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零号机也是人啊![银魂]

48看到通缉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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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慢了,你迟到半个小时。”我缓缓站起身,身后的人稍微靠近时,我却产生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不禁皱起眉头打量面前的人:“生面孔……为什么不是乙醚跟我接头的。”

    来天机阁交易的人不用真名,天机阁中的人也只取代号,与我直接做生意的人叫做乙醚。

    “乙醚有别的事要做,我是天机阁副阁主甲醛,您就是乌鸦吧,幸会幸会。”

    甲醛长着一张地道的地球人的脸,倒是让我产生不少好感。只是这次居然是副阁主来与我接头,莫不是有了突破性进展?

    这样的疑惑只存在一瞬间,我早已学会了不对任何事抱有期待,不论是谁来,只要给我情报就好。从怀里掏出一只装着金条的布袋扔给他:“少说废话。我要的情报带来了么。”

    天机阁连宇宙的流通货币都不收,只收金子。

    甲醛手忙脚乱地接住布袋,拖在手心颠了颠,嘴角添上几条笑纹:“当然当然,只不过,天道众的消息可谓是宇宙顶级的消息,并不怎么好查。”

    我一听他这番说辞,立刻不耐烦地拔-出刀架在甲醇脖子上:“这话你们已经说了四年,钱照收不误,每次却只用些不入流的消息打发我。”

    我一直知道他们在顾左右而言他,若不是还有辰罗一族的消息在扛着,我早就‘处理’了这群只吃饭不干活的蠢猪,只是四年过去,我也再也没耐心等下去,如今还想糊弄我的话,我不会对他们客气。

    我有点儿厌倦这种整日被虚无缥缈的仇恨折磨的生活了。

    甲醛露出些惊慌的表情,但很快镇定下来,只是额头冷汗却缓缓流下来:“我们已经在努力了,只不过天道众的消息确实很神秘……”

    “你眼珠子乱转地在打什么主意,要不要我给你剜了。”我耐心丧失地打断他的话,手腕翻过便将刀尖插-进他右眼,握着刀缓慢旋转然后狠狠拔出,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哀嚎。我随意将被一同拔-出的眼球甩出去,声音降到冰点:“不给你点儿教训,我是很难得到想要的消息,对吧。”

    “呜哇啊啊!你……你居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冷笑了一声,抬脚踩在那家伙肩膀上用力下压,刀尖悬在他左眼上方:“说,还是不说?”

    “我说!嘶……”他抽搐着捂住右眼,鲜血却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间流出来:“天道众与春雨海盗的高层有关……他们……他们八年前,参与过侵略江户的联战,他们的组织相当神秘……我们查了四年也只知道一点消息,还有……”

    “继续说!”我一脚将甲醛踹翻在地,又着急地把他一把抓起来:“还有什么?!不想死就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甲醛左眼的视线在我斗篷下的衣服上一扫,眼底露出清晰的恐惧:“饮、饮血姬……”

    “噌——!”我甩刀削掉他头顶一片头发,连着头皮血淋淋地掉到我身上:“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他妈的快说!不然让你死得很难看!”

    “啊啊啊!!!!!我说!我说!”甲醇抖得跟筛糠似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我们也是刚查到的,八年前的茨城之战,内-幕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他偷偷觑了我一眼,声音低下去:“虽然天道众和辰罗联手锐不可当,但是攘夷战争时名噪一时的凤家军如论如何也不会在他们的绞杀下全军覆没,造、造成那个后果……跟当时幕府有关,他们对付不了外敌侵略,中央发动宽政大狱杀了一批志士安抚天人,凤家军只是牺牲品中、中的一个而已!”

    我愣愣地抓着他的衣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果然,果然是这样的,高杉晋助所说的,并不全是骗我!还有当年吉田寿也提到过“安政大狱”,那时我还小,更没有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没想到……没想到……

    我一把扔开甲醛,突然捂着脸笑起来,胸中的愤怒却前所未有地膨胀——我的弟兄为了幕府拼命,到头来却被当成了弃子!有什么随着肆无忌惮的笑声不断涌入脑海,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撕裂——

    “等我……灭了辰罗……便是幕府的末日!先让这陪你们走过黄泉路。”

    八年前,我满身伤痕跪伏在花鸟苑和京乐的坟前,指尖带着鲜血一遍遍描绘他们墓碑上的刻痕,亲手将一头长发齐根切断,如瀑青丝夹杂着碎金般的阳光,丝丝缕缕落到坟包上铺了一地。我的命,也随着这头发去了一半。

    高杉晋助站在我身后,武士刀滴着淋漓的鲜血。

    那时是为什么,我对他拔了刀……

    对了,他的鬼兵队打了胜仗,却在回程时被幕府和天人的队伍夹击,三千军士,刚从战场上下来,便被以“造反”的理由肃清。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摆在城墙下面,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再也露不出笑容,我们赶到的时候,只见无数只乌鸦扑在他们的尸体上啄食,因为来了人受到惊扰便腾空而起,不详的黑色遮天蔽日。

    高杉晋助那时已经因为失去一只左眼,绷带裹着的地方还在渗出血来,他说,你的凤家军战死沙场,总好过我鬼兵队三千战士为“同伴”所杀。

    他嘲讽地看着我,声音听不出悲喜,却无限靠近崩溃的临界点。

    我带着一身伤拔刀朝高杉冲过去,打了许久,折了他的刀,自己却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大口喘-息。浑身疼得要命,心里更疼,疼得喘不过气来。我想骂他,到最后却只说了一句。我说,高杉晋助,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却不是在骂他,我是在骂我自己。记忆里没有相关的迹象,我却隐约能感觉到,那时……我大概是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吧,因为刻在灵魂中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心中除了痛还有巨大的惶恐,几乎将我淹没。

    所以说完这话我便开始后悔——那时的高杉也不过十七岁,他爱松阳老师不会比我少半分,他对鬼兵队的心不会比我的少半分,他的痛苦更不会比我少半分。

    高杉却只是笑,一脸血污。他抬起手捂住被绷带绑住的左眼:“我啊,倒是欣赏你的做法,我的话,就让它先去地狱陪他们吧。”

    有个恍恍惚惚的人影站在树下,看着我跟高杉大打出手,然后平息下来,从天光乍破到晨星满天,他却一直站在那里,半分未曾移动过。是谁……我忘记了,更或许是因为血流得太多糊住了视线,从那时起,我便不知道那是谁。

    待我从回忆中回过神,甲醛已经不在这里了,地上剩下一颗沾满沙土和血污的眼珠,反射着油冷的光。甩甩刀上的血收到斗篷里,驾着小飞船往辰罗的星球全力冲刺——既然那是我答应了的事情,我就算舍掉性命也要灭了辰罗军。

    辰罗的防卫力比四年前更严密,短时间内我是灭不了这个种族了,所以我打算先杀了他们的国王,总得让这些家伙忙乱一阵。只不过我果然还是太高看了自己,辰罗的国王被我杀了,我却被辰罗的护卫军刺透琵琶骨,右手就再也握不住刀。身体上的疼痛反倒让我好过些,至少心里的疼痛不会吸引我太多注意力了。

    但是我还没打算在这里被他们抓住,借着某个护卫军朝我肚子踹过来的力道,向包围圈外狠狠撞过去,换来背后几处深可见骨的伤痕。我却不敢有丝毫停歇,脚下机械地向前飞奔着,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到后来脚下一滑,竟然踏碎了一个房间的屋顶直线掉下去。

    五感渐渐被黑暗吞没,我惶恐地想要撑起身体——最初虽然抱着必死的心来刺杀辰罗的国王,但我还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做,我要,我要做什么来着……跟他说……对不起……

    *

    “喂,你还活着吗,活着就睁开眼说句话!”

    “喂喂!再不醒过来我就要砍断你的脖子了哦!”

    我猛然睁开眼,习惯性地摸刀,却只摸到一把枯草,然后身体各处便像商量好了似的,一齐叫嚣着疼痛。

    “哇啊——!吓死我了!做什么突然睁开眼睛啊你这人!”

    耳边超分贝的声音让我不适地皱起眉,我想扭头去看,尝试了半天,也只是让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不是只被刺穿了琵琶骨么,居然连转头都做不到了?搞什么,又不是高位截瘫。

    我又尝试了几次,肌肉如何紧绷都无法动弹半分,放弃般地吐出一口气——算了,既然动不了,就老实躺着吧,我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更何况一个小鬼而已,他要想对我不利的话,也不会等到我醒来。

    “你干嘛又闭上眼了?喂喂!你不是要死了吧?!”

    我闭着眼睛,嘴角却忍不住抽搐起来。这哪儿来的小鬼,要让他吵死了!真他妈的想掐死他……

    “闭嘴。”本来想再威胁他几句“再罗嗦就废了你”之类,但我实在没力气,伤口倒是不怎么疼,只是麻麻的没怎么有感觉。刚说了一句话几乎耗尽身体所有的力气。

    ……

    ……

    ……这情况,莫不是被下药了吧!

    我转过眼珠去看那小子——青灰色皮肤,尖耳朵尖牙齿,眼睛虽然显得圆乎乎的,但多半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那眼角走势很明显能看出辰罗人独有的吊梢凤目,此刻正瞪大了盯着我的脸用力瞧。我费力地动了动舌头,让它不至于那么麻木:“小鬼……你对我做了什么?”

    被点到名的家伙先是一愣,青灰色的皮肤随即泛起一层薄红,就在我盯视下大嚷起来:“谁对你做了什么啊!说的好像我趁你昏迷猥亵你了一样!我对大婶才没兴趣!”

    ……这人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节操掉得这么干脆。

    “少废话。”我打断他还要继续下去的咆哮,深吸一口气,胸口因力竭大幅度起伏着:“我为什么动不了。”

    “噢——”小孩随手拔了根草叼进嘴里,恍然大悟般地一屁股坐到我旁边:“那个啊,是因为给你止血的草药有麻痹作用嘛。”

    他抬手揉了揉鼻子,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相当高兴,转身过去翻腾了许久,将一坨绿兮兮的东西递到我面前:“你看你看!就是这个!我受伤的时候都用它止血!我给它取名叫臭臭草,味道嘛……是难闻了一些,不过很管用!就是止了血不能动而已。”

    一股混杂着腥气的草药味道扑鼻而来,呛得我差点儿呕出来,真不愧臭臭草这个名字。过了许久依旧能闻到那个味道,对方显然更没有要主动拿开的意向,我只好出声提醒:“……把它拿开点儿。”

    “是是!”他一脸无奈地把那坨绿色挪远,随即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喊起来:“原来你怕这东西!啧啧,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饮血姬居然被臭臭草打败了,好挫——”

    我神色一凛,随即不动声色地开口:“我如果是饮血姬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要说我此时最怕的,无疑就是被人提到这三个字,这个身份代表着一大串麻烦事,若是有人透露出我现在的状况,后果不堪设想。

    “哎呀,你就不要狡辩了,喏——”对方抬着下巴往对面的墙点了点:“你穿得跟通缉令里的人一模一样,不是你还能有谁。”他说着还神秘兮兮地凑近过来:“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还没有人知道饮血姬的真面目呢!要说我在今天之前也不知道饮血姬会是个漂亮妞儿啊!哈哈哈哈,对了对了!听说你一刀就捅死了宇宙警察最高警司,是不是真的啊blablablabla……”

    ……这家伙真是,太能说了!我木着脸看向头顶黑黢黢的房梁,内心如草泥马过境般汹涌澎湃——看到通缉犯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报警吗?!现在的小孩子都歪成什么样了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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