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醒了!这个本是十分平常的事情,却硬生生的被传成了天大的喜讯。
这芜城洪水蔓延,在墨熙派出去的人的治理下,已有渐退之势。水坝那里,北刖天已经按照图纸开始施工。相信没多少日子洪水就会退去,如今这里的人民倒也会稍种一些粮食,这里气候温暖湿润,想必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
墨熙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去了,姜洛的伤治好了,水患也几乎控制住了。
“殿下,太子殿下,我家大人醒了!”姜烈冲进门,激动的眼泪哗啦哗啦流。
“知道啦,就是本太子派过去的人治好了你家大人,本太子当然知道了,别吵!”某太子殿下折腾了一夜,一大早刚挨着枕头,就被一阵吹锣打鼓给整醒了。要知道,惹恼一个有严重起床气的人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少年懒懒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相比之前的清越,更多的是撩人,虽然穿戴整齐,只是卧在贵妃榻上,但那如猫儿一般的慵懒却是极至人心的。懒散的睡眼,清冷与妧媚的矛盾,桃夭一般的美,却不艳,高贵而神秘,怀中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小狐狸,更添了几分尊贵。
妖孽!惑世的妖孽!
“太子殿下?”姜烈有些愣愣的,两天之内见识了变化多端的太子,连他也搞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好了,下去吧,姜御史能够好本太子也是十分欣慰的。”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凉薄的令人心头一颤,姜烈心下一惊,在回过神,发现背后竟湿透了,心下一阵战栗。
“太、太子殿下,那个县令大人说为了庆贺我家大人醒过来要举办宴会……”实际上讨好太子才是真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知道了,本太子会到的,你先下去吧,擅闯民室可是要定罪的,更何况你闯的还是皇族之堂。”墨熙懒懒的撑着脑袋,心情异常的差劲,她就是这种起床气一发作,什么都不顾的人。这么定罪,可见墨熙是异常的不爽了。
“是。”姜烈战战兢兢的应道,退了出去。瞧那颤巍巍的步伐,便知道仍是心有余悸。
话分两头。
今日的县令府,一改以往的“清贫”,大张旗鼓,礼炮声层层叠叠。可谓是热闹,虽然再怎么尽力的奢华,还是和帝都的差上不止一截,也没什么乐趣。
“姜大人,如今大伤初愈,本应静养,但为抚育民心,这般大张旗鼓,大人不会怪罪我等吧。”老县令心有余悸,心中对这个姜御史没有半分尊重,说白了,只是接机讨好太子罢了。
“哪里的话,我等同朝为官,都是以天下为己任,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姜洛笑了笑带着几分揶揄,清澈的眼睛弯弯,若新月一般动人。
“太子殿下到。”
随着一声通传的声音,众人纷纷跪下,笑话,早已听说这太子嚣张狂妄,谁还敢抬头?“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终于肯现身了。”淡淡的语气,带着几分沙哑,漫不经心的语调却凭空生出几分威严来。
众人一愣,不是说太子殿下十分狂妄么?虽然风铭大陆将这位太子传的神乎其神,但因为是边远地区,没有人见过太子,更多的人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保留了更多的理智,所以他们宁愿相信自己亲眼看得到,而不肯相信众人所传。
可是,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先宣布他们平身么,难道就这么跪着?众人诧异,却也不敢有什么怨言。笑话,人家是太子。
可是,就算不让他们起来,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几个胆子大的抬起了头,眼前的场景不由惊叫出声来。
不大的庭院,两个卓绝的少年面对着面,一个妖冶,一个虚弱;一个漫不经心,一个随性随意,却都是天人之姿,绝美无双,风华绝代矣。
“呵,怎么,不准备藏了么?靳墨尊主?”墨熙眯了眯眼,唇角轻翘,轻抚着怀中的白狐,显得漫不经心。
“藏下去有意思么,呵,你我浪费这么多时间演戏,真够累人的。”姜洛、哦,不,是靳墨弯唇轻笑,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
“怎么,单你一人坐着,不邀本殿喝杯茶水?”墨熙敛下眸子,轻逗弄着怀中的小狐。
“自然,”靳墨笑了笑,扣开一盏茶杯“只是,殿下敢喝么?”
“怎么不敢?”墨熙挑眉,接过茶杯,随性的坐在他身边。弯了弯唇角。
两人一递一句的交谈着,好像熟识多年的好友,没有任何不适。
“殿下何时发现的?”靳墨扬了扬唇,狭长的凤眸洋溢着一种名为好奇的东西。
“呵,猜的。”墨熙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唔,说说吧。”靳墨对于这个答案丝毫不感意外。
“当初我接到手下的禀告,芜城有变,所以我才来此地。”墨熙轻笑,抿了口茶水。
“所以你才来?”靳墨扬眉。
“不负你所望啊,不然你以为我会放着我的宫殿不住,跑到这里来瞎热闹。”墨熙肘子搁在茶桌上,撑着脑袋,笑眯眯道。“一开始,派人将给姜洛投毒,唔,我猜就是当时那县令家的少爷欺负的妇女吧。唔,她身上有药草的味道。以姜洛性命要挟,让姜烈不得不替你办事。然后利用那少爷的性格,趁机将姜烈安插到我身边。”
“然后,你假装纨绔子弟,令人对你的太子身份产生怀疑,又无意间提及那意图勾引你的少女的容貌,那少女并不好看,可你却说若是我也有如此漂亮的容貌就好了,无意提及人皮面具,令人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而后来跑出来的黑衣暗卫,解释了一个少年为何拥有将初入先天的人秒杀的力量。”靳墨轻笑道。
“没有了年龄的限制,一个不知根底的神秘强者,时而纨绔,时而若仙的神秘少年,自然就会将人引入歧途。”墨熙挑眉,丝毫没有被拆穿的觉悟。
“然后治好‘姜洛’,让老县令大办宴会,然而真正的姜洛却中毒已久,是不可能来参加的。”靳墨接着墨熙的话说到。
墨熙没有接着下来的话,两个人都很聪明,好吧,不是一般的聪明……她也深知,什么多年好友都是表象而已,这不过是一个局,一个从她接到芜城有变的消息时,就已经缓缓开启的局。
两人如此佳谈,不过是懒得把剑怒张而已。这靳墨,辰说过,他是墨宫宫主,在至海也是实力超绝之人,又怎会只有先天天阶?想必只是他利用体内的灵魂之水制造出的分身罢了,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墨熙才临时改变计划,提前引他出来。
“太子殿下果真不愧为半个风铭大陆的掌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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