪之人,我当时恨不得把剑杀到他府中,可是,想想还是忍了,毕竟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只是没想到……”
脸上的神色又变了几分,带上了幸福的笑意,“他第二天竟然带着聘礼上门提亲,三媒六聘,说要娶我做妻子,当时我傻傻的点头就答应了,没过多久便随他过了门。”
“原来娘和爹的故事竟是这般精彩。”此时,薛钰珩走了出来,不知何时他走到锦瑜和大夫人这边的,走到大夫人身旁,轻揽了她的肩,“娘,我以前怎么就没听你们提起过?”
大夫人嗔怪的看了薛钰珩一眼,带了几分责备的语气,“你还好意思说?你一生下来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整日调皮捣蛋,把整个侯府的仆人们都整了个便,老是把一些小丫头整的哭哭啼啼的。”
“那时候小,不懂事嘛。”薛钰珩尴尬地笑了笑,揽着大夫人撒起了娇,“娘,在多说说你和爹的故事嘛,可比我和锦瑜的事情有趣多了。”
“你呀,没个正经。”嘴上虽是在责怪薛钰珩,可大夫人的眸中却盈满了宠溺之色。
正当大夫人准备接下去讲的时候,却听见一记闷哼传了过来,紧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三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方才正在看书的薛子琪倒在了地上。
“子琪……”三人同时出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薛钰珩松开大夫人,大步向着薛子琪奔了过去,锦瑜与大夫人亦是急忙跟了过去。
“子琪,你醒醒,子琪……”抱起昏迷的薛子琪,薛钰珩拍了拍他的脸颊,可他却紧闭着眼毫无动静。
“醒醒子琪,你别吓娘,子琪……”锦瑜慌了神,尽管薛子琪不睡她所生,但,这些日子所培养出来的感情并不假。
见此,大夫人将手伸到薛子琪鼻下探了探鼻息,松了一口气,“有鼻息,先把他抱回房间。”
闻言,薛钰珩抱起薛子琪便往所住的方向走去,黑眸中暗沉的神色却是异常吓人,他几乎能确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没想到那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动手了,只是这侯府的戒备比平时加强的好几倍,暗中的保护力也是极其到位的,今日怎就出事了?
“娘,子琪他没事吧?”锦瑜与大夫人跟在薛钰珩身后,她问这话时,手是颤抖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微颤。
“放心,会没事的。”大夫人握了握锦瑜的手,以示安慰,她也不确定薛子琪会不会有事,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镇定她还是有的,“一会儿你陪钰珩守着子琪,我去找人叫郎中过来。”
“嗯。”锦瑜应了一声,眸子却定定地瞧着薛钰珩怀中的薛子琪,那平时活跃的人儿此时却毫无生气地被抱着,而且,那小脸的颜色越来越惨白,嘴唇的颜色也泛着浅浅的紫色。
见状,锦瑜惊呼了出来,“钰珩,你看他是不是中毒了呀,脸色都变了。”
闻言,薛钰珩低头看向怀中的小人儿,眸色一惊,抬头与大夫人对视了一眼,只见大夫人当机立断道,“快将他抱回屋,找找他身上有没有伤口,我去拿一样东西,马上就过来。”
话音一落,大夫人便加快了步子,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薛钰珩也不敢怠慢,抱着薛子琪加快了步子,锦瑜亦是加快步子跟着,她整个人的心都在薛子琪的身上。
回到院子时,薛钰珩抱着薛子琪便进了房间,而锦瑜转头见红烟和紫玉还有其他几个婢子正在说这话,立马喊过了红烟,急忙吩咐道:“红烟,你快去找郎中,越快越好。”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见锦瑜这般急,红烟关心的问道。
“先别问,总之,快去找郎中。”锦瑜急急推着红烟,“你快去快回。”
“哦,好。”见锦瑜这般催促自己,红烟也便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严重,也不敢有所怠慢,急忙走了出去。
见红烟离去,锦瑜继而转身看向紫玉以及其他两个婢子,吩咐道,“你们去准备一些热水,要快。”
“是,小姐。”见刚才锦瑜那般催促红烟,紫玉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应了一声便带着其他两个婢子退了下去。
吩咐完之后,锦瑜才转身进了房间,心中满是焦急地走向床边。
走到床边时,发现薛钰珩正在仔细查看着薛子琪的身体,锦瑜没有做声,而是静静地看着薛钰珩将薛子琪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后,然后翻来去的检查,可到最后也没发现身上有任何的伤口。
“会不会是食物中毒?”锦瑜假设性的问道。
“不可能。”薛钰珩立马否决了锦瑜的话,“早膳他同我们一起吃的,我们都没事,子琪也不可能有事。”
听他这么一说,锦瑜也不所以,心里越来越慌,找不到伤口,又不是食物中毒,那究竟是哪儿中毒?
忽然,薛钰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手抚上薛子琪的头部,慢慢的寻摸起来,从头部前方慢慢向后脑勺摸去,果然,在手摸到薛子琪后脑勺时,薛钰珩深黑的眸子闪了闪,手一用力,往外一拔,一根纤细的银针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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