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格桑梅朵

31第 30 章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搡,像连体婴一样,别扭却很亲密,礼貌的站起来告辞,到前台结账之后离开了。

    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钟奕铭原本因嫉妒而昂扬的斗志消失了一大半,可还是忍不住试探挑衅:“我不是让你不要再跟他来往,怎么不听话?”

    梅朵很不喜欢他的语气,反唇相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又不是你家的狗。”一盆冷水浇下来,钟奕铭恼羞成怒:“你信不信我——”

    “你想威胁谁?”梅朵杏眼圆睁,脸绷的紧紧的。钟奕铭话说到一半被梅朵呛了回去,忽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形象真是难看到不行,为什么在她面前总是以这种无礼的姿态出现,还是说在她面前他才能放下一切面具和伪装?

    没有尝过嫉妒的滋味,又怎么能叫真正爱过呢,爱情中的嫉妒往往和痛苦相伴,钟奕铭知道自己并非圣贤,过不了爱怨痴嗔这一关,于是握着梅朵的胳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我的车就在对面。”

    梅朵躲开他的手:“你怎么找到我的?”“只要我想找你,就能找到!”钟奕铭手上使了点力气,想把梅朵拖走,她倔强的不肯跟他走,他的火气又冒上来,对着她的脸就狠狠的吻下去,手还在她身上乱摸,覆在她胸口。

    梅朵被他挤在座椅角落,身体扭曲着很难受,只得不停的推他,想避开他,他却一点也不肯放,把她抱得紧紧地,不停地吻。

    正在这时,身穿印度传统服饰的服务生端着盘咖喱鸡肉进来,见此情形吓了一跳,看着挺俊的一个男人,怎么当众非礼姑娘?服务生心中的正义感顿生,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问:“**,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边说边拿眼睛很鄙视的瞅着钟奕铭。

    “没你的事,放下盘子走。”钟奕铭坐直了,整了整衬衣领子,想起什么,从口袋掏出钱夹,取了两张钞票给服务生当小费。

    谁知道,这印度服务生正义感很强,不仅不收小费,还挖苦他:“对不起,先生,我在跟这位**说话,**,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替你报警。”

    钟奕铭刚要说话,梅朵抓起一块咖喱鸡就塞到他嘴里,堵住他的抗议,向服务生道:“谢谢你的好意,不用替我担心。”服务生这才醒悟,是小俩口闹别扭,尴尬的笑笑,离开了。

    钟奕铭把嘴里的咖喱鸡块吃下去,觉得味道还不错,向梅朵道:“再给我吃一块。”他这态度转变还真够快的,简直像个任性的小孩子,梅朵既好气又好笑,猜到他还没吃饭,又夹了一块给他,看着他吃下去。

    吃了点东西,肚子不再饿的咕咕叫,钟奕铭喝了一大口水之后,拿纸巾擦了擦嘴,侧目看着梅朵,一别数月,她并没什么变化,但是他却觉得她更美了,而且比以前多了点成熟感。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又跟杜维之在一起?”钟奕铭提起这事就来气,一张脸又拉长了。梅朵辩解道:“我没跟他在一起,他离婚后到海城来工作,公司跟我在一栋写字楼里,偶尔碰到就一起吃了顿饭,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有这么巧的事,你确信他不是故意接近你?”钟奕铭眉眼斜睨,不大相信梅朵的解释。杜维之对梅朵有想法,他看得出来。梅朵被他眼神中的怀疑激怒了,自己有一肚子委屈还没问他呢,他倒先来质问她。

    “你谁呀,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疯狗一样跑来兴师问罪?”梅朵想到他之前失态的样子就怄气,幸好杜维之没跟他一般见识,狠狠的拿话呛他。

    “什嘛关系,多新鲜呀,合着有了他,在你眼里我就成了疯狗,看来你跟他是同类,一对白眼儿狼。”钟奕铭气急败坏口不择言。这会子有老男人来追,就不把他这个旧情人当人了,当初睡一个被窝的时候怎么不说他是疯狗,丫个薄情寡义的东西。

    梅朵见他耍横还耍出理来了,站起来就要走,被他一把拉住:“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想走没那么容易!我可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人,你坐下,把话说清楚!”钟奕铭把梅朵按着坐下。

    “钟奕铭,你撒泼可撒够了啊,我就没见过你这样胡搅蛮缠的男人。”梅朵提着口气,教训他。一上来就逞凶耍狠,好言好语跟他解释他还不信,自己若不拿起架子,他只当自己好欺负,能消停才怪。

    钟奕铭见她别过身不说话,手拉她胳膊想让她转过身来,她就是不肯,他只好放低了姿态哄她:“那我相信你还不行吗?你跟他只是普通朋友,没别的。”“你信不信我才不管呢,身正不怕影子斜。”梅朵赌气的说。

    钟奕铭原本就有点怄气,听她这么说更是气上加气,自己已经低声下气,她还是这般不讲道理,闷了半天也没把怒火给压下去,心里明白,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不是为了跟她吵架来的,嘴上却不服软:“这么说,我怎么想你根本不在乎,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

    梅朵听他声调儿虽然不高,却是满含怒气和幽怨,知道杜维之的事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他心里这别扭可要闹大了,转过身来看着他:“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相信我,不用我多解释你也会信,你认定我会背叛你,我说什么也没用。”

    “那你干嘛跟他一起吃饭,你俩没什么的话,有必要一起下班、逛书店还一起吃饭吗?”钟奕铭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可有些话憋久了还真是不吐不快。

    梅朵算着明白了,敢情这家伙跟踪了自己一路,以他的脾气,喝了这么一大缸醋,他不往外冒酸水才怪。

    “就算我跟他一起吃饭,也不能代表什么,难道我连朋友也不能交?我在海城不认识几个熟人,他算一个熟人。”梅朵尽力让自己心平气和跟他说话,他任性、爆脾气、没涵养,她不跟他一般见识。

    钟奕铭端详着她,见她看着自己那种嗔怪的表情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一把抱住她,多日的思念化作深深的拥抱和热吻,看到她的脸庞、闻到她的气息,让他心中的石头放下一大半,他有多么渴望她,有多么想念她,她一声不响的离开,他就快急疯了。

    梅朵想起那时司徒慧蓝说过的话,拼着力气推开他,她想跟他谈谈,但不是一上来就亲热。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梅朵道:“我已经躲开你了,你怎么非要找上门来呢?

    “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躲着我?”钟奕铭一脸的无辜和不解。梅朵垂着脑袋:“你不是都已经司徒慧蓝订婚了吗?别当我不知道。”

    钟奕铭难以置信的捧着她的脸:“小东西,你听谁说我订婚了?我没订婚,我一直在找你,从你毕业开始,找了两三个月,你一句话也不留,丢下我一个人跑到海城来工作,我没怪你,你倒怪起我来。”

    “司徒慧蓝说的,你去英国之前家里就把你俩的婚事定了。”梅朵把那时司徒慧蓝的话告诉钟奕铭。

    钟奕铭之前一直怀疑司徒慧蓝有没有在背后捣过鬼,此时梅朵一说,恰恰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以司徒慧蓝的个性,找她谈话,必然是想方设法句句打击,她有多伤心和痛苦,才会选择离开他,想到这里,钟奕铭心疼不已,低头亲吻她头发。

    “你宁愿相信她的胡言乱语,也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为什么不跟我证实就自作主张?误信人言也就罢了,你还玩失踪,我现在跟你说,你听着,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将来我会娶你的,我说到做到。”

    梅朵没想到他会忽然承诺,有点不大相信,可是他如雨点般密集而来的吻已经叫她无力做多余的思考。

    找准了机会,梅朵狠狠的咬下去,钟奕铭嘴上吃痛,报怨:“你为什么非得这样折磨我?”他的小梅朵一向娇柔温顺,怎么此时像个小豹子,竖起浑身的毛对敌人虎视眈眈。

    梅朵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扑通扑通狂乱的心跳,手推他肩膀,不让他靠近自己:“你不要碰我,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你有没有想过,你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我,我会有多着急?”钟奕铭握着梅朵的手轻轻地揉,经过刚才那一通闹,他已经摸清了她脾气,心里越是着急想知道,越要耐着性子注意语气,引起她的逆反心理反而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钟小哥变身斗鸡,要啄人眼珠子了,速来围观。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想象一下,要是别的楠竹遇到老杜这样的情敌,会怎么做?

    程铮: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有车砸车,没车砸人。

    周樵樵:调走,把他调走,调去爪哇国,眼不见为净,敢回来试试,灭了。

    叶小航:你俩好吧,看你俩得意到几时,巴不得你俩结婚,爷转脸给你戴绿帽子。

    萧磊:她是你妹妹,你俩不能结婚,结了婚我就去揭发你们。

    叶小舫:既然来了,这段饭就算我请吧,继续吃啊,不够吃再上几个菜,油炸猪心,吃吧,看你俩吃不得下。

    谢羽杨:都在啊,那就一起吃吧。(不一会儿,印度阿三服务员跑上来,哎妈呀,楼下好多城管把这里包围了,好可怕……)

    ☆、第 39 章

    “我打过电话给你,是你妈妈接的,她让我不要再找你……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爸爸走得早,妈妈非常疼我,他们把我生下来,不是为了让我到别人家看人脸色受人冷遇。。”梅朵伤心地侧着脑袋,神态哀伤。

    没想到,连他妈妈也出面斥责了她,钟奕铭内疚的伸手捧着她小脸,凝视她:“我对你的心意,你心里明白,我为你去拉萨、现在又到海城来,你总不会以为我是闲着没事干出来闲逛。”

    “我不怀疑你的心,可是我怕令你陷入两难的境地,你家里为这件事给你施加的压力一定不小,要是你顶不住压力,那我……”梅朵说不下去了。她之所以选择离开,就是怕他有一天会抛弃她,很怕很怕,怕自己还在爱,他就已经不要她。

    没想到她竟会这样患得患失,可见她心里也是很在乎这段感情,钟奕铭很是动容:“你怎么对我一点信心也没有呢,还是你压根儿就不相信我。”

    梅朵埋着头抽泣,钟奕铭把她搂到自己怀里,暗自思量,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在雁京举目无亲,自己要是始乱终弃,对她的确是很大的伤害。之前他总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没为她想那么多,现在设身处地替她想想,她选择避开一段复杂的关系,也不能说她的选择不对。

    钟奕铭安慰她:“好了,你什么都别想,一切都交给我解决好不好?只要你对我有信心,我会为你承担一切。”他的声音听起来深沉而充满感情,尾音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梅朵泪眼迷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相信他,都说女人是最容易心软的动物,看到他似乎比以前清瘦了些,双颊都快陷进去,她的心顿时揪起来,轻抚他脸颊。

    吵的再凶,还是跟他最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和他的脸紧紧的贴在一起,仿佛这是一种本能,他熟悉的温度能让心里平静。

    “梅朵……”

    “嗯。”

    “这几个月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做梦老梦见你。”

    “你的心太狠了,一直躲着不见我。”

    梅朵一阵抽泣。

    “人生苦短,相爱不易,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彼此折磨?不再相爱而分手,我无话可说,可我们明明是相爱的。”钟奕铭握着梅朵的手,看着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手上。

    “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征求你的意见就做决定,以后我都相信你,相信我们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梅朵知道这次是自己辜负了他,是她对感情没有信心先放弃了。钟奕铭托起她下巴:“信誓旦旦的话,我不想再说,再动听的承诺也比不上实际行动,我会让你知道,你跟着我不后悔。”

    梅朵把脸贴在他手上,满心依恋。看着他又开始低头吃东西,真像是饿了很久似的,她痴痴地看着他,一刻也不忍离开目光,爱瞬间淹没理智,手情不自禁的轻抚他后颈的发际。

    这次重逢让她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早已深入骨髓,面对他的追随,她再也无法逃离,装不出冷漠和矜持,只想和他厮守,有一天便算一天。

    陪梅朵去超市买了点东西,钟奕铭开车送她回家。

    两人在弄堂里走,到处黑灯瞎火,偶尔过去个男人,看起来也是鬼鬼祟祟的,钟奕铭皱眉道:“你住这里?这里是老城区,治安一向不怎么好。”梅朵告诉他,这里租金很便宜。

    “等我回去以后给你找个大一点的房子。”钟奕铭可不想让她住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仅不安全,交通也不是很便利。

    楼道狭窄拥挤,天黑之后更是一片昏暗,钟奕铭小心翼翼的扶着梅朵的腰,怕她不小心会跌倒。梅朵道:“你走的你的,不用管我,我每天走都习惯了。”

    好不容易走到顶楼,梅朵打开家门,两人进屋,才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房间很小,放眼望去,家具寥寥无几。

    一眼便看到窗台上那几盆花草,虽不是名贵品种,却长得郁郁葱葱,其中一盆茉莉,翠叶间开着小小的白花,随手摘了一朵,钟奕铭把花夹在指缝里,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阵阵清香扑鼻,就像他的梅朵一样,美的令人心醉。

    走进卧室看看,这里也明显带着她个人风格,相当简洁,墙上挂着几幅她自己画的油画。

    再次走到外间,钟奕铭注意到梅朵书桌对面的墙上挂着一面与这个简陋的家风格很不相同的镜子,镜子是欧式复古的款,华丽的像是童话里公主卧房里的镜子。

    “这是你的魔镜吧,每天对着它问,镜子镜子,我是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钟奕铭笑着问梅朵。梅朵说:“我这里最贵的一件家具就是这镜子,洛可可风格。”

    书桌上放着一只大玻璃瓶,瓶身透明,清水养着一把粉红粉紫的波斯菊,为单调的书桌凭添了不少色彩,到底是学美术的,她对色彩的搭配和运用很在行,整个房间让人看着说不出的清爽和舒服。

    电脑旁边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钟奕铭一眼就认出这是那时自己从英国寄给她的那盒巧克力的包装盒,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留着,心里顿时暖暖的,打开看看,她装了些发夹、小饰品之类的杂物,看来是当成收纳盒用了。

    梅朵给窗台上那些花草浇水的时候,钟奕铭从背后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我今晚能留下吗?”“你到海城来,你家里知不知道?”梅朵侧过脸问。

    “他们还不知道,我们集团在海城的分公司有一个重点项目,我这次是借着检查项目进展的名义过来。”钟奕铭如实告诉她。梅朵想了想:“那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等你在雁京的事解决了,再来找我。”“好吧。”钟奕铭没有勉强她,脑子里却在盘算,要尽快给她换房子。

    从梅朵家离开回酒店的路上,钟奕铭打电话给海城分公司的某位负责人,让他帮着物色一处宽敞而且交通便利的小公寓,而且指明了不要他们集团自己开发的楼盘。

    “一百一十平米左右,两室两厅就够了,光线要好。”钟奕铭说出大致的要求。对方问:“要精装修吗?”

    “不用,简单装修就好,回头我会给你设计草图,按照我的要求装修。”钟奕铭早就想好了,梅朵应该跟他差不多,不喜欢太复杂的装修,只要房间宽敞,给她一间独立的画室,她肯定就会很满意。

    对方答应了,保证两星期内找到房子,一个月后就能居住,钟奕铭不放心,又交代一句:“住进去的是我一个朋友,所有材料必须防水环保,花多少钱无所谓,一定要各方面都满意。”

    这以后他到海城的次数不会少,住酒店的话去看她也不方便,最好能住在她那里,为了他和梅朵的第一个家,得花点心思,他这么想着,不打算立刻就带梅朵回雁京,一方面他家里需要慢慢说服才能接受他俩的感情,另一方面,他不希望再让司徒慧蓝有机会破坏他和梅朵的关系。

    天气预报说的果然没错,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起了一阵大风,天空中很快乌云密布,大街上飞沙走石,钟奕铭外出办事回到酒店时,豆大的雨点已经从天而降。打开电视看本市新闻,新闻里说,受台风影响,海城未来两三天都将在暴风雨中度过。

    走到落地窗边,看着窗外景色,整个城市妖雾弥漫,像是被怪物包围,黑沉沉的天空,云端不时电闪雷鸣,一阵疾风过后,暴风雨随之来临,漫天遍地席卷一切,没有开灯的房间霎时间漆黑一片。

    梅朵下班了没有?他看看手表,刚过了七点,她应该不会这么早下班,即便是台风天老板准许提前下班,她这时候也应该在路上。

    雨势这么大,城区很快就会积水,到时候**一片,万一她被困在地铁的地下通道里怎么办?又或者,她在回家的路上被狂风刮落的广告牌子砸到?钟奕铭坐立不安,种种最坏的猜测不停在脑海中盘旋。

    他焦急的打电话给她,想确定她是否平安,大概是暴风雨天气信号不强,他怎么打也没把电话打通。

    不出所料,仅仅过了半个小时,酒店对面的街心花园就已经多处积水。钟奕铭始终放心不下,决定坐车去梅朵家看看。

    公司离酒店有一段路,看天气这么恶劣,让司机开车来接,也不知要到几时才能过来,不早点过去探望梅朵心里始终不安,钟奕铭想着找辆出租车过去也就是了。

    酒店楼下,他出到十倍价钱,也没有出租车司机肯在这种天气出车,无奈之下,他只得朝着梅朵家的方向步行,眼见风雨交加,他十分担心梅朵的安危。

    路上积水的路段越来越多,虽然打着伞,钟奕铭全身上下却早已湿透了,冷的直哆嗦,好在他身体一向健壮,不然还真受不了这样在暴雨中前行。沿街的店铺站满了躲雨的人,看到他在风雨中艰难前行,不时有人叫他过去避雨。

    原本只要半个小时的路程,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梅朵住的那片居民区,狭长的街道积水已有半尺深,天已经完全黑了,钟奕铭小心翼翼蹚水而过。

    梅朵已回到家里,顾不得身上湿透的衣服,她着急的是她那些画,学画几年,她的作品实在是不少,心血都在其中,要是被雨水打湿了,将是不可弥补的损失。

    雨大风急,房顶有两处漏雨,漏下来的雨水很快在地板上汇聚成小河,窗户虽能关上,可雨水还是能从缝隙里透进来,不一会儿就把书桌打湿了。梅朵刚把一部分画转移到高一点的地方,又赶紧去抢救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忽然间,室内一片漆黑,梅朵一惊之下差点把手里的画稿扔在地上,就在她兀自惊魂未定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更令她赶到害怕。

    “谁?”梅朵撞着胆子问。“开门,梅朵,是我。”钟奕铭站在门外,听到她声音,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梅朵听到他的声音,忽然间眼泪就奔溃了,抽泣着过去把门打开。顾不得浑身上下早已湿透,梅朵在看到钟奕铭的那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紧紧的抱着他。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也抵不上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来的时候看到一阵闪电,大概这楼里的电线被雷给劈了。”钟奕铭帮梅朵收拾东西。梅朵点了一支蜡烛,见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不断往下滴水,问他:“天气这么不好,你怎么不在酒店呆着?”

    “我来看看,台风天你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小房子里,我不放心。”钟奕铭之前就已经注意到房顶的裂缝。梅朵没说什么,心里却很感动,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冒着这么大的风雨来看她,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我回到酒店时已经开始下雨,打你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担心你会不会被暴风雨困在路上,所以过来看看,不如你收拾几件衣服跟我回酒店去,总比你在这里停水停电要安全。”钟奕铭放下手里的东西,四处打量,昏暗的烛光下,她的蜗居在台风光顾过后颇显狼狈。

    “外面风雨这么大,出门多不安全,我不敢再出去了。”梅朵把书桌往边上抬,钟奕铭过去帮她。两人合力,总算把桌子放到雨水打不到的地方。

    看到叠放在椅子上的一摞油画,钟奕铭想把油画挪个地方,其中一幅无意中掉落在地上,他捡起来看看,觉得有些眼熟,像是那时梅朵在西藏画的,拿到蜡烛边上对着看,问梅朵:“这是你那时画的我?”

    梅朵看了一眼,嗯了一声。钟奕铭心中动容,尽管他不怎么懂画,也知道这幅画她画的很认真,而且跟别的画不同,这一幅她用塑料纸包了起来。

    “如果咱俩不能在一起,你有了别的男朋友,会把这幅画丢掉吗?”钟奕铭望着梅朵。梅朵把屋里漏雨的地方用水盆接着,听到他突然说这话,没好气的瞅他:“我把画丢给你,你要吗?”

    钟奕铭蹲到她身边,很认真的看着她:“在你心里,有没有人能取代我?”就知道这家伙喜欢听甜言蜜语,梅朵手指一弹,喷他一脸水:“没人能取代你……你这样天天念叨,老年痴呆了也记得你。”“幽默!”钟奕铭眉开眼笑。

    雨水一滴滴的落下,钟奕铭抬头看了看:“只能等明天风雨停了以后再找人来修补房顶,这时候工人来了也没法干活。”

    梅朵走到洗手间,拿了一条干毛巾给钟奕铭:“给,擦擦脸。”钟奕铭接过去,见梅朵头发全湿了,细心的拿毛

    巾替她擦干脸和头发之后,才开始擦自己的。

    “你吃饭了没有?”钟奕铭问。梅朵点了点头:“吃过了,本来我要加班赶一期稿子,组长接到通知说晚上有暴风雨,就让我们提前下班了,我在公司附近的饭店吃了碗面,走在路上就开始下雨,我就没坐地铁、直接打车回来,等我到家的时候,才发现窗户已经被风吹开了。你吃过没有?”

    “我在分公司开完会以后吃了点,怕雨天开车不安全,只好走过来。”钟奕铭注视着烛光下梅朵的身体,衣衫尽湿之后曲线毕露,她自己似乎还没发觉,还在收拾杂物。

    作者有话要说:又加了一点。

    ☆、第 40 章

    “你把东西收拾收拾,等一会儿雨小一点的时候,跟我搬到酒店去住,天气预报里说,这次台风带来的降雨要持续好几天,你这里停水停电,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钟奕铭边说话边打量屋顶,想着找工匠替她把屋顶修好。

    梅朵嗯了一声,告诉他,昨天晚上组长就打电话给她了,公司决定台风期间放假两天,确保员工的人身安全。

    把梅朵放到床上,钟奕铭穿好了衣服,轻抚她的背:“怎么不起来?”梅朵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被你压了一夜,我浑身酸痛。”最疼的是胯骨,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可以被摆成那样的角度。

    “那我帮你按摩按摩。”钟奕铭的手按在她背上。“不用了,你少折腾我就行。”梅朵钻进被子里。“那可不行!属于我的权利,我一丁点儿也不会放弃。”钟奕铭脸跟过去逗她,眼神坏透了。

    梅朵听着生气,觉得他一点也不怜惜自己,猛然把被子掀开,瞪他:“我是你的玩具吗?”“没错,你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玩具,英文名叫girl friend,日文名叫インフレータブル人形

    。”钟奕铭无耻的笑。

    活了二十八年,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心疼,只要能占有她,什么都能妥协,只求日日夜夜和她厮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天涯的尽头是风沙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 东篱下 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 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檐下窗棂斜映枝桠 与你席地对座饮茶 我以工笔画将你牢牢的记下 提笔不为风雅 灯下叹红颜近晚霞 我说缘份一如参禅不说话 你泪如梨花洒满了纸上的天下 爱恨如写意山水画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你回眸多娇我泪中带笑 酒招旗风中萧萧剑出鞘 恩怨了天涯的尽头是风沙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 东篱下 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 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檐下窗棂斜映枝桠 与你席地对座饮茶 我以工笔画将你牢牢的记下 提笔不为风雅 灯下叹红颜近晚霞 我说缘份一如参禅不说话 你泪如梨花洒满了纸上的天下 爱恨如写意山水画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你回眸多娇我泪中带笑 酒招旗风中萧萧剑出鞘 恩怨了天涯的尽头是风沙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 东篱下 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 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檐下窗棂斜映枝桠 与你席地对座饮茶 我以工笔画将你牢牢的记下 提笔不为风雅 灯下叹红颜近晚霞 我说缘份一如参禅不说话 你泪如梨花洒满了纸上的天下 爱恨如写意山水画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你回眸多娇我泪中带笑 酒招旗风中萧萧剑出鞘 恩怨了天涯的尽头是风沙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 东篱下 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 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檐下窗棂斜映枝桠 与你席地对座饮茶 我以工笔画将你牢牢的记下 提笔不为风雅 灯下叹红颜近晚霞 我说缘份一如参禅不说话 你泪如梨花洒满了纸上的天下 爱恨如写意山水画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你回眸多娇我泪中带笑 酒招旗风中萧萧剑出鞘 恩怨了天涯的尽头是风沙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 东篱下 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 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檐下窗棂斜映枝桠 与你席地对座饮茶 我以工笔画将你牢牢的记下 提笔不为风雅 灯下叹红颜近晚霞 我说缘份一如参禅不说话 你泪如梨花洒满了纸上的天下 爱恨如写意山水画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你回眸多娇我泪中带笑 酒招旗风中萧萧剑出鞘 恩怨了天涯的尽头是风沙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 东篱下 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 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檐下窗棂斜映枝桠 与你席地对座饮茶 我以工笔画将你牢牢的记下 提笔不为风雅 灯下叹红颜近晚霞 我说缘份一如参禅不说话 你泪如梨花洒满了纸上的天下 爱恨如写意山水画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你回眸多娇我泪中带笑 酒招旗风中萧萧剑出鞘 恩怨了天涯的尽头是风沙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 东篱下 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 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檐下窗棂斜映枝桠 与你席地对座饮茶 我以工笔画将你牢牢的记下 提笔不为风雅 灯下叹红颜近晚霞 我说缘份一如参禅不说话 你泪如梨花洒满了纸上的天下 爱恨如写意山水画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你回眸多娇我泪中带笑 酒招旗风中萧萧剑出鞘 恩怨了天涯的尽头是风沙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 东篱下 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 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檐下窗棂斜映枝桠 与你席地对座饮茶 我以工笔画将你牢牢的记下 提笔不为风雅 灯下叹红颜近晚霞 我说缘份一如参禅不说话 你泪如梨花洒满了纸上的天下 爱恨如写意山水画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你回眸多娇我泪中带笑 酒招旗风中萧萧剑出鞘 恩怨了天涯的尽头是风沙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 东篱下 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 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檐下窗棂斜映枝桠 与你席地对座饮茶 我以工笔画将你牢牢的记下 提笔不为风雅 灯下叹红颜近晚霞 我说缘份一如参禅不说话 你泪如梨花洒满了纸上的天下 爱恨如写意山水画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你回眸多娇我泪中带笑 酒招旗风中萧萧剑出鞘 恩怨了天涯的尽头是风沙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 东篱下 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 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檐下窗棂斜映枝桠 与你席地对座饮茶 我以工笔画将你牢牢的记下 提笔不为风雅 灯下叹红颜近晚霞 我说缘份一如参禅不说话 你泪如梨花洒满了纸上的天下 爱恨如写意山水画剑出鞘 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 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 你回眸多娇我泪中带笑 酒招旗风中萧萧剑出鞘 恩怨了

    ☆、第 41 章

    上午,趁着雨势渐小,钟奕铭打电话到公司,让人派了一辆商务车过来,把梅朵的那些画和随身物品都打包送到他住的酒店,梅朵的东西很少,除了简单的衣物就是各种各样的画具,笔记本电脑也是随身不可少的。

    台风带来的狂风暴雨到了中午又将整个城市陷入一片水世界,酒店里倒是一切如常,应有尽有。他带她去吃最精致的食物,买最漂亮的衣服给她穿,像宠个小孩子一样把她捧在手心里。

    “多吃一点,你太瘦了。”吃饭的时候,钟奕铭生怕梅朵吃不饱似的,又点了满满的一桌,见她喜欢吃龙虾沙拉,让服务生又上了一盘。

    梅朵指着刀叉:“我不想用这个,太麻烦。”“那就让他们给你上勺子。”钟奕铭让服务生给她拿了一把勺子过来,梅朵接过去,吃的很开心。

    他在一旁看着她,想起他俩那回在法国餐厅吃饭,她用刀叉刮盘子,被他说了几句,她不高兴的情形,心想,自己有时太过较真,只要她高兴、能吃饱,用刀叉还是勺子有什么大不了。等她哪天想学西餐礼仪了,他再教她也不迟。

    梅朵见他老看着自己,斜了他一眼:“你又想说我什么,每次吃饭你都要说我。”钟奕铭淡淡一笑,吃他面前的鱼子酱:“我不说你了,你能多吃点就行。”

    一抬眼看到餐厅中央的琴台上摆放着一架钢琴,钟奕铭努了努嘴:“你会不会弹钢琴?”梅朵摇了摇头,父亲去世以后家境一直清贫,她哪有机会接触乐器。“我会,你等着,我去为你弹个曲子。”钟奕铭说去就去,梅朵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征得大堂经理同意,钟奕铭坐在那架白钢琴前面,打开琴盖,手放上去,宛转的曲调很快行云流水一般流淌出来。

    梅朵听得入神,以手支颐看着他的侧影,他弹琴的姿态很优雅,随着曲调的变化,手和身体的动作也协调的跟着变化,心中暗想,也只有那么修长的手指才能在琴键上奏出如此悦耳的旋律。

    情不自禁的向他走过去,梅朵靠在钢琴边上,目光和钟奕铭默契相对,他温柔含笑,明亮的光线下,他的睫毛仿佛镀了一层金光,每一个音符都是他灵魂发出的颤音,她看的出神,目光柔情似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只有他和梦幻般的钢琴声。

    他俩的相处,难得有这样温柔的时光,钟奕铭示意梅朵坐到他身边,把她的手放到琴键上,带着她弹一支简单的曲子,他的手指微凉,覆在她手上,停留在皮肤上记忆让她再次想起昨夜的情形,脸不知不觉就发热起来。

    梅朵兴奋不已,手指触摸琴键,这似乎是出生以来第一次,不敢相信,这样动听的旋律是从自己柔细的指尖滑落。

    回到自己座位上,梅朵才问:“刚才你弹的那支曲子叫什么名字?”“李斯特的《爱之梦》。”钟奕铭告诉她,声音柔软而磁性。梅朵笑道:“你还真是多才多艺。”

    “我小时候脾气急,我妈说音乐可以陶冶性情,就让我练琴,直到我去美国上大学才丢下。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弹些简单的曲子。”钟奕铭淡淡的笑。

    “你是我的王子。”梅朵夸奖他。

    “你是我的王妃。”钟奕铭凑过去亲了亲她。

    “肉麻!”梅朵甜甜的笑。

    “你带头,先肉的麻。”

    情人的窃窃私语总是浪漫而不厌其烦,只要两杯咖啡,他们就能对坐一下午,哪怕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满心喜悦的想,这是我爱的人,我爱他/她就像爱自己,此刻的时光,如此年轻如此美丽,要一辈子都这么相爱。

    酒店里的两天是日夜颠倒的疯狂,暴风雨一直没有停,两人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在房间里呆着,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开,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这天傍晚,仲禹打电话过来给钟奕铭:“媒体那边我都交代好了,如果司徒慧蓝发通稿,他们帮忙截住,实在截不住的话,我们的通稿也准备好了,不会让他们单独掌握话语权。”

    “好,我过两天就回雁京,到时候你帮我约几家相熟的媒体总编,我要请他们吃饭。”钟奕铭对仲禹的安排很满意。离开雁京之前他就想好了,要逐步对媒体放出消息,钟家和司徒家并没有外界猜测的那些关系。

    仲禹又道:“梅朵之前打工时常去的那家酒吧我打点过了,老板同意转让所有权,价钱方面可以等你回来再谈,我找人评估过,不会让对方漫天要价。”

    钟奕铭嗯了一声:“之前所有员工一个不留,全部遣散,那家酒吧位置不错,你和薄荷有兴趣的话,可以继续经营。”

    仲禹听他这么说,不禁喜出望外,老板一向大方,这次更是大手笔,以雁京商业休闲区的房价,那个酒吧估价至少两千万,他和薄荷再怎么能干,也不过是替人打工的白领,辛苦二十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将来等酒吧赚了钱,大可以盘下来当做自己的资产。

    钟奕铭又道:“啤酒公司那边怎么样了?”“经手过梅朵那份合同的人事部门负责人已经调职了,合同也已经注销,我看过了,那只是一般的用工合同,不会有什么问题。”仲禹尽责的汇报。

    他知道,钟奕铭这是要为梅朵进钟家一步步的铺路。钟家那样的家庭,儿媳妇的清白很重要,梅朵在酒吧卖酒那点事儿虽说没多大,可要是经过有心人一渲染,搞不好会成为污点,所以之前钟奕铭没有轻举妄动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谈完了公事,向来圆滑的仲禹也不忘记关心一下老板:“我听说海城遇到强台风,怎么样,你在那边还好吧?”

    “酒店里还好,市区和郊县积水挺严重,机场全部航班都停飞了,高速也封闭了一些路段,电视里说因为山体滑坡,郊区的某个县二十多人死亡。”钟奕铭如实道,看到梅朵过来,顺势拉她一把,搂在怀里。两人刚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上运动,到此时仍是难舍难分。

    梅朵微微吃惊,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怕被电话那边的人听到。钟奕铭见梅朵往边上缩,故意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无处可躲,只得靠在他颈窝里。

    仲禹本想和钟奕铭再说说其他事情,听到电话那边声音不对,聪明的猜测:“说话不方便吧,那我先挂了,司徒**那边我会盯着,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给你。”“行。”钟奕铭最欣赏仲禹的就是他不仅办事得力,而且特别善于察言观色。

    梅朵望着钟奕铭,他听电话时抿着嘴唇的小动作很是可爱,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捏捏他脸颊。钟奕铭低下头也看着她,没有说话,往她唇上吻下去,两人在沙发上吻的缠绵,钟奕铭随手把手机给关了。

    他又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她忙阻止:“不行啦,纵欲伤身。”跟他在一起才两天,她已经感觉到他的生猛和强壮,攀登顶峰的时候,他力气大得几乎能将她揉碎了。

    “我有分寸,会量力而行。”钟奕铭没有立刻解开梅朵身上衬衣的扣子,低头吻在她胸口,脑海里一直记着台风之夜她衣衫尽湿的样子,欲望一下子就被刺激的高涨。

    茶几上放着之前他们喝剩的半瓶白兰地,他随手抓过来,知道她这两天在室内都没穿内衣,把酒泼在她衣襟上,酒液瞬间将衣服浸湿,她的胸前像是开了两朵红艳艳的小花,隔着衣服他咬上去用力吸吮,红的更艳。

    “干嘛把酒泼我衣服上?湿哒哒的好难受。”梅朵娇腻的呻`吟。“这样更美。”钟奕铭抬起头,嘴角勾着一抹迷人的笑。

    还真是恶趣味,梅朵记起来,他们第一次在酒吧里相逢的时候,他就故意耍无赖,把酒泼在她身上,盯着她湿透的衣服看,当时她就觉得他的目光很邪恶,此时的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恶魔,对着她狰狞的笑。

    他的床上功夫真是花样百出,梅朵很难想象,他对着司徒慧蓝那样的美女会没性趣,只是他既这样说了,自己便信了他。

    有些话,她要是问出

    来了,而他又不想回答,有的是推脱的理由。所以司徒慧蓝并不是他俩关系的节点,他为她去西藏,又为她到海城来,足以说明在他心里,她比司徒慧蓝重要,她很明白这一点,也知道真正能给他压力的,其实是他的家庭、他的父母。

    两天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很快随着梅朵回到单位上班而结束,台风虽然没有完全过境,势力却已经减弱,到了第三天,天已经开始放晴。

    梅朵想搬回自己家去住,钟奕铭却不放她走,最多还有两天,他就得回雁京去,再长的假期也终将结束,他要好好享受余下的时光。

    好在第四天是周末,两人又得空厮守一整天,钟奕铭在书房上了会儿网,看到梅朵一直坐在窗前画油画,好奇的走过去看看。

    “你画了一天了,画的是什么?”钟奕铭对画板上明暗对比强烈的颜色运用不是很理解。“索多玛城。”梅朵告诉他。

    “索多玛?那不是圣经里以**闻名的罪恶之城,你从我身上激发的灵感就是**和罪恶?”钟奕铭不满的瞪着梅朵。梅朵哈哈大笑,拿着笔站起来在他脸颊上一抹,画了一条红道道:“你在我心里是个闷骚的家伙,既禁欲又**,你是个大怪物。”

    这几天,钟奕铭兴致好的时候会把自己的那些梦说给梅朵听,梅朵匪夷所思之余,对他产生了深深地“鄙视”,他居然能在脑袋里想那些荒淫无耻的龌龊事,还把自己想成勾魂摄魄的妖精,真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我刚才是骗你的,这幅画的主题叫爱,明暗对比的用色表达的是爱情里的种种情绪,亮色代表甜蜜,冷色则是心情灰暗的时候。”梅朵把笔放在松节水里涮了涮,又沾了一点绿色颜料,在他脸上画,红绿黄,她画了三道。

    “这个能洗掉吧,万一洗不掉怎么办?”钟奕铭很担心的问。梅朵见他表情有点傻,又一阵笑:“能洗掉的,用松节水和酒精都能洗,肥皂也行,就是脱色慢一点。”

    “那我也给你画上,咱们拍照留念。”钟奕铭从梅朵手里拿过画笔,在她脸上画了朵花。两人的脸顿时色彩缤纷起来。

    梅朵拿出手机,拍下了两人挤在镜头前的样子,效果不错,她用彩信发给他。钟奕铭把照片存在手机里。

    作者有话要说:《最远的你,最近的爱》开始订购,详情请见本人围脖。

    ☆、第 42 章

    洗过脸之后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梅朵惬意的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睡裙下两条长长地腿白皙光洁,钟奕铭坐在她身边碰碰她的腿,她踹了他一脚,把腿往里缩缩,他伸手握住她足踝,细细打量她的脚。

    玉足纤秀玲珑、白皙如莲,只是缺少点缀,钟奕铭道:“你怎么不涂指甲油啊,好多女孩夏天穿凉鞋都涂指甲油的。”梅朵看他一眼:“你闲着没事尽琢磨女人的脚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她想把脚缩回去,他却不放:“我帮你涂上指甲油吧。”“我没买过指甲油。”“我去买,对面商场肯定有。”钟奕铭真的跑去换衣服出门了,半个小时以后才回来。

    梅朵见他手里真拿着一瓶玫瑰红色指甲油,好奇的坐起来:“你说真的呀?”钟奕铭点点头,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真是恶趣味。”梅朵不能想象,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心甘情愿帮女人往脚上涂指甲油,可他调皮的时候,她也只能由着他。她不知道,男人真正动情的时候,为心上人做什么事都愿意,谁说犯贱不是一种快乐。

    玫瑰红色就是衬皮肤,涂上以后她的脚看起来更美了,钟奕铭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蓝色小盒子,取出里面的闪亮的铂金镶嵌碎钻的链子戴在梅朵脚踝上。

    梅朵只觉得脚上一凉,坐起来看看,却听到细微清脆的铃声,奇道:“这是什么?脚链?干嘛给我戴这个?”

    “你不觉得很好看吗,你走路的时候,亮闪闪的,把你的皮肤衬的更白。”钟奕铭托着下颌观赏,觉得很满意,从小耳濡目染,十六七岁就开始泡小妞儿,这些公子哥儿会玩着呢。

    “我不习惯。”

    “习惯就好了,洗澡也不用摘,不怕水的。”

    “干嘛非让我戴脚链?”

    “我喜欢看,我的女人我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钟奕铭越看越满意,这一番装饰之后,她的脚都变性感了。梅朵注意到他的目光,摇了摇头,先是把刻有他名字的银牌挂在她脖子上,又让她戴上脚链,男人的占有欲真是可怕。

    “我又不是你的私有物。”梅朵把双脚从他膝上挪走。“怎么不是,你就是我的,我的小女奴。”钟奕铭觉得这个问题一定要搞搞清楚,小丫头,难道她有别的想法,想都不要想!

    梅朵半眯着眼睛,凑在他肩上揶揄:“要是能在我身上刻字,你是不是准备在我身上刻上你的名字?”“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在你这里,纹上几个字,钟奕铭到此一游。”他的手不老实的探向她小腹,故意逗她。

    “你敢!”梅朵觉得钟奕铭真是可恶,这笑话很不好笑。钟奕铭却不以为然,大笑:“有什么不敢的,总有一天,我还要把自己的遗传基因种到你肚子里,让你替我造个小小钟出来。”梅朵听了这话直打他,两人很快亲热的抱在一起。

    执起梅朵的手,钟奕铭看了看,她的手固然纤细白皙,指甲透着红润,因为不怎么保养,手心和手背的皮肤似乎不够柔嫩,忍不住道:“对女人来说,手和脸一样重要,以后要好好保护你的手,福气都在手上。”

    梅朵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笑问:“我还有哪里不够漂亮,让你觉得不满意,你说!”“我觉得你哪里都很漂亮,但是细节不够精致。”钟奕铭莞尔一笑,他喜欢挑剔别人的毛病时不时就会发作。

    “我是职业女性、上班族,为什么要活得像情妇一般精致?每天精心打扮就为了等男人回家?”梅朵颇不以为然。

    钟奕铭点她脑袋:“你这种想法不对,打扮得体不是为别人,恰恰是为自己,上班就得有上班的样子,活得优雅是一种态度,你真该跟我姑姑学学,看人家怎么做女人的,就算跟我妹妹们比,你也太粗糙了,皮肤、头发、手和脚,还有……都不知道好好保养自己。”

    “我天生丽质。”梅朵嘟了嘟嘴,随即又道:“你姑姑和你妹妹们都是千金**,有那个闲工夫花钱保养,我每天忙得很,要挣盒饭钱。”

    钟奕铭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嘲讽,笑道:“别的也就算了,穿衣服要有品味,世面上一些流行的款式设计不上档次不说,做工也不行,回头我让我妹妹介绍几个欧美的牌子给你,你穿过高级定制,那些衣服根本不在眼里。”

    梅朵挤眼睛扮了个鬼脸:“你怎么跟我们社里那些八婆一样,整天关心衣服鞋化妆打扮,你别忘了你是个男人!”“我实话跟你说吧,男人从来都不喜欢粗枝大叶、活得像男人婆一样的女人,女人就得像个女人才讨喜。”钟奕铭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助梅朵注重细节、提升品位。

    梅朵不高兴了,觉得他完全把自己当个玩物:“照你的意思,我要是长得不美你瞅都不爱瞅我,长得难看的,都不能称为女人了?浅薄!”

    钟奕铭见她忿忿的,把她拉到怀里,安抚她:“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得美比较能吸引别人的目光,这你不能否认吧,可是能不能继续把别人的目光留住,就不单单是长相了,你长得漂亮固然是我喜欢你的一个原因,我更喜欢的是你的性格,不刻薄,愿意相信别人又不过分依赖,我不喜欢那种总是怀疑别人动机,好像全天下都会算计她的那种女人,自己心理阴暗,所以看不到别人的阳光。”

    梅朵撅着嘴:“我倒觉得我这样很傻,被人害了都不知道。”她把柯荔荔和楚云泽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给钟奕铭听,钟奕铭这才恍然,怪不得那时她和楚云泽刚好了几天就分手了,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要说现在的女孩子可也真是,为了个男人就不择手段害自己同学。

    “这种人包藏祸心,一时一事或许能得利,终不是长久之计,她知道自己的秘密一旦暴露,在对方心里的形象也就完了,所以她不得不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拢住对方,活得太累了,也失去了爱情的意义。”

    钟奕铭说的倒是客观,可也不得不感慨,假如没有柯荔荔从中作梗,只怕梅朵和楚云泽且不会分手,以梅朵的性格,不会主动背叛对方,自然也就不会有自己什么事了,除非去抢?

    梅朵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永远也不会揭穿她,既然她觉得只要能跟楚云泽在一起就是幸福,我又何必破坏她的美梦,如果她真心想忏悔,就对楚云泽去忏悔好了。”

    “你这丫头坏呀,折磨对手最高明的办法就是掌握她不能说的秘密,让她惶惶不可终日,我敢说,柯荔荔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她给你发那个邮件,也只是试探你,怕你会破坏她和楚云泽。”钟奕铭笑着轻抚梅朵的头发。

    梅朵觉得他分析的挺有道理,柯荔荔毕业以后就没再联系过自己,突然发来邮件,也不像是心血来潮,这么一想,她倒也释怀了。

    “你说古代人可真有意思,形容美女全用的是植物,柳眉杏眼桃腮樱唇藕臂柳腰莲足,这要是组合成一个人形,得是什么样子?”忍不了多久,钟奕铭又开始发表谬论。梅朵哧哧的笑:“你可以画一个出来看看。”

    “我画画儿不行,你画给我看。”额头顶了顶梅朵。梅朵挣脱他怀抱,跑到电脑旁点开软件画图,不一会儿就画好了,给钟奕铭看,钟奕铭看了大笑,一堆水果组成的人,能好看到哪里去,简直是个怪物。

    “我明天中午的飞机回雁京,上午送你回家,回头你把自己的东西拾掇一下。”钟奕铭扶着梅朵的肩,嘱咐她。梅朵嗯了一声,想起自己还没洗脸,要去洗掉脸上的颜料。

    钟奕铭拉着她胳膊,手托着她的脸,动情道:“我这趟回去,可能要有些日子才能飞来看你,你要乖乖的每天按时吃饭睡觉,不准再瘦了,听到没有。”梅朵听话的点了点头:“你也不要工作到太晚,少应酬多睡觉,每天都要给我电话。”

    这丫头有些时候真是很乖巧,钟奕铭心里很高兴,司徒慧蓝很少这么贴心,她连关心的话语都是冷冰冰的,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陌生感,梅朵却不一样,她总是让他感觉到一种温暖的情绪,想就这么把她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知道。

    回到雁京以后,生活照旧,海城分公司的那位负责人把选好的三处公寓拍成照片附上简介发到钟奕铭邮箱,征求意见。

    钟奕铭看过比对之后,选中其中一处离梅朵公司最近的,准备买下来之后就开始装修。虽不打算在海城落户,有这么一所房子也不错,将来可以回去鸳梦重温小住几天。

    此后的一段时间,他一直往返于雁京和海城之间,虽然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只能陪梅朵住两三天,他却很喜欢这种生活,异地恋虽然辛苦了点,却有一种无法取代的刺激。

    相聚时的甜蜜温馨、分开后无时不在的想念,让他俩的感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进展。一段感情,不经历刻骨铭心的相思,不经历心灵上的波折,永远也不可能达到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境界。

    房子装修好之后,钟奕铭带梅朵去看房子,一路上,梅朵心情很忐忑,自己难道真的要跟他同居了?这让她既纠结,又有些兴奋。

    她早已和妈妈提过她和钟奕铭的事,却隐瞒了他优越的家世,只泛泛的说他家里很有钱,韩静姝对女儿恋爱并不反对,毕竟女孩子的青春年华也就那几年,女儿有了好的归宿,她也可以放心退休养老。

    临下车之前,钟奕铭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递给梅朵:“房产证你收好了。”梅朵打开看看,上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抬眼看他:“这房子是你买的呀?”“给你住就是你的。”钟奕铭淡淡一笑。梅朵的心突突的跳,这实在是一份厚礼。

    “咱俩没结婚,假如我哪天突然挂了,你不至于一无所有。”钟奕铭淡定的说。梅朵皱眉:“你说什么哪,干嘛咒自己?”

    “我说真的,咱俩在一起,我什么都想给你最好的,这个世界,什么都很冷漠,钱财可傍身,生命永远都是最脆弱的。”钟奕铭并不觉得年纪轻轻谈生死有什么可避讳。梅朵自然知道他意思,可正因为知道,心里才沉甸甸的。爱一个人,恨不得一夜白头,永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小钟的恶趣味……

    ☆、第 43 章

    房间大而宽敞,重要的是,光线非常明亮,梅朵一走进新家就非常满意,尤其是看到简洁的白色家具和绿色布艺装饰的搭配,更是兴奋不已,跑过去坐在沙发上,抱着绿色刺绣抱枕,向钟奕铭道:“我喜欢这些颜色。”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到时候你可以把你那些花花草草都搬过来,客厅后面这个阳台我让人改造成了花房,给你种花草。”钟奕铭指着阳台给梅朵看。梅朵跑过去拉开阳台的拉门,果然看到采光很好的玻璃墙,而且已经摆放上很多绿色植物。

    握着钟奕铭的手,梅朵兴奋道:“我要在这里摆一套白色的桌椅,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这里喝咖啡看风景。”钟奕铭点了点头,这个家她是女主人,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带梅朵去看她的画室,钟奕铭道:“这个房间采光很好,而且冬季有取暖设备,不会潮湿,你在这里画油画也好,在电脑上画插画也好,都不会觉得冷。”海城地处南方,一般房屋都不配备取暖设施,冬天开空调未免干燥,钟奕铭想的周到,让人在房间里装了地暖。

    把所有的房间都参观了一遍,梅朵想着,要在每个房间都挂上她画的画,她还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一定要精心布置一番,窗帘全要自己选,桌布也要自己选。

    “寒假的时候,我能把我妈妈接过来住几天吗?”梅朵试探的问。钟奕铭点点头:“可以啊,这里是你的家,只要你想,你做主。”梅朵兴奋的搂着他脖子直跳。

    见她高兴,他也很高兴,搂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去卧室:“卧室的床还没买,等会儿我们一起去买?床送来以后,你随时可以搬进来。”嗯嗯,梅朵点头:“我还要买些布,我闲着的时候自己可以缝窗帘、桌布和椅垫。”

    家具城买床的时候,钟奕铭告诉梅朵,他喜欢大床,可以打滚。“买两张吧。”梅朵指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床,调皮的笑。

    “干嘛买两张呀,又不是酒店客房,一张就够咱俩睡了。”钟奕铭自然知道这丫头心思,掐灭她的小念头,他买房子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跟她同住。

    房间不用大,一定要舒适,有简单的家具,有绿色植物,有他温柔可爱的小妻子足矣,守候着他,为他做一日三餐,为他念睡前故事,而他则提供给她无忧的衣食和关怀宠爱,他和很多男人一样,有一种金屋藏娇的情怀。

    他已经习惯了她窝在他怀里睡觉的感觉,她睡着以后就像小猫,打雷也不会醒,轻而柔软的呼吸暖暖的喷在他脖颈边,像是羽毛轻拂,让他整颗心都被甜美的情绪充溢着。

    最终,他们选定了一张简单实用的白色实木床,付了钱之后,钟奕铭把地址给店员,让他们按着地址送货上门。搂着梅朵去别的地方看,两人商讨各个房间的布置。

    梅朵搬进新居的那天,钟奕铭帮她一起收拾,看到她拿着笔记下新居要买的东西,又计算买这些东西大概需要的价钱,歪着小脑袋冥思苦想的样子,顿时有点心疼的感觉,这丫头从来不习惯跟他要钱。

    “拿去用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亏待自己。”钟奕铭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白金卡,把卡放到梅朵面前。梅朵看了看那张卡,又看了看钟奕铭:“我不要。”

    “干嘛不要,你是我老婆,我赚钱养活你难道不是应该的?何况我又不缺这点钱。”钟奕铭替梅朵把卡放在包包里。

    “谁是你老婆。”梅朵小声嘀咕。钟奕铭放好包包走过来搂着她肩逗她:“谁说不是?你都跟我睡了,难道不想跟我结婚?”梅朵见他眼睛里闪烁着自信,故意瞥他一眼:“你别以为人人都想跟你结婚,是你求我,想跟我结婚。”

    男人都这样,以为女人跟他睡过了,就会死心塌地的巴着他,殊不知在男欢女爱这件事上,他在享受的同时,也付出了皮相、付出了力量,谁也别觉得谁吃亏、谁占谁便宜。

    “有什么区别呢。”钟奕铭宠溺的摸摸她脑袋。“区别很大,我跟你是平等的,不是靠你花钱养着的,我自己可以养活我自己,就算我用你的钱,也是你为家庭付出,不是单单为我付出,女人在体力和社会资源分配上都处于弱势,男人就应该对女人好一点。”梅朵慧黠的一笑。

    钟奕铭对她这番话简直刮目相看,这小东西,变精明了,把她抱起来举得高高的:“我怎么不是为你付出了?我付出的还少吗?你是不是还嫌不够?”梅朵知道他语带双关,笑而不语。

    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后,钟奕铭才回雁京,两三星期之后,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梅朵已经把这套小公寓布置的非常漂亮,就连门口玄关处的地毯,也是非常特别的花纹。

    看到他惊讶的站在门口,梅朵跑过去把他的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来摆在他面前,告诉她,这拖鞋和她穿的是一对情侣拖鞋,她跑了好多店才买到满意的款式。

    钟奕铭把她抱起来,边吻她边问:“宝贝儿,这些天有没有想我?”梅朵搂着他脖子:“当然想了,看到什么都会想起你。”“我也是。”钟奕铭淡淡一笑。

    “我还买了情侣睡衣和刷牙缸。”梅朵指挥他抱她到洗手间看看,他常用的洗护用品牌子她都细心的记着,买了一套全新的放在洗脸台上方的柜子里,令他非常满意。

    抱着梅朵到卧室里,见墙上挂着自己的那幅画像,钟奕铭更高兴了,低头在梅朵玫瑰花一样娇艳的脸蛋儿上吻了吻,把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两人亲热了一会儿放下。

    梅朵跑回房间里拿出相机,对着钟奕铭拍:“这是我新买的相机,前两天社里发了这个季度的加班费,你看看效果好不好?”梅朵把拍好的照片给钟奕铭看。“还不错。”钟奕铭把相机接过去,对着梅朵拍了几张,又拉她坐下,两人对着镜头自拍。

    “中午咱们去外面吃吧,你想好了,要吃什么?”钟奕铭问梅朵,他坐了一上午飞机,此时又累又饿。梅朵摇摇头:“知道你要来,我昨天就买好了菜,我做给你吃,你先睡会儿,好了我叫你。”

    真是乖巧至极,钟奕铭看着她往厨房里走,倒在沙发上睡着,这场景是他一直想要的,他在外面疲累的时候,回到家里有这么个温柔的小女人给他体贴和安慰。

    梅朵从厨房出来,看到钟奕铭睡在客厅里,身上什么都没盖,到卧室取了一床小被子盖在他身上,轻抚了一会儿他的鬓发,再次起身离去。

    一个小时后,饭菜都做好了,梅朵看到钟奕铭还在睡,把他叫醒了吃饭。“吃完了再睡吧,尝尝我的手艺。”他赖着不肯起来,懒洋洋的把头枕在她腿上,手在她胸口摸了摸,轻轻握住:“这个给我吃吧。”

    梅朵俯下身,在他耳边吹气:“那你叫我一声妈,乖,叫妈给你吃。”小丫头,也会捉弄人了,钟奕铭笑着跳起来把她压在身下,又抓又揉亲了个遍。

    小餐厅也布置的很温馨,花瓶里的鲜花颜色丰富,却搭配协调,水晶灯下全套细瓷餐具看起来淡雅清新,钟奕铭惊讶的指着那些餐具:“朵朵,这是你选的餐具,怎么这么漂亮?”“我跟厂家定做的,图案是我自己画的,一直没舍得用,等你来了才拿出来用。”梅朵不无得意,这个家她是花了心血的。

    梅朵炒的三个菜虽然都是家常菜,却都是钟奕铭最爱吃的,其中有一道清蒸鳕鱼尾,味道很不错,钟奕铭赞道:“真没想到你会做这道菜。”梅朵笑道:“我们社里有个编辑厨艺很好,我跟她学的。”

    “看来你比较喜欢这道菜。”钟奕铭夹了一段鱼尾,很入味。梅朵道:“不是我喜欢,是你喜欢,那回我们一起去吃饭,你点了鳕鱼尾,说好吃,又说你小时候家里的保姆最会做这道菜。”

    钟奕铭听了这话很高兴,这么说,她是为了他才去学这道菜的做法,这丫头怎么这么疼人,晚上得好好疼疼她。

    见钟奕铭心情不错,梅朵问他:“下个月2号你能来吗?”“怎么,有什么事?”钟奕铭不解的看着梅朵。她这么问,肯定是有事了。

    梅朵拿纸巾擦了擦嘴:“是这样的,我妈妈休年假,我让她到海城来住几天,你要是有空过来的话,她想见见你。”“哦,这样……”钟奕铭思忖着,自己跟梅朵交往这么久了,梅朵妈妈想见见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有空吗?”梅朵满含期望的看着钟奕铭。钟奕铭不忍心令她失望,只得承诺:“我尽量安排时间,但要是实在抽不出时间,你帮我跟阿姨解释一下,我不是有意不见她。”

    梅朵愉快的点点头,他的日程表一向安排的很满,每次来看她都是提前排好日期,常常住不了两天就接到电话要赶回去处理事情,她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令他为难。

    “阿姨来了以后,你带她去逛逛商场,给她添几件冬衣,价钱不是问题,只要她喜欢。”钟奕铭能猜到,有其母才有其女,梅朵这样节俭,肯定是受了她妈妈的影响。梅朵上大学那几年,为了支付美院高昂的

    学费,母女俩的日子想来也是拮据的很。

    “你能来,我妈妈比吃什么穿什么都高兴。”梅朵早就把钟奕铭的照片给韩静姝看过。韩静姝对未来女婿的气质长相很满意,觉得这小伙子真精神,更重要的是,他对女儿非常温柔,这让当妈的放心多了。

    “对了,我有个礼物要给你。”梅朵回卧室拿了一件毛衣出来。钟奕铭看了看,认出这是那时她在西藏买的细羊绒线,米白配松绿,图案织的特别漂亮,比那些大牌专柜的毛衣看着还好看,更重要的是,这是爱心温暖牌毛衣,一针一线都是她的心意。

    看着钟奕铭放下筷子把毛衣套在身上,梅朵告诉他:“早就织好了,一直想给你却没有机会,天渐渐冷了,很快你就可以穿。”

    “很暖和。”钟奕铭手摸了摸毛衣,这么细密的针脚,她得织多长时间啊,她对自己的心意,又岂是这小小的一件毛衣能承载,拉起她的双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以后不许织了,听到吗,你这双小手画你喜欢的插画就行,织毛衣太浪费了。”

    梅朵把脸贴在他肩头:“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非名牌不穿呢。”“谁说的,这件毛衣是我心爱的姑娘亲手织的,比任何高级定制都珍贵。”钟奕铭捧着梅朵的小脸吻上去。

    “我也有个礼物要给你,搁在身上好几天,差点忘了。”钟奕铭去拿自己的外套,掏出两张卡随手递给梅朵。梅朵一看,其中一张是海城某家大医院的贵宾体检卡,奇道:“让我去检查身体?”

    钟奕铭笑笑:“你应该养成每年按时体检的习惯,我给你办的这张卡是医院推出的针对女性的体检套餐,有健康检查也有专业的妇检,你现在不是小女孩儿了,要懂得爱护自己,定期妇检。”

    梅朵这才明白他用意,脸上有点红,把卡收下了,他真是贴心的很,她也听人说过,成年女性最好养成每年妇检的习惯。

    再看另一张,是一家美容沙龙的年卡,梅朵捏着精致的卡片,含笑看钟奕铭:“看来你是打算把我里里外外变一个人。”

    钟奕铭怜爱的摸她脑袋:“这家美容沙龙很不错,是程煜推荐的,可以做美容也可以做瑜伽做spa……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做不到的。”

    决定跟梅朵在一起之后,他不止一次思考过两人该怎样相处,毕竟他们是两种背景下成长的人,很多行为习惯和思维模式都不一样,因此他也在尝试,用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带领她渐渐融入自己的阶层,这种价值观的趋同是他们日后婚姻稳固的基础。

    见梅朵黑白分明的秀丽双眸瞥着自己,钟奕铭亲她一下,半开玩笑:“你是我的心肝儿,孤身一人在外漂泊,我会替你父母好好照顾你,只要我能办得到,都给你。”梅朵嗯一声,紧紧的抱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小钟的糖衣炮弹很管用有木有?

    ☆、第 44 章

    钟奕铭让玫瑰帮韩静姝订了绵阳往返海城的头等舱机票,韩静姝只要自己从县里坐车到绵阳,就可以搭乘航班飞过来。

    梅朵请了假开车到机场接韩静姝,看到韩静姝拖着行李从贵宾通道出来,迎上去,紧紧的拥抱着她。“妈,这一路还好吧?”梅朵看着妈妈,发现她比春节的时候胖了一点,大概是女儿在海城安家又有了合意的男朋友,她也跟着舒心了。

    “好,妈头一回坐飞机就是头等舱,怎么能不好。”韩静姝也在打量女儿,才大半年不见,女儿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发尾烫了卷儿,穿着打扮也很洋气,大城市里呆久了,果然气质都变了。

    停车场,韩静姝看着女儿开着一辆崭新的蓝色跑车过来,很是惊讶,梅朵从车上下来,按了一下**,电动后备箱缓缓打开,把韩静姝的行李放进去。

    “这车也是他买给你的?”

    “平常是他自己开,他不在的时候我才偶尔开一回。”

    为了出行方便,钟奕铭买了一辆蓝色**f430停在梅朵家楼下的车库,尽管梅朵一再说不要买这样骚包的车,他就是不听,在开什么车这件事上,她什么都不懂,他觉得没必要听她的。

    海城到底是大城市,车在高速上开了很久才进入市区,韩静姝第一次到海城来,好奇的望着窗外,到处都是高楼林立,路上的车也多得不得了。

    车开到小区门口,保安看到车牌放行,韩静姝惊讶的看着四周的环境,这里像是个风景优美的大公园,哪里像是小区,不禁道:“我看电视里说,海城的房价全国最贵,这里的房子,起码得一两万一平米吧?”

    “嗯,差不多。”梅朵并没有告诉她,钟奕铭买给她的小公寓连车库要七百多万,带着她上楼。韩静姝进了房间以后,见室内布置的非常漂亮,又是一阵唏嘘。和这里相比,她们母女俩之前的家寒酸多了。

    梅朵把她的行李拖进卧室,又把她的洗漱用品找出来摆到洗手间的大理石台面上。韩静姝见卧室里一整排的衣柜,随便打开一个看看,一排女式睡衣挂在架子上,长短不一、款式各异,其中不乏两三件比较性感的款式,心中不禁感叹,现在的孩子,睡衣都这么多名堂。

    再打开一个衣柜,则是清一色的男装,仔细看看,几乎都是质地优良的休闲装,不用说,这是那个男孩儿的衣服。

    梅朵刚好进来拿东西,看到这情形,笑道:“他工作忙,不经常过来,但是衣服一点也不少,从小到大讲究惯了,他从来不肯将就。妈,你坐了一上午飞机,先去泡个澡。”

    浴室不大,细节却很精致,韩静姝泡在浴缸里,感觉到周围的水在汨汨流动,才知道这是个按摩浴缸,疲累了一天的人回家有这样的享受,的确非常舒适。

    越来越疑惑,女儿在海城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先是超炫的跑车,再又是闹市区的高档公寓,家里长期不见男主人,种种迹象表明,女儿的生活很像那些被有钱男人包养的女人过的日子,想到这里,韩静姝非常担忧。梅朵年轻识浅,在大城市呆久了,一时经不住金钱诱惑可怎么办?

    匆匆洗了澡出来,韩静姝顾不得吹干头发,拉着梅朵细问。“妈,您想哪儿去了,我跟他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就是正常的恋爱。”梅朵没想到她妈妈竟会想到别处去。

    “那你把钟奕铭叫回来,我亲自看了他之后才能放心。”韩静姝不见钟奕铭的面,不能放心把他当成准女婿。梅朵道:“他暂时走不开,要过两天才能过来,我跟他说好了的。”韩静姝这才稍稍放了点心,轻抚着女儿头发。

    韩静姝在海城住了两天,梅朵带她去了几个景点看看,又带她去商场买衣服。“奕铭之前跟我说,让我给您买几件冬装。”梅朵这么告诉韩静姝。

    韩静姝听到这话心里很高兴,倒不是因为梅朵要带她去买衣服,而是觉得那个男孩儿能跟女儿说这样的话,可见也是非常细心体贴,心里默默的给他加分。

    商场里动辄几千的标价令韩静姝咋舌之余,感慨着大城市活着真不容易,什么东西都这么贵,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呢,只怕连商场里的一件风衣也买不起。

    “妈,这件大衣不错,您试试。”梅朵指着一件毛皮领宝石蓝色羊绒大衣给韩静姝看。韩静姝上前摸摸料子,质地非常柔软,想来也是价格不菲,想看看标价,梅朵已经让营业员拿了一件韩静姝能穿的号给她。

    “您试试吧。”梅朵催促道。韩静姝不愿辜负女儿的好意,只得拿着衣服进去试穿,看看价格,居然要五位数,有点犹豫不决,最终还是穿在身上。

    等她穿着大衣从试衣间出来,梅朵左右看看,觉得很满意,营业员察言观色,在一旁道:“这件大衣阿姨穿着正合适,颜色好质地也好,我们的品牌现在正促销,可以给您打八折。”梅朵点了点头,让服务员找一件全新的包起来。

    “朵朵,这衣服太贵了,咱们再去别家看看吧。”韩静姝把梅朵拉到一旁,小声耳语。梅朵浅笑:“妈,您放心,给您买衣服我用的是自己的钱,我工作半年,有一定的积蓄。”韩静姝还是不情愿女儿花钱,拉着她要走。

    营业员见状,不愿失去上门的生意,忙道:“阿姨,这衣服您穿着真的非常好看,显年轻显气质,您要是有意买,我再跟店长请示一下,再给您点优惠。”梅朵咬了咬嘴唇,向营业员道:“买吧。”

    一件大衣就花了万把块,韩静姝唏嘘不已,梅朵知道她心思,挽着她胳膊:“我努力工作挣钱,就是为了让您过上好日子,您不用担心,我收支都有预算,不至于买几件衣服就穷了,您难得来一次,我可得好好孝敬您。”

    女儿长大了,也越来越懂事,韩静姝舒了口气:“再有钱也不能乱花,尤其是钟奕铭的钱,你自己心里要有数,你俩现在还没结婚,大手大脚的花人家的钱总之是不大好。”“我晓得,妈妈。”梅朵乖巧的在妈妈肩膀上靠了靠。

    母女俩在一家环境不错的餐厅吃饭,席间梅朵接到钟奕铭电话,钟奕铭问她在干什么。“我跟我妈妈在外面吃饭,铭铭,你什么时候来?”梅朵语音轻柔的问他。钟奕铭道:“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说,我明天没法飞海城了,要飞香港,签一份合约。”

    梅朵很是失望,不甘心的问:“你忙完了工作之后能抽出时间吗?”“我尽量吧,在阿姨回去之前赶到。”钟奕铭听出梅朵的情绪。“你要来啊,我妈妈很想见你。”梅朵对着手机啵了两个吻。

    一抬眼看到韩静姝的表情,梅朵很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她每次和钟奕铭打电话声音都会不自觉的变的又娇又嗲,他听着受用,旁人却未必,讪笑道:“妈,您吃菜呀,看我干什么。”韩静姝自然知道她是打电话给谁,只笑笑没有多说。

    香港,钟奕铭忙完了公事,打电话让玫瑰帮他订一张飞海城的机票。玫瑰诧异道:“三天飞四个城市,你要连轴转呀?”“我有事情,可能要三四天才能返回雁京,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还在香港。”钟奕铭没有跟玫瑰细说。玫瑰依言替他安排了行程。

    等他赶到海城,已经是韩静姝要走的前一晚。虽然早已见过照片,韩静姝看到钟奕铭时还是微微的惊讶,这孩子长得确实好,彬彬有礼、谈吐得体,显示了良好的家教和修养,韩静姝在心里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

    三人外出吃了一顿晚饭,钟奕铭非常殷勤周到,梅朵却从他略显疲倦的面容中看到一丝疲累,回家后私下里问他:“你晚饭怎么吃那么少呀,是不是饭店的菜不合胃口,我再给你做一点吧?”“不用!”钟奕铭拉着她手。

    “你是不是病了?”梅朵伸手摸摸他额头。他一向胃口好得很,要不是病了怎么可能才吃那么一点。钟奕铭指了指自己的嘴:“前两天睡得晚,有点上火,起了口疮吃什么都不香。”“可怜的,给我瞧瞧,家里有西瓜霜,我给你喷一点。”梅朵让钟奕铭张开嘴给她看看,果然看到他牙龈都肿了。

    拿出药箱,梅朵往钟奕铭嘴里喷了点西瓜霜,心疼道:“早知道你这段时间这么辛苦,下次再见我妈妈也不迟。”钟奕铭摇摇头:“没事,我都习惯了,忙起来的时候整天飞来飞去。”

    “明天我妈就回去了,今晚我得跟她一起睡,你一个人睡客厅好不好,委屈你了。”梅朵跟钟奕铭商量,却见他一脸的不情愿。“不要!想跟你睡。”

    梅朵见他像个孩子似地撒娇,淡淡一笑,轻抚他后颈,安抚他:“就一晚上?”钟奕铭这才答应了,攥着她的手不肯放,直到韩静姝走过来,才不得不放开。韩静姝早就瞥见小俩口亲热的情形,却也只当没看到。

    半夜里,梅朵一觉醒来,惦记钟奕铭在外间睡沙发会不会不习惯,轻手轻脚的下床去,黑暗中摸索着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替钟奕铭拉了拉被子,忽然感觉到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放在她腿上。

    居然还没睡,梅朵俯下身去,轻抚他头脸,靠在他耳边道:“宝贝,你还没睡呀?”“嗯,想你呢,睡不着。”钟奕铭轻笑一声,把她抱紧了,被子盖在她身上。

    “我怕你睡沙发不习惯,过来看看你,你这几天累的都上火了,还是早点睡吧。”梅朵跟他抱了一会儿,要走。钟奕铭却不放,笑道:“亲亲我再走!”

    这家伙,真是腻歪到不行,梅朵跟他相处久了,知道他有时候孩子气的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改天问问季采薇,看她男朋友是不是也这般黏人。

    梅朵俯下身在钟奕铭脸上亲了又亲,才坐起来替他盖好被子,回卧室睡觉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脸皮别厚的像城墙一样!文写的好不好是水平问题,盗文是素质问题。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脸皮别厚的像城墙一样!文写的好不好是水平问题,盗文是素质问题。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脸皮别厚的像城墙一样!文写的好不好是水平问题,盗文是素质问题。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不许盗文!!!脸皮别厚的像城墙一样!文写的好不好是水平问题,盗文是素质问题。

    天气这么冷,潜水的各位就不要呆在水里了,也出来冒个泡吧。

    ☆、第 45 章

    第二天上午,两人一起送韩静姝去机场。大厅里,韩静姝向钟奕铭道:“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对她好一点,好好照顾她。”“我会的,阿姨。”钟奕铭替她把行李拿去托运。

    母女俩最后抱了抱,梅朵依依不舍的目送妈妈往贵宾通道方向走,紧紧的攥着钟奕铭的手,直到钟奕铭把她拖走。“回去吧,阿姨已经进去候机了。”钟奕铭搂着她。

    梅朵低头凝思,半晌才道:“等我们将来买了大房子,我要把我妈妈接过来住,她身体不好,一个人住老家我不放心。”“行,等以后。”钟奕铭大方的说。

    回到两人的小家里,钟奕铭把梅朵打横抱起来往沙发上一扔,以一个饿虎扑食的姿势扑上去吻她,松了一口气似的笑:“太后终于走了,我们又可以恢复后宫生活。”

    梅朵砸他一拳:“我就知道你这两天的笑脸都是做出来的画皮。”“我前几天就快累死了,能撑着做出画皮就不错了,你还让我睡沙发。”钟奕铭贴着梅朵的脸报怨。梅朵耸了耸鼻子,一翻身坐起来,替他揉着肩膀,按摩按摩放松。

    夜晚,在卧室的大床上,两人尽情欢爱,如鱼得水。他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身体上游走,滑过曲线流畅的后背,滑过紧实的臀部,在她圆圆翘翘的小屁股上轻轻一捏,他的小梅朵,除了不够丰满,哪里都美的出奇。

    钟奕铭道:“等明天我陪你去买几套好一点的内衣,上帝给了你这么美的身体,你应该穿最美的衣服。”梅朵点了点头,她原先那些内衣样式早就落伍了,质量也不怎么样,穿穿就变形了,自从她工作以后,也开始注意穿衣打扮,不修边幅的形象在办公室里不会给别人留下好印象。

    手放在梅朵心口,轻轻握着银链子上挂着的银牌,钟奕铭道:“这项链你一直戴着?”梅朵嗯了一声,告诉他,司徒慧蓝去找她那次,还骗她说他想把这条链子给要回去。

    “怎么可能,我送给你就是你的,怎么会要回去。”钟奕铭觉得司徒慧蓝实在是太可恶了,为了打击梅朵,什么瞎话都说得出口,知道她有心计,却没想到竟如此不择手段。

    “你跟她的事儿怎么样了,她还找你吗?”这件事拖得挺久了,不解决了,梅朵始终放心不下。“早就不联系了,她过她的,我过我的,两家公司的合作全都是我姑父在协调,我没参与,我爸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我参与。”钟奕铭想了想,自从那次在姥姥的葬礼上匆匆见过一次,之后和慧蓝再也没有见过。

    “那咱俩的事儿呢,你跟父母提了吗?”梅朵趴在钟奕铭身上,凝望着他,等待他的答案。钟奕铭道:“我经常到海城来,他们心里有数,却没跟我说,可能以为我三分钟热度,支撑不了多久。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先带你私下见见我妈妈,只要她同意,我爸……其实拗不过她。”

    梅朵总算放了点心,轻抚他的脸,亲了亲他:“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跟我说。”钟奕铭嗯了一声,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只要你不再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永远站在我这边,我们一起面对。”两人紧紧地贴着额头,很快吻在一起。

    长期养成的习惯,钟奕铭的生物钟一向准时,七点半的时候他醒过来,看到梅朵还在睡,摇了摇她,想把她弄醒。梅朵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脸近在咫尺,往后缩了缩,又闭上眼睛:“你干嘛呀,一大早扰人清梦。”

    “我们出去跑步吧,锻炼锻炼。”钟奕铭提议。“我才不去呢,要去你去。”梅朵此时只想睡觉。“懒丫头。”钟奕铭扯了扯梅朵额前的头发。梅朵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烦人!”

    “你敢说我烦?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钟奕铭翻了个身,压在梅朵身上,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睁开眼睛。他恶作剧的把她的脸挤的变形,她终于睁开眼睛看着他,气道:“你不想睡,也不让别人睡吗?”

    钟奕铭松开手,一只胳膊支颐托腮,一只手抚弄着梅朵的嘴唇,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像是看一个猎物,故意逗她:“昨晚睡的舒服吗?”梅朵紧紧的闭上眼睛不理他的调笑,却能感觉到他无声的逼近,果然用不了两秒钟,他已经在咬她的耳朵。

    “不要装睡装听不见,快点回答我。”他咬的很有技巧,不一会儿就让她浑身酥麻。梅朵轻抚他的背,无奈的哄他:“大清早的你不要闹了好不好?就不能乖一点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昨晚舒服吗?”钟奕铭像个小孩子一样纠缠不休,要梅朵对他的表现给予肯定。梅朵知道他不闹够了不会罢休,点了点头之后又把眼睛闭上,脸颊上却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钟奕铭见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丫头,你已经是个小女人了,还羞什么呀,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可以跟我说,这样我们才会更和谐,尤其是在床上,你得告诉我你的想法,我才能知道你的需要。”

    “你已经很好了。”梅朵很小声的说。钟奕铭却听不清她在嘟囔什么,耳朵贴近她嘴唇:“你说什么?”梅朵捶他一拳:“我说,我快被你压死了,你这个流氓!”他那么重,当她是棉垫子一样压着她,她就快喘不过气来了。

    梅朵一把推开钟奕铭,转了个身,抱着被角继续睡。钟奕铭跟过去:“我是流氓,你是不是个妖精?”梅朵猛然转身,俏脸紧绷:“我才不是呢。”

    在梅朵看来,妖精可不是个好词,神话里的妖精通常既艳媚又风骚,专会勾搭男人,她虽不是大家闺秀,可也是个良家小女子,名誉不容玷污。钟奕铭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我说了算,我说你是你就是。”

    她不知道她的身体多么柔软而且富有弹性,仿佛一汪春水,她有一种能把人溺毙的软嫩,他常常回味埋在她身体里的感觉,比吃了仙丹还要飘飘欲仙,有种女人天生是尤物,那时他第一次注意到她虽然瘦却有着圆圆翘翘的小屁股时就知道了。

    半天没听到动静,钟奕铭悄悄地掀开被角,梅朵果然又睡着了,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紧紧的合上,看她这样子,的确是很困,钟奕铭不再闹了,钻进被子里搂着她。

    从认识她开始,就知道她特别爱睡,而且怕黑,睡觉的时候从来不肯把窗帘全部拉上,非得留点亮光不可,还得把卧室的门给关上,不然就睡不踏实,这跟他的习惯恰恰相反,他不喜欢关着门睡。

    一开始他不知道她的习惯,晚睡的时候把窗帘拉的很严实、门也大敞着,半夜醒来才发现她还在辗转反侧半梦半醒,只好把她抱起来,像哄小孩子一样,才让她渐渐睡的安稳。

    后来他才知道,她小时候受过惊讶,一直很怕黑。她妈妈的两个学生考试时作弊,被学校记过,这两个学生怀恨在心,恶作剧的把那时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她锁在学校后面废弃的体育课器材室里,大人们找了一晚上才找到她,被关了整整一夜,她吓得好多天都睡不着。

    当时就想,将来谁要是那样捉弄他女儿,他非得把那人活埋了不可。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又睡熟了,轻轻地拍她的背,感叹着,自己还没当上爸爸,怎么就父爱泛滥了呢,把女朋友当女儿宠。

    下午,钟奕铭陪梅朵去逛商场,在内衣的柜台转了转,看着她拿了两套档次不错的内衣进去试穿,站在边上等她出来。

    一个女孩远远的看见他,向他走过来,跟他打招呼:“钟哥,真巧,怎么你会在这里?”钟奕铭回头一看,这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司徒慧蓝的表妹顾藻。

    “你好,我陪朋友过来。”钟奕铭淡淡一笑,语气并不怎么热情。且不说他和顾藻并不熟,就说他和司徒慧蓝关系已经闹僵了,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跟她亲戚客套的必要。

    梅朵从试衣间出来,看到钟奕铭正跟个女孩儿说话,便没有叫他,自己对着镜子

    照了照,觉得很满意。钟奕铭看见她,跟顾藻说了一句之后,走过去看她。

    “好看吗?”梅朵征询的看着钟奕铭。钟奕铭点点头:“表面上看还不错,就是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子。”梅朵俏皮的跟他眨了眨眼睛。

    顾藻眼见他俩十分亲密,很是纳闷,边走边打电话给司徒慧蓝,告诉对方,她在海城的某个商场看到钟奕铭陪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买衣服。

    “买的是内衣,一看就是那种关系,姐,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呀?”顾藻并不太了解她表姐和钟奕铭之间的事。

    司徒慧蓝立刻猜到和钟奕铭在一起的是梅朵,怪不得他先前还巴不得赶紧跟她撇清关系,之后却一点也不着急了,原来这是他的缓兵之计,既不影响两家公司合作,也不耽误他在外面养个小情人,冷冷道:“他跟那女孩儿来往很久了,他父母都知道,可是管不了他。”

    “那你也不能这么由着他呀。”顾藻忿忿不平的说。“家花哪有野花香,他是鬼迷心窍了。”司徒慧蓝冷嘲热讽。

    “是呀,那种女人什么招儿都用,男人还就吃她们那一套,姐姐你吃亏就吃亏在抹不开大家闺秀的面子,要是我,肯定不会让他俩好过的。”顾藻出主意。

    姐妹俩嘀咕了半天,顾藻才知道,原来她表姐跟钟奕铭私下里早就闹僵了,只是为了两家公司的合作,表面上还维持现状,不禁感叹,怎么男人都这德行,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姐,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跟钟奕铭拉倒了也好,何必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消耗了自己的青春,我看刚才的情形,钟奕铭对那女孩儿挺上心的,两人估计已经住在一起了,就算他回头求你,你也不要再理他。”顾藻劝说司徒慧蓝放手。

    司徒慧蓝微愣片刻,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无法言说的失落感,半晌才道:“没那么便宜!”说完,她把电话挂了,顾藻对她表姐的脾气见惯不怪,知道她这是很不甘心,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包里,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陆诚睿越是想躲着她,她越不愿放手。

    从自动扶梯下楼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钟奕铭和梅朵从精品店出来,两人语笑适意的表情,一看就是热恋中的爱侣,暗骂一句:不要脸!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梅朵想起什么,主动道:“我明天要加班赶稿子,你去接我下班吧。”钟奕铭不明白她怎么忽然有此提议,奇道:“怎么了?”“没怎么,想让你去接我。”梅朵抿着嘴角笑。

    钟奕铭见她不肯说原因,知道女孩子总会有些不想跟人说的的小秘密,摸摸她脑袋:“行,我去接你。”

    ☆、第 46 章

    前几天社里统计所有员工花名册,准备印新的通讯录,梅朵把表交上去的时候,行政部的同事看到她的地址,好奇道:“咦,梅朵,你发财了,住这么高档的小区?”

    “是吗,嘿嘿。”梅朵当然知道钟奕铭买的别墅虽然面积不算顶大的,地段和配套设施却是一流。之前她还住在最最破旧的社区里,一转眼换了新房子,别人有疑问也很正常,可是她并不想多解释。

    然而就在第二天,她在茶水间门外听到有人议论她,就没有进去。行政部那位同事和她一个同组的编辑,两人在闲聊。

    “那里的房价每平米至少六万,她一个刚工作的外地人能买得起才怪。”行政部同事道。“那也不一定,没准人家是富豪千金,不愿泄露身世而已。”另一人道。

    “富豪千金,你看她像吗?她用的包包和钱包,款式又旧又土气。”行政部同事冷嘲热讽。“没准人家就喜欢返璞归真呢,何必看不惯,这年头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人家就是有本事住豪宅,你看不惯你就学她,找个老头傍着。”另一人笑道。

    “要死,我能去做那种事吗,我跟你说,我怀疑她是港客台商包的小蜜,不然的话,怎么从来没见过她男朋友。”

    “是呀,她自己有次讲起过,跟男朋友一起住的,我也没见过她男朋友。”“你看,这不就是了,怎样是我们讲闲话,明明是她小姑娘自己不地道。”

    梅朵听的生气,却也只能隐忍,此时若是冲进去,只怕社里的闲话会更多。自己正正当当的上学、工作、交男朋友,却总是被人误解,上学的时候就这样,如今到了社会上又是这样,到哪里才能不被人说闲话?只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闲话是永远也无法避免的,自己一向与人无争,却不知为什么总是成为别人背后议论的对象。

    跑到大厦天台上,梅朵对着脚下的城市喊了一句:哈戳戳的瓜婆娘,仙人板板!

    这是季采薇教她的,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一定要找个方式发泄,经常听到室友们生气的时候在寝室里骂人,导致她此刻只想骂脏话。

    发泄过后,心里爽了,梅朵从天台下来,想着得把她和钟奕铭的合影找一张漂亮的摆到办公桌上,一方面可以辟谣,一方面可以时时看到他,两全其美。

    见梅朵一直发呆,钟奕铭拍她的背:“怎么不理我?又想什么好事呢?” 梅朵鼓着小嘴讪笑:“开小差了,蝈蝈儿,你不要生气啊。”“心不在焉的丫头。”钟奕铭点了点她脑袋,心里却因为她的一句爱称欢喜的不得了。

    有一回他俩看电视,演的是韩剧,女主角管男主角叫哥,他便开玩笑的让她也叫他哥,她不肯叫,叫他蝈蝈儿,这以后蝈蝈儿就成了他的昵称,蝈蝈儿不仅是哥哥的谐音,在某些地区的方言里,把蝈蝈儿叫乖乖,于是这个昵称更有爱的意味了,他一直很喜欢。

    “我爷爷有个雍正年传下来的蝈蝈罐儿,我小时候要了好多回,他才把那罐儿给我,等我回去找找,给你拿去养蝈蝈玩儿。”钟奕铭笑道。梅朵一个人住在海城,他陪她的时间不多,她又不大喜欢与人交际,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应该是很孤单。

    “我要梅干菜。”梅朵始终惦记着那只小白猫。钟奕铭摇摇头:“恐怕不行,我妈特喜欢它,一回家就找它,而且带它坐飞机太麻烦了,你要是喜欢猫,回头我们去宠物商店给你买一只,苏格兰折耳还是暹罗猫,随便你喜欢。”“算了,我每天早出晚归,哪有时间养猫。”梅朵摇了摇头。

    他把好吃的菜都夹给她,她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堆成了山,抗议:“别再给我夹菜了,你怎么跟我妈似的,一吃饭就把我的碗堆成山。”“你太瘦了,我希望你长胖一点。”他看着她,示意她多吃一点。

    她耸耸鼻子,跟他扮个鬼脸,既妩媚又可爱。他出神的看着她,伸手拨弄她发梢,她的发质比以前好多了,不再枯黄毛躁,开始泛着黑亮的光泽,映衬她肌肤更加莹白。

    褪掉了些许学生时代的青涩,也少了几分矜持和冷漠,她不说话的时候文静轻柔,说话的时候又恢复了俏皮的神采,神态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这都是他的功劳!钟奕铭这么想着,对自己的审美更加自信和笃定,女人都要养的,哪怕是天生丽质,也得靠男人来养,被人宠出来的那种水灵劲儿,是一种内在焕发的气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吃你的饭,干嘛老看我。”梅朵夹了一筷子鳕鱼卷到钟奕铭的碟子里。“小美人儿。”钟奕铭凑过去在她耳边笑着调侃一句。“大帅哥。”她也油嘴滑舌的回敬。

    当天晚上,钟奕铭打电话给一个在媒体工作的朋友。和顾藻在商场偶遇的事,他一直记挂在心上,猜到她肯定会把这事告诉司徒慧蓝,他得先发制人,决不能再让那个女人占了先机。既然她不乐意好聚好散,那就跟她斗斗法。

    “好的,你尽管放心,咱哥们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下周就见报。”媒体的朋友答应了钟奕铭的要求。钟奕铭道:“回雁京后请你吃饭。”

    挂断了电话,嘴角浮现狡狯的笑容。梅朵从书房出来,见他靠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很惬意的样子,忍不住道:“你这什么表情,怎么看起来有点坏?”钟奕铭向她招招手:“过来给我抱抱。”

    梅朵乖巧的靠过去,蜷着双腿坐在他身边,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她听话的坐到他腿上。钟奕铭一挺身坐起来,搂着梅朵亲了一大口:“小东西,我要是哪天变成了大坏蛋,都是拜你所赐。”“切,这话说的,好像你以前不是个大坏蛋。”梅朵挣扎了几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钟奕铭搂着她,叫她过两天记得买《xx周刊》,会有他的一篇专访。梅朵点了点头,自从他俩在一起,报章杂志上任何关于他和寰宇集团的消息,她都会很细心的剪下来做剪报。

    第二天傍晚,梅朵正在加班,一个年轻女同事从外面进来,告诉众人:“楼下来了一个帅哥,开一辆超酷的蓝色**,我看了半天,真是太帅了!”其他几人一听说有帅哥,纷纷想去看看究竟。

    “人在哪儿呢?”一人跑到玻璃窗边往外看,楼层太高,行人皆如蚂蚁,看不清楚。之前那女同事喝了口水,直至楼下:“就在一楼大厅前台,正向小珍问话,好像要找人。”

    “那我们打个电话问问小珍,看他还在不在,在的话我们去看看。”一人怂恿其余几人,时近下班,都没了工作心思,不如提前几分钟下班,况且还有帅哥可看,何乐而不为。

    “梅朵,你去不去?”其中一人问梅朵。梅朵心里有数,摇了摇头:“我把版面排好了再走,你们去吧。”继续把注意力放在电脑屏幕上。

    钟奕铭的电话打进来,问梅朵要多久才能下班。梅朵告诉他:“还有半个小时吧。”“那我等你一会儿。”说话间,他的声音近了。梅朵纳闷的回头一看,却看到他站在门口。

    办公室里正在收拾包包准备下班的同事们的目光几乎同时看向门口,心中讶异,这男人好帅呀,难道就是刚才那谁说的那个蓝色**?

    钟奕铭从容而入,胳膊上还挂着一件大衣,走到梅朵身边,替她披在肩上:“下楼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变天了,风向转了西北风,替你拿件衣服上来。”

    “你手里拿着什么?”梅朵好奇的看着他的手。钟奕铭这才转过身,看向梅朵那些同事,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向他们笑笑,把手里的一个纸盒放到桌上,边说边打开:“打扰各位了,我是朵朵的男朋友,今天正好有空,过来请大家吃蛋糕,我在雁京工作,不常得空过来,希望大家以后多照顾照顾我家妞儿。”

    英俊的五官,干净明朗的笑,配上好听的京味儿男中音,在场的女人们纷纷放下包,过来吃糕点,钟奕铭很绅士的把小蛋糕一块块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托盘上,递给每一位。

    海城最贵的一家蛋糕店出品,每一小块都要一百多块钱,不仅如此,还有各种口味的奶茶,梅朵的这个男朋友真是既殷勤又周到,虽是有备而来,却让众人心里熨帖,这么一个潇洒的公子哥儿,风度翩翩偏又斯文礼貌,一看也是家教良好,梅朵有这样的男朋友真是福气。

    知道梅朵喜欢吃提拉米苏,钟奕铭特意选了一块拿给她。梅朵抿着嘴角微微向他一笑,两人心照不宣。钟奕铭轻抚她脖子:“我在车里等你,你忙完了打我电话。”说完他就走了。梅朵心里甜甜的,对众人后来的取笑也就不大在意。

    到了车上,梅朵道:“我叫你来是想辟谣,免得她们背后传话传的不像样子,没想到你会到我办公室里。”“早知道我应该化个妆过来,头发整秃一点、牙敲掉几颗,整个发福假肚子,年纪嘛,最好化装成六十开外的,才不辜负她们整天把眼睛长在别人身上的一片苦心。”

    钟奕铭揶揄的笑,她叫他来的用意他哪会不知道,漂亮女孩儿到哪里都惹眼,尤其是自己不经常陪在她身边,她一人独居那么大的房子,别人知道了背后议论也很正常。

    梅朵抿嘴一笑:“你怎么想到买蛋糕上来?”“投其所好呀,女人都喜欢甜品,看到蛋糕没几个能走得动路。”梅朵撅着小嘴,扯了扯他耳朵:“那你也用不着上美男计呀。”

    刚才他对她那些同事也太热情了,双手亲自奉上蛋糕和奶茶,堪比外卖小哥。钟奕铭跟她眨眼睛:“我会告诉你我在蛋糕里下了毒,准备吃死一个算一个吗。”

    梅朵笑着捶他,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替她挣个好人缘儿,她领这个情,可是她又担心,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我发现你变了不少,以前我以为你是偶像派,没想到你更是个演技派。”梅朵咯咯地笑,抚摸他脸颊,目光如水。“怎么变了?”钟奕铭不解。

    梅朵道:“变得亲民了,不像以前那样爱端着,我猜你从来没买过蛋糕给你公司的下属吃,以后你不妨改变改变,多跟下属良性沟通,对你的事业百利而无一害。”

    “错,我经常买给玫瑰吃。”钟奕铭笑道。

    “只买给玫瑰?”

    “对。”

    “玫瑰是谁?”

    “我秘书。”

    “你跟她有猫腻吧?”

    “没有!奖励她办事得力而已,你不知道,找一个称职又忠心耿耿的秘书不容易。”

    “以后不许买了,给她加薪就是了。”梅朵不高兴他和女职员走那么近,还有那个薄荷,大美女一个,也不许他们走得近。

    钟奕铭看到她表情,狡狯的笑:“感到危险了吧,逗你玩儿。”梅朵没好气的瞅他一眼:“你说的话我都当真的,不要透支你的诚信。”“小祖宗,多大点事儿你就上纲上线。”钟奕铭轻松地笑笑,把车开上公路。

    本以为只是一篇普通的专访,梅朵看过周刊以后才大大的吃了一惊,难怪钟奕铭会跟她说,他做了坏事,原来他是早有预谋。

    作者有话要说:切糕~喵~谁欺负我家朵朵就把一车的切糕给她吃。

    ☆、第 47 章

    专访里有一段对话,记者问起他的个人生活,他的回答是已经有了感情融洽的女朋友,但是什么时候结婚尚未确定。

    “她是个插画师,在海城工作,我们认识一年多,她是个开朗乐观的女孩儿,我很喜欢她。”专访里,钟奕铭这么描述女朋友。梅朵看着心里甜甜的,可是再往下看,她立刻就领会了他找人写这篇专访的目的。

    记者拐弯抹角的问起他和司徒慧蓝的关系,钟奕铭是这么说的:两家公司一向有合作,所以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机会多了一点,私底下,我跟她只是谈得来的朋友,从来也不是那种关系,她是个很好的拍档,我很欣赏她的工作能力。

    不得不说,钟奕铭这几句话说的很冠冕堂皇,毫不客气的撇清了他和司徒慧蓝的关系,商界的熟人谁不知道他俩有段时期曾经出双入对。

    然而碍于面子,司徒慧蓝总不见得会开记者会澄清,就算是有人问起,只怕以她的个性,也不会承认自己被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抢走了男朋友,哑巴亏她是吃定了,她错就错在没想到钟奕铭会先发制人,也或者说她低估了钟奕铭对此事的坚决。

    梅朵把周刊放进抽屉,想打个电话问问钟奕铭,又忍住了,她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她也知道他的心意,他和司徒慧蓝的关系已然成了僵局,此时谁先一步掌握了话语权谁就是胜了一筹,任何事后的解释和辩解都是徒劳的。

    变了质的感情就如同馊了的饭菜,回锅热一热吃下去,味道再也不复当初不说,还有可能伤了肠胃、导致腹泻。那司徒慧蓝,也是个看不开的人,梅朵叹息一声,并不觉得自己是这场战役的胜利者。相反的,她知道,她和钟奕铭的关系随时都会面临各种考验。

    雁京寰宇集团总部大厦,钟孝礼看到《xx周刊》上的报道很是恼火,当即打电话给儿子,却是关机提示,只得打电话给儿子的秘书玫瑰。

    “奕铭呢,叫他上来。”钟孝礼气势汹汹的说。玫瑰吐了吐舌头,按着钟奕铭之前的吩咐,告诉董事长:“对不起,钟董,钟总前两天从海城回来就病了,昨天带病坚持上了一天的班,下班的时候量体温,烧到39度,我说了半天,他才答应今天在家里休息。”

    这小子,又在耍什么花招?以为装病就能躲过去?钟孝礼不声不响的挂断了电话。玫瑰吐了口气,想起钟奕铭之前的吩咐就好笑。

    他不仅让她把《xx周刊》送到董事长办公室一份,更是叮嘱她,假如他爸爸打电话找他,就说他病了,要说的声泪俱下,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把《xx周刊》翻出来又看了一遍,玫瑰更加确定,老板是移情别恋了,要为了新女友和老爸战斗。

    “加油,boss加油!”玫瑰暗自握拳替钟奕铭鼓劲。她早就看不惯司徒慧蓝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了,甚至可以说,她从来就没看得惯过,对方每次找她问钟奕铭行踪都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让她心里很不爽,可是又不敢得罪她,这回好了,老板把她给甩了,玫瑰幸灾乐祸的偷笑。

    挂断电话以后,钟孝礼派人查了近几个月以来钟奕铭的行踪之后,越想越生气,儿子这次太过分了,居然不跟家里商量,就找人写了一篇狗屁文章,把和司徒慧蓝的关系彻底给斩断了,真不知该说他是昏了头还是那女孩手段太高明,儿子为了她竟然能想到这种馊主意。

    不行,必须把那小子找回家谈谈这件事,他的婚事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家里长辈都还没发表意见,他自己倒先做了主张,这让父母的脸面往哪里搁?钟孝礼没心思再管别的事,打电话给他妻子,让她赶紧回家,他有重要的事要跟她商量。

    钟家客厅,钟孝礼把事情经过跟妻子程珊珊讲了一遍,程珊珊很诧异,没想到儿子跟那个叫梅朵的女孩儿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不仅给她买了房子,还不辞辛苦的往返两地去看她,自己这些日子倒是疏忽了。

    “现在怎么办呢,他跟慧蓝的关系眼看是没有指望再恢复了,难道我们就这么纵着他?”程珊珊对儿子这次的行为也很恼火。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解决,非要捅到媒体那里,这是存心要和司徒慧蓝把关系决裂了。

    钟孝礼之前还在来回踱步,此时已经冷静了许多,沉吟道:“上午我打电话给他,那小子居然串通了秘书装病,明摆着是要给咱们上苦肉计,这次的事不能这么容易就让他滑过去。”

    程珊珊一听说儿子装病,倒是有些担心:“是装病还是真病了?奕铭小的时候一到冬天就爱感冒,是不是真病了?要是真病了,我得去看看他。”钟孝礼听妻子有点临阵倒戈的意思,气道:“肯定是装病,他这么大人了,难道不会照顾自己,好好地生什么病。”

    话是这么说,程珊珊却不能放心,觉得丈夫对儿子太苛刻:“就算他是装病,我也得去看看他,咱俩可就这一个儿子,你不心疼,我这当妈的还心疼呢。”钟孝礼见她一脸担忧,眉头皱了皱:“你去看看他也好,顺便探探他口风,这孩子这回这么胡来,肯定有原因。”程珊珊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程珊珊亲自前往儿子的公寓探望,钟奕铭为了装的逼真,早就冷水澡加吹空调将自己搞的病容憔悴,从猫眼里见到是他妈妈,更是做出有气无力的神态。

    “妈,您来了。”钟奕铭打开门,让程珊珊进客厅坐坐,自己往沙发上一歪,抱着条毯子直咳嗽。程珊珊眼见爱子有气无力,手摸摸他额头,果然烫的厉害,心顿时揪了起来:“儿子,你这是怎么了,额头这么烫,去医院了没有?”

    “去过了,医生给打了针还开了药。”钟奕铭拿纸巾擦鼻涕。程珊珊想起什么,戳儿子脑袋:“你这小子,你把你爸爸气坏了,你知不知道?”钟奕铭自然知道她是为何而来,嘀咕:“我知道,我早就跟我爸说过,我不喜欢慧蓝,不想跟她结婚。”

    “就算你不喜欢慧蓝,也不能随便找一个吧,我听你姑姑说,那个叫梅朵的女孩儿家是农村的,还是单亲家庭,凭你的条件,找什么样的不好,找这样的。”程珊珊恨铁不成钢的说。

    “她虽然家庭条件一般,可自身条件一点儿也不差,又聪明又懂事,她上大学的时候画的一幅油画,得过一个大奖,毕业设计也被学校选为优秀作品,这么跟您说吧,她是那种内心温暖的女孩儿,带给周围人一种明亮的气场,我跟她在一起,觉得很踏实,而且我也相信,只要她努力,她各方面都能做的很好。”

    钟奕铭把自己对梅朵的看法说给妈妈听,拿起手机,又把他俩的合影找出来给她看。程珊珊看了一眼,这是在室内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儿很漂亮,而且看起来很小,也就二十出头年纪,在儿子怀里笑得很开心,儿子侧着头看她,那种疼爱的表情看着叫人动容。

    “你爸不会同意的。”程珊珊把头扭过去,坚决不被照片感染。钟奕铭把手机放到一边:“我不管,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婚姻关系到我一辈子的幸福,不是给你们拿来交易的筹码。”

    程珊珊听到这话顿时恼了,倒抽一口气:“你不管,很好……父母把你养这么大,就只换回你这句话。儿子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跟你爸爸再也不能管你了是吧!”

    眼见母亲的态度刚刚软化了一点,又强硬起来,钟奕铭不禁有些着急,坐起来:“妈,您干嘛非得跟我过不去呢,我喜欢谁就跟谁结婚,这到底碍着谁了?”“是你跟我和你爸爸过不去!”程珊珊说完这话站起来走了。

    钟奕铭追到门口,沮丧的扶额,头真的开始痛了,装病装过头,未免太逼真,他此时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再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几天后,等钟奕铭回到公司上班,却被告知,他已经被董事会停职,问玫瑰:“这是

    什么时候的事?”玫瑰茫然的摇头:“我也是今早刚得到的消息,仲禹应该比我清楚,你去问问他。”

    钟奕铭把仲禹找过来盘问,仲禹告诉他,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董事长事先没有放风给任何人,直接向人事部下通知,暂停钟奕铭的一切职务。

    难道真的闹大了?钟奕铭有些懊悔,只得去董事长办公室找他爸爸谈谈。“进来。”钟孝礼听到秘书回报,并不觉得意外,算一算这小子这时候也该来了。

    “爸,您为什么让我停职?”钟奕铭开门见山的问。钟孝礼抬头看着他,见他精神不错,冷哼一声:“你的病好了?”听他忽然问起自己病情,钟奕铭微微一怔,随即道:“好了。”

    “我看你没好,反而病的更重了,不然你会对你妈妈说那些话?”钟孝礼听过妻子转述的儿子的话,很是生气。

    钟奕铭知道他这次停职肯定跟梅朵和那篇报道有关,压抑住不满的情绪:“您想让我怎么做才能恢复职位?”钟孝礼见他阴沉着脸,也不计较他态度,开出条件:“立即和海城那个女孩儿断绝关系,亲自到慧蓝家登门道歉,两个月内必须和她订婚。”

    “我做不到!”钟奕铭直接给回绝了。很明显,这是他爸爸早就想好了的补救之计,一方面是惩罚他,一方面也是做给司徒家人看的,如果他顺水推舟和梅朵分手,再去向慧蓝请求原谅,他和她的关系还可以挽回。

    “做不到你就出去自谋生路好了,不要父母、不替家庭考虑的人,没有资格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钟孝礼说话的声调并不高,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钟奕铭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坐着的父亲,想不到他竟然能狠心把自己赶出家门,惊愕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可他也知道,他父亲越是压抑着语气用温和的声调说话,越说明他心中主意已定,妥协和反抗到底,他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怎么样?你舍得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吗?高级公寓、波尔多酒庄、保时捷、劳斯莱斯、顶级俱乐部的会员年卡、无限透支的信用卡……不需要付出劳动,与生俱来的这一切你舍得放弃吗?”

    钟孝礼从雪茄烟盒里抽了一支点上,吞云吐雾间高深莫测的看着儿子,他的话无疑句句都能戳中钟奕铭心思,他太知道这些对于自己儿子这样含着金匙出生的公子哥儿意味着什么。骨气,他有吗?

    “我可以自己挣。”钟奕铭平静的说完这句话,向自己父亲深深的鞠了一躬,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去。钟孝礼看着他背影,半天不能从震惊中恢复,深深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到了这个地步,只能一声唉……

    ☆、第 48 章

    回到办公室,钟奕铭简单的向玫瑰交代了几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除了姑姑送的两支万宝龙金笔,表弟从奥地利寄来的水晶摆件,他只拿起装着梅朵照片的水晶相框放进盒子里。

    玫瑰纳闷的站在一旁看着他:“钟总,你真的要停职?”“不是停职,是辞职,我辞职了!”钟奕铭纠正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扔给玫瑰:“帮我把这个带给我爸,保时捷我不要了。”

    玫瑰不知道他这是一时之气还是长久之计,跑上前道:“董事长正在气头上,事情过去就好了,你们是父子,哪里有隔夜仇,老板,你可得想清楚。”

    钟奕铭自然知道她心思,安慰她:“你放心,就算我走了,也不会有人动你,如果我没猜错,在他们物色到新总经理人选之前,徐天朔会暂代我的职位,仲禹从旁协助,我会跟仲禹说,让他关照你。”

    玫瑰嘴角一撇,无比同情的看着他:“谢谢老板,其实我是担心你……你就这么走了,难道要去给别人打工?”他由一个坐拥亿万财产的豪门阔少,顷刻间一无所有,如此转变他能受得了?

    “有什么不可以,我以前是替自己家里打工,从现在开始,我要自谋生路。”钟奕铭半开玩笑的说。

    虽然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结果,可是既然发生了,他就必须面对,起码他知道,有一个人永远会在后面支持他,会一直等他。一个男人若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怎么叫女人托付终生?

    抢得走的,不叫爱人;不放手的,才是真爱,人生从来都不完美,爱情更是容不得一粒沙子,没有就是没有,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玫瑰瞅着他,始终觉得他这个决定太仓促。钟奕铭又是一笑:“霸王龙不在,你们也可以轻松点。”玫瑰听到这话,哧的一笑:“原来你知道?”“这外号都叫了几年了,我不知道岂不是成了傻瓜。”钟奕铭无所谓的挑了挑眉。

    玫瑰叹了口气:“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迈出这一步,不过你既然决定了,我永远支持你。”钟奕铭嗯了一声:“有些人觉得幸福来源于丰厚的物质,还有些人觉得实现自己的梦想就是幸福,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能把握自己的人生方向,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是幸福。”

    尽管有点惋惜,玫瑰也觉得,老板此时看起来特爷们儿,一直把他送到电梯口,像以往一样替他按电梯,趁着四周没人,压低声音:“公司的情形,我会随时通知你的。”

    “不用,公司的事有的是人处理,又不是离不开我,你还是先保住你自己的职位要紧。”钟奕铭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玫瑰丢了工作。

    几天内,钟奕铭搬出了原先住的高级公寓、暂住酒店,交出了两辆跑车的钥匙,所有的信用卡也被冻结了,然而毕竟是过惯了奢华生活,他飞海城依然订头等舱机票。

    “对不起,您的贵宾卡已经被冻结了,您不能享受机票优惠和贵宾休息室。”机场地勤礼貌的通知钟奕铭,他不再是航空公司的vip会员。

    要不要做的这么绝!钟奕铭腹诽一句,他爸爸的作风果然是名不虚传,连这种细枝末节都想到了,剥夺了他一切享受优惠的机会。幸好早早留了一手,转移了自己的部分财产,才不至于在背水一战时山穷水尽,钟奕铭偷笑。

    “给我一张去海城的头等舱机票,要今天的。”钟奕铭道。机场地勤查了查航班信息:“对不起,今天的头等舱全部都被预定了,商务舱还有剩余,您要吗?”

    “行行行,商务舱就商务舱,是波音747吗,空客340也行。”钟奕铭坐惯了大飞机豪华头等舱,小飞机坐着怕会不舒服。

    机场地勤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查过了,四大航空公司飞海城的航线只有一个班次是波音747,有三个班次是空客340,头等舱和商务舱均已满员,其他有这两种机型的航班都是国际航线。”

    “好吧,你给我一张商务舱机票就行。”钟奕铭此时只想离开雁京,飞到海城和梅朵团聚。地勤很快安排好了,给他登机牌。

    也不知道玫瑰怎么每次都能订到波音747和空客340的头等舱机票,难不成她打劫了航空公司?钟奕铭暗自嘀咕一句,自己有秘书帮着订机票的日子是不是一去不复返了?

    虽说是商务舱,提供的饮食和头等舱却是不能比,钟奕铭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索性闭了眼睛睡觉,想着到海城以后,再让梅朵做好吃的给他吃。

    梅朵还不知道钟奕铭已经离家出走,看到他提着行李进家门很是意外:“你怎么这时候来了?今天也不是周末呀?”钟奕铭换了鞋,把行李箱扔在一旁,松了松衬衣领子:“我离家出走了,来投奔你。”

    “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梅朵差点跳起来。他说他离家出走,他居然会离家出走!可看他的样子,还提着两大箱行李,不像是开玩笑。

    钟奕铭没有立即回答,到厨房倒了一大杯水喝下去,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才又道:“我跟我爸闹崩了,他把我赶出了家门,我的公寓和跑车都被收了回去,信用卡也全部被冻结了。”“闹崩了,怎么会……难道是为了我?”梅朵愕然的看着他。

    钟奕铭点了点头:“我爸觉得我公开和你的关系影响了两家公司合作,也挑战了他作为家长的权威,让我选择,自生自灭还是从此夹着尾巴做人。”梅朵依偎在他身边,很是感动:“所以你就选择了离家出走,你什么都不要了?”

    “嗯,他让我去向司徒慧蓝道歉,挽回和她的关系,我才不去呢,梅朵,我知道我这回很冲动,可我真的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生活,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宁愿不要那些。”钟奕铭搂着梅朵,动情的说。

    感动归感动,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却不能不考虑,梅朵道:“信用卡被冻结,那你现在岂不是一文不名。”钟奕铭淡淡一笑,见梅朵瞪圆了杏眼看自己,拍她的背:“千金散尽为一笑、拱手河山讨你欢,现在我彻底是个穷光蛋,你会收留我吗?”

    梅朵握他的手,恳切道:“你有没有钱,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有钱我就沾你的光过富裕日子,没钱就过的紧一点,你有学历有经验,不愁找不到工作,我一个月工资加稿费,也有五六千,再加上你的工资,足够咱俩生活,只要不太浪费。”

    “让我抠抠索索过日子,我可受不了。”钟奕铭撇了撇嘴,他在法国的酒庄虽然没被冻结,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总不见得变卖那些费尽心思收藏的红酒。

    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前途一片茫茫,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可既然做了决定,就得坚持到底,还好这套公寓房产证上写的是梅朵的名字,不然连这里也被没收的话,两人就得睡大街。

    梅朵拍他脑袋,凶神恶煞:“受不了也得受,我允许你休息一段时间,过了这段时间就得出去工作,钱都给我管。”

    “给我弄点吃的去,我在飞机上几乎没吃。”钟奕铭此时才觉得肚子饿的不行。“好吧,我们可以提前吃晚饭,冰箱里正好有一块牛排,我昨天在超市买了一瓶红酒,给你做红酒牛排。”梅朵跑到厨房做饭去了。

    吃饭的时候,钟奕铭摇了摇手里的高脚杯,品了一口梅朵买来的那瓶红酒,皱眉:“这酒口感不怎么样,有点涩。”“不怎么样?打过折以后还要七百多一瓶,我是狠了心才买的,等你来的时候给你喝,不怎么样……哼!”梅朵没好气的切了一块牛排塞到嘴里吃。

    “比我那些酒差远了。”钟奕铭评价道。梅朵放下刀叉,跑过去捶他:“有本事你现在飞到法国去拿你的红酒,不喝拉倒。”一把抓过钟奕铭手中的高脚杯,梅朵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差点呛到。

    “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跟我赌气呢,干嘛喝的这么急?红酒再怎么也是酒,后劲儿很大的。”钟奕铭把梅朵手里的酒杯抢过去,放到桌上,又赶紧给她倒了半杯牛奶,让她喝下去解酒。

    梅朵道:“既然你现在已经离开家庭,你就不再是阔少爷了,以后我买什么,你就得吃什么。”“好好好,我不过发句牢骚,你怎么还当真了,我都听你的,总行了吧。”钟奕铭见她嘟着小嘴,哄她。

    吃过饭以后,梅朵收拾行李,不看不知道,他的两大箱敢情没别的,全是数不清的名牌衣服,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有整整两大箱的衣服,据他自己说,还有一部分行李在机场没拿回来,该不会也是衣服吧,梅朵耸了耸鼻子,把他的衣服挂起来。

    钟奕铭歪靠在沙发上跟表妹程煜通电话。程煜道:“我听姑姑说,你离家出走了,是不是真的呀,怎么搞成这样?”

    钟奕铭吃了一惊,似乎不敢相信她这么快就能得到消息:“都传到你耳朵里了?”程煜哼了一声:“都满城风雨了,姑姑为你的事和姑父吵了一架,回家跟我妈和二伯母诉苦来着。”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钟奕铭叹息一声:“我爸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为了他一句话就搭上我一辈子幸福。”

    “是他一意孤行还是你一意孤行啊,我以为你只是玩玩儿,没想到你来真的,我跟程铮和小航说起这事,他们都不信。”程煜虽然知道钟奕铭跟梅朵的事,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坚决的离家出走。

    “我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钟奕铭嘿嘿一笑。梅朵从卧室出来,本想跟他说话,却见他拿着手机神气活现的样子,忍住了要说的话。

    程煜道:“行,我看你能撑多久,我跟程铮打赌了,你可别让我输钱,我赌你能撑一年,程铮说你顶多能撑半年。”“两个兔崽子,你们当这事儿很好玩儿是吧,还是消遣你哥?”钟奕铭嗔怪道。

    程煜咯咯娇笑:“哥,为了支持你为爱私奔的大无畏精神,也为了我跟程铮打赌能赢,我决定不仅要在精神上支持你,更要在物质上赞助你,缺钱的时候尽管开口,你妹妹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切,我还没沦落到要跟你借钱的程度,你的钱,哼,有那么好借?你不跟我按高利贷算利息才怪,我认识你这些年不是白认识的。”钟奕铭不屑的笑。程煜这丫头,一向疯疯癫癫,上学时成绩也不怎么样,可就是在钱这回事上精明的不得了,相当有生意头脑。

    程煜又是一阵笑。钟奕铭把手机换了个手拿着,沉吟着问:“司徒慧蓝那边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万一她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

    “我才不爱打听她的事,整天高深莫测一副修女脸,从小到大她就没瞧得起我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巴不得你跟她掰了,早掰了早好。”程煜不喜欢司徒慧蓝。

    钟奕铭却不知她对司徒慧蓝有这样的芥蒂:“你以前怎么从来没这么说?见了面不也挺客气的么。”程煜觉得他哥真是不开窍,没好气儿:“我以为你迟早要跟她结婚,心里再不痛快,面子上总要过得去,何必在你面前说她是非,你跟你自己老婆亲,又不会跟我亲。”

    “哧,照这么说,叶小美在你心里比谁都亲。”钟奕铭在鼻子里哼哼,其实他何尝不知道,以司徒慧蓝高傲自负的个性,自然是瞧不上有点傻乎乎的程煜。“反正比你亲。”程煜说完这话,啪的一下把电话给挂了。

    钟奕铭淡淡的一笑,把手机扔到边上,从程煜的话里,至少得到一个重要信息,亲朋好友已经知道了他离家出走的事,他妈妈甚至因此跟他爸爸吵了一架,这说明司徒家的人也已经知道了此事,消息会传的这么快,只怕是他爸爸有意放的风。

    假如寰宇不能和司徒家顺利合作,退一步还可以和自己的姻亲程家合作,程家在海外的资产不会低于钟家,只是程家的子女涉及军政,一向神秘低调,外界对这个家族了解甚少。

    作者有话要说:王子变青蛙╮(╯_╰)╭

    ☆、第 49 章

    看到梅朵坐在一旁,钟奕铭向她招手:“过来,来亲亲我。”梅朵靠过来,搂着他脖子亲他:“蝈蝈儿,我刚才想了想,不如我们把这套房子给卖了吧?”“为什么,这里不好吗?”钟奕铭习惯性的皱眉。

    梅朵伸手摸他额头,把他额头拧平了:“不是不好,是太好了,这里的物业费都赶上我以前的房租了,以后我们得省着点花钱,你说呢?”钟奕铭思忖片刻,提议:“不如我们卖了这里,回雁京买房住,你觉得怎么样?”

    这两天,他想了很多,考虑自己将来何去何从,既然决定了离开父母跟梅朵过日子,有些事情就不得不考虑,在海城定居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的根基和人脉全在雁京。

    “回雁京……那我岂不是要辞职?”梅朵有点不情愿,她才工作了半年多,而且她对眼前的工作很满意,既是她的兴趣,又有发展空间。

    钟奕铭见她表情,就猜到她不情愿,动员她:“之前我不带你回雁京,是怕咱俩的事给我父母早早知道了反而不好,现在什么都说开了,我们没了顾虑,回雁京去,一方面我的生活圈在那里,各方面都有照应,另一方面也是替咱俩将来打算,我从来没想过把家安在海城。”

    梅朵低着头考虑,他说的当然有道理,可是……她始终有点舍不得刚刚起步的事业。钟奕铭打消她顾虑:“你这么有天分,去哪里发展不是发展,将来有机会,我出钱给你办画展。”

    梅朵抬起头,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点点头。在这种情况下,她除了跟他相依为命,别无选择。

    钟奕铭亲亲她脸颊:“这事不急,明天我打电话给丁骁,让他帮我们找套好一点的房子,等安定了,你再辞职也不晚,我已经把我的简历给了一家猎头公司,没有意外的话,我会去应聘外资投行的高级经理职位。”

    说完这话,钟奕铭打了个呵欠,疲惫的靠在梅朵怀里,像小狗依偎着主人一样乖乖的,梅朵轻抚他头脸,见他眼圈青乌,显然是没休息好,手指轻触他下眼圈,心疼的问:“愁的睡不着?怎么变熊猫眼了?”

    钟奕铭勉强一笑:“的确是好几天睡不踏实,总是想着以后的事,怕你跟着我会受苦。” “傻瓜!”梅朵轻嗔一句,表情却是宠溺又温柔,低头吻他额头:“只要咱俩在一起,我养你也不要紧,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只要你吃的少一点。”

    “是吗,你养我?你能不能养得起我?”钟奕铭笑着看梅朵。梅朵见他信不过自己似的,很骄傲的下巴一扬:“骚包的跑车我买不起,但我会做好吃的给你吃;穿不起手工定制,我也会让你出去的时候体体面面的,你跟我在一起,不会吃亏。”

    钟奕铭见她说的一本正经,忍不住大笑起来,肩膀随之抖动,颇为动容。梅朵就是这么可爱的姑娘,跟她在一起,永远能看到生活下去的希望,享得了富贵荣华,咽得下粗茶淡饭。

    “丫头,我们一起努力吧,从此后咱俩就是一根藤上的蚂蚱,拴在一起,谁也跑不了,谁跑了谁就得缺胳膊断腿。”钟奕铭伸出手去跟梅朵拉钩。两人拉了拉手,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梦想。

    梅朵辞职那一天,钟奕铭陪她一起去公司。主编看了梅朵交上来的辞职信,惋惜道:“你才工作半年多,怎么就要辞职?”“我男朋友在雁京工作,两地分居太辛苦了,我要跟他去雁京。”梅朵没有隐瞒的说。主编点了点头,答应把她的辞职信交上去。

    梅朵回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同事过来笑问:“准备回家结婚当少奶奶了?”梅朵淡淡一笑:“不是,还早呢,他的工作还没定,我俩现在都是失业人口。”

    “他不是富二代吗,还要自己找工作?”同事见过钟奕铭一次,对他印象很深,开跑车的帅哥一枚,有自己的家族企业,何必还要到外面找工作,这事儿挺不可思议。

    “他从家里出来了,我们自己过日子。”梅朵收拾好东西,跟大家告别之后,在同事们惊讶的目光中离去。

    楼下大厅,钟奕铭正在打电话,看到梅朵过来,把电话挂了,走上前一手帮她拿东西,一手牵着她。两人正说话,和杜维之走个对面。

    梅朵下意识的握紧钟奕铭的手,却见他和杜维之互相点头示意,放下心来。自从那次不欢而散,她后来在电梯里遇到过杜维之一次,也向对方道了歉,此时两个男人再次狭路相逢,万一钟奕铭再不给人家好脸,未免有点尴尬。

    看到钟奕铭抱着个纸箱子,杜维之猜到什么,问梅朵:“你辞职了?”“辞了,我们要回雁京。”梅朵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回去也挺好的,两地分居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杜维之任何时候都是温和从容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却不会让人觉得疏远。

    梅朵跟他笑笑:“你什么时候回雁京,我们请你吃饭。”胳膊肘捅捅钟奕铭,钟奕铭才勉为其难的嗯了一声,心里直骂梅朵,这小妞儿简直太可恶,她肯定是故意的。

    “不客气。”杜维之微微一笑,跟他俩告辞而去。梅朵和钟奕铭对视一眼,见他拧着眉毛看自己,表情怎么看都有点滑稽,笑道:“化敌为友,总比四面树敌要好,你说是吧?”“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钟奕铭展眉一笑。

    就这样,梅朵跟着钟奕铭离开海城,再次回到雁京,在熟人介绍下,钟奕铭很快在四环内买了一套两室两厅的小公寓、**换成奔驰商务。

    新房的装修还是按着海城那套房子的装修来设计,梅朵稍微修改了一下设计图、自己买装修材料,省了不少钱,搬进新家的那天,钟奕铭提议周末的时候做东请朋友一起聚聚,也当是正式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

    雁京某个私人会所,钟奕铭带着梅朵进来的时候,众人眼前一亮,早就听说他藏了个漂亮宝贝,并且为了她离家出走,见到真人时,纷纷感叹,确实漂亮,更为难得的是,有一种古典的温柔气质。

    丁骁也看了梅朵好几眼,心中暗想,钟奕铭到底会调养,原本有点青涩的小丫头被他养的水灵灵的,头发烫了卷儿之后看起来很有些风情,看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怯生生的。丁骁会看人,尤其会看女人,梅朵前后的变化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少女和小女人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趁着梅朵和程煜去洗手间,丁骁打趣道:“没父母唠叨,日子过得挺爽的吧?”钟奕铭慢条斯理的嗯了一声:“那是,自在极了。”

    “那丫头,调理的不错呀,难怪你未婚妻不要了、家也不要了,不爱江山爱美人,一心只要她。”丁骁笑道。钟奕铭摇头:“大错特错,我没订过婚,也没打算不要家,江山我可以自己打,美人只要我喜欢,有何不可。”

    丁骁见他说的豪迈,忍不住笑道:“挺好,反正这个还小,你调`教两年再带回去也不迟,女人除了容貌,还得有气质,学艺术的女孩儿,先天条件好。”

    钟奕铭如何听不出他语带

    双关的话,捶了他一拳。丁骁不满的揉揉肩:“怎么着,跟我这儿你装什么呀,你找个小丫头,难道不是为了亲自开发,肥的瘦的都玩儿腻了,现在很多人好你这一口。”

    钟奕铭这才笑起来:“难怪你被踹了,你这一肚子的坏水。”丁骁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支着下巴:“你就别调侃我这失恋离婚人士了,我是看着你佳人在怀眼热呀。想当初我刚结婚那会儿,也是一点一点的教,妈的,等老子把她调`教的翅膀硬了,她踹了老子飞了,还把我儿子也给带跑了。”

    哈哈,钟奕铭又是一阵笑:“要不要我去云槿那里帮你当回说客,就说你还惦记着她。”“不,我才不助长她气焰。”丁骁是个倔脾气。

    看到梅朵过来,钟奕铭等她坐下以后搂着她腰:“去了那么久?”梅朵嗯一声:“跟程煜姐说了一会儿话。”

    程煜一向随和,一下子就跟梅朵混熟了,这让钟奕铭很欣慰,梅朵是应该多跟他周围的亲朋好友多接触接触,他们这个圈子想真正融进来并不容易,尤其是女人的社交圈,有程煜帮她引见,她适应的能快一点。

    “你知道我哥外号叫什么吗?”程煜笑着看了钟奕铭一眼,问梅朵。梅朵摇头,从未听他说起过。

    “本来我还不知道,有一次我找他有事,在他公司的电梯里听别人叫他霸王龙,我还想,这是谁起的外号,真是贴切,我哥他从小就爱当大王,发号施令,谁都得听他的。”程煜扬了扬眉。

    梅朵听到这话,差点笑喷了,她那时在餐厅和他面谈,对他的感觉也是霸王龙,忍住笑抻着脑袋问钟奕铭:“是不是真的?”钟奕铭把她脑袋推到一旁,拒绝被她嘲笑。

    “很形象,他就是这样子。”梅朵把自己跟钟奕铭刚认识时候的一些事告诉程煜,证明他有多霸道。

    “至于这位,他是我哥的狗头军师,一肚子坏主意,你看他,长着一双桃花眼,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女人多的不得了。”程煜悄悄跟梅朵道,眼睛瞥了丁骁一眼。

    丁骁知道她肯定在说自己坏话,瞪了她一眼。梅朵记起来,那时司徒慧蓝说过,丁骁跟她说起自己,很是不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司徒慧蓝跟我说,你说钟奕铭跟我在一起是昏了头,你说过这话没有?”梅朵故意拿话挤兑丁骁。丁骁一愣,敢情这小丫头是怀恨在心了,忙道:“我没说过,我跟她又不熟,怎么会跟她说这话。”“不是你就好。”梅朵抿嘴一笑。

    钟奕铭暗自思量,司徒慧蓝可真够讨厌的,拿丁骁当靶子不是一回两回了,上次明明是她到姑姑面前抖落他和梅朵的事,非得诬赖是丁骁说的,害的自己差点错怪了哥们儿,没想到后来她又挑拨,难怪梅朵出门前会问丁骁去不去,原来是想着要发难了。

    “你哥还有个外号,你肯定不知道,问问小航,他肯定知道。”丁骁向程煜眨了眨眼睛。程煜撇嘴一笑:“不用问他,我知道,还有你和小诚,我都知道。”

    梅朵见他俩说话像打哑谜,而钟奕铭一脸的不自在,悄悄问程煜:“他还有什么外号呀,你跟我说说。”“我不敢说,我哥得揍我。”程煜故意看了钟奕铭一眼,果然见对方向自己瞪眼。

    梅朵抿嘴一笑:“那你写在手机上给我看,我看了就删。”程煜嗯了一声,低头输入三个字,梅朵一看笑得不行。钟奕铭一把将手机夺过去,把程煜输的字删掉了。

    “这谁太坏了,起个外号这么一针见血。”梅朵抱着钟奕铭的腰,避免他气急败坏逃走。丁骁托腮飞了个媚眼:“那肯定得是我起的,我对他脾性再了解不过。”“那肯定的,你俩从小就穿一条裤子,狼狈为奸,没搞基真是埋没人才。”程煜嘲笑。

    “爷喜欢母的,不喜欢公的。”丁骁对这些调侃话并不生气,真流氓谁怕这种程度的玩笑,说话间看一眼钟奕铭,却见他和梅朵抱在一起喁喁私语。

    “丁骁的外号叫啥子?”

    “丁小邪。”

    “小诚呢?”

    “陆小仙儿。”

    “小仙儿?”

    “嗯,从小就淡定的不像话,成仙了一般,泰山崩了也不当回事的主儿。”

    “小诚怎么没来呀?”梅朵注意到这**人里并没有钟奕铭的铁哥们儿陆诚睿,不禁有些好奇。钟奕铭给她看过照片,她知道除了丁骁以外,陆诚睿是他另一个好朋友,三个人当年念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丁骁一看就比较活泼、爱闹,而小诚却是不苟言笑、气质沉静。

    “小诚回部队去了,前段时间回来探过亲。”钟奕铭告诉梅朵。梅朵遗憾的哦了一声,那时听说小诚在海军陆战队,又看到他的照片,她就很想见见他,刚毅铁血的男人,总是能让女人不由得就心生仰慕。

    “以后会让你见到他的。”钟奕铭淡淡一笑,搂着梅朵。小诚那一组照片曾被海军陆战队选作专题刊登在军报和内刊上,女孩子见到没有不尖叫的。

    ☆、第 50 章

    丁骁烟瘾犯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自己抽一支,丢给钟奕铭一支。梅朵看到他拿着的烟盒是白色的,上面只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字,奇道:“这是什么牌子的烟,为人民服务牌?”

    除了钟奕铭,其他几个人笑起来,梅朵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点讪讪的,钟奕铭告诉她,丁骁的这包烟是部队特供烟,包装虽然简单,里面的烟却是用最好的烟叶做的。

    梅朵拿起之前丁骁扔过来的那支烟看看,也没什么特别嘛,这个阶层的人大概享受惯了特权,吃穿用度什么都要显示优越感,难道说抽了这种烟就不会危害健康?

    见钟奕铭只拿着烟闻了闻,并不点上,丁骁心知肚明,这家伙如今有人管了,当着她的面竟然连烟也不敢抽了,看不出来梅朵这丫头手段倒是不低,把钟奕铭治的服服帖帖的。

    隐瞒优越的家世、脱离贵公子的光环,当钟奕铭真正开始了在投行工作的白领生涯,才发现这个行业的艰辛远超想象,除了要应对复杂的人际关系,经常性的加班加点、有时甚至回到家了还被叫去开会,见客户和监管部门时更要面对种种挑剔而苛刻的条件。

    最后这一条尤其难适应,他习惯了高高在上,当自己也站在被挑剔的角度时,心理不平衡也就难免,回家少不了报怨。

    梅朵见他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把他按在沙发上安抚他:“你以前对下属也是这样的。”“你怎么知道?”钟奕铭瞪她,头惬意的枕在她腿上。梅朵轻抚他鬓角:“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的,像个不可一世的霸王龙,所有人都要服从你的意志,不然你就喷火。”

    钟奕铭望着她,若有所思,以前自己责怪下属的时候确实是不留情面,只怕人家背地里也没少说他坏话,将心比心,才知道替人打工的艰辛,任劳也就罢了,还得任怨。

    “你的工作找的怎么样了?”钟奕铭想起这事,他一直忙,对她的事过问的不多。“找了一家杂志社,规模不大,业余时间倒是比较多,我要好好把我手头的系列插画完稿。”梅朵对自己的职业前景有规划,等过两年积累了经验,她想成立自己的插画师工作室。

    “不忙好,女人太忙了容易老,我明天要出差去杭州,有家公司要增发新股,我得带人过去做项目评估。”这些日子以来,钟奕铭满脑子的日程表,整天都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梅朵低头解开他衬衣领口的扣子,把他扑倒了,在他脖子上轻轻的咬。“我今晚要早睡,明天一早的飞机,别折腾我。”钟奕铭低声道。“我知道。”梅朵咯咯地笑。“那你这是干什么?”钟奕铭不解的问。

    “我喜欢咬你。”梅朵在他脖子上吸了一会儿,看到有了吻痕,满意手指碰了碰。钟奕铭知道她是故意的,翻了个身脸向里贴着她腹部继续睡。

    “蝈蝈儿,困了的话去床上睡吧。”梅朵见他一脸倦容,心疼不已。“没事,我只睡一会儿,半小时以后叫我,我还有些资料需要整理。”钟奕铭闭着眼睛道。梅朵嗯了一声,轻抚他后颈,替他捏捏肩,让他更容易入睡,他喜欢睡她怀里,她知道。

    第二天早上,梅朵起了个大早,做好早餐后才把钟奕铭叫醒。“你起的这么早?”钟奕铭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秀美的小脸,见她美目盈盈望着自己,伸手捏她下颌。梅朵笑道:“你不是要出差吗,我做了早餐给你吃。”钟奕铭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抱着梅朵亲了个够。

    梅朵准备的早餐很丰盛,吐司切片烤的黄黄的,中间夹着嫩嫩的火腿和荷包蛋,玻璃盏里,新鲜的番茄、葡萄、黄瓜、香蕉、生菜切片拌上柠檬汁和橄榄油,加了牛奶一起熬的麦片粥闻起来香气扑鼻,钟奕铭很快就把早餐给吃完了,有人**心早餐的感觉真好。

    开车把梅朵送到工作的地方,两人在车里吻别之后,钟奕铭驾车前往cbd的公司总部大厦,跟几个同事汇合之后,即刻赶往机场。

    商务舱,钟奕铭边上坐着的是同事夏檀,夏檀是风险评估师,在公司里以精明缜密出名,杭州这家上市公司是大项目,老总指定她出马负责项目的风险评估。

    两人说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钟奕铭开始睡觉,坐飞机爱睡觉,这是他多少年养成的习惯,即便商务舱不如头等舱舒服,他也改不了这个习惯。

    睡着了以后,原本拿在手里的资料便滑落下去,正好飘在夏檀脚上,夏檀正在闭目养神,睁开眼低头一看,皱眉替他把资料拾起来。

    注意到他的皮鞋和西裤裤脚,她心里一动,如果没有看错,他这套价格不菲的西服应该是伦敦萨维尔街的手工定制,那里有世界上最好的西服裁缝,样式趋于保守,却很稳重大气,而皮鞋的颜色,很明显是berluti的风格,这一身搭配不俗,显然是良好的家世造就不错的品味。

    投行从来不缺乏帅哥美女,这位帅哥一进公司的时候,上上下下的女职员们就已经注意到他,她也曾看过他的简历,他的个人经历很简单,籍贯雁京,美国常青藤名校商学院博士学位,家庭背景没写,从业经历写的也不详细,颇有些耐人寻味,后来有人去人力资源部打听,才知道他是通过猎头公司应聘来的,想必是刻意隐瞒了背景。

    夏檀心里暗暗思量,不得不说,他很符合她对男性的审美,在她看来,职场精英稳重大气是首要的,个人魅力也不可忽视,从他的衬衣袖口偶尔露出来的骨珠紫檀手串就传递了一种古远的信息,更重要的是,婚否那一栏他填的是未婚。

    飞机遇到气流,忽然有了个震动,钟奕铭被惊醒,下意识道:“到站了?下车了?”迷糊的还挺可爱,夏檀暗自好笑,道:“这是飞机上,还没到呢。”钟奕铭意识到自己的说错了话,也笑了笑:“我睡糊涂了。”

    “你是不是一坐飞机就爱睡觉?”夏檀笑问。钟奕铭嗯了一声:“以前经常飞长途,养成习惯了,我自家……”他想说嫌私人飞机每次申请航线太麻烦,自己那架湾流商务机一直闲置在机场,话到嘴边咽了下去,改口:“家里都移民了。”

    夏檀没在意他片刻的情绪波动,妩媚一笑:“我也是这样,每次坐飞机都爱睡觉。”视线下移到他左手,故意下颌一抬问他:“你信佛?”钟奕铭低头看了看手腕,把骨珠手串塞进去:“还好,去西藏旅游时买的。”

    “挺特别的,能给我看看吗。”夏檀主动望过去,目光满含企盼。钟奕铭有些不情愿,梅朵跟他说过,佛珠不可轻易示人,但是夏檀主动提出要看看,他也不好驳回去,只得摘下手串递给她。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触到了他的指尖,他知道这是故意试探的小动作,下意识的往后一缩,既避免和她肌肤接触,也不想和她四目相对。

    见她把手串接过去看的很仔细,钟奕铭更是掩饰的打了个呵欠,装作没在意,此后她再找他说话,他便搪塞几句,又开始睡觉。

    这夏檀身材丰润,套装掩不住的胸部线条和紧绷上翘的臀部,精致的妆容下面部稍嫌浮肿,一看就是经常泡夜店的主儿、性经验丰富,与人搭讪非常老练,这样的女人钟奕铭见过不少,香艳倒是香艳无比,对某些男人来说也很具有杀伤力。

    只可惜这种杀伤力并不高明,卖胸秀大腿对中等智力以下人**也很有杀伤力,看多了只会觉得暴露的恶心,他对女人……一向自认为不是一般的挑剔。

    到了地面以后,杭州那家公司派了商务车来萧山机场接他们,夏檀有意没有跟钟奕铭坐一起,免得他对自己起戒心。她已经感觉到,他挺敏感的,大概是被女人追多了,不大喜欢随便跟人搭讪。

    车路过西湖的时候,钟奕铭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远景。夏檀从后座探过头:“你以前没来过杭州?”“几年前来过一次,早忘了。”钟奕铭低头把拍下的照片发彩信给梅朵。

    “我就是杭州人,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你要是想逛逛,我可以给你当向导。”夏檀热心的说。钟奕铭嗯了一声:“好啊,如果有空的话。”美女的邀约,当面推辞总不好,钟奕铭到底是个男人,虚荣心免不了。

    一到目的地,众人立即投入工作,分析客户提供的各种会计报表、经营状况说明书,忙得不可开交,连夜幕降临也没有发觉。

    客户方安排了晚宴接待,当对方工作人员进来通知时,钟奕铭才抬头看向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站起来道:“先去吃饭吧,今天累了一天,明天再继续。”众人听了他这话,才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

    晚宴由客户方的老总亲自主持,钟奕铭是投行这一方在座众人里职务最高的一个,便由他坐了主宾席,席间少不了酒来酒往,钟奕铭喝了不少,好在他经常应酬,酒量不错,才不至于喝醉。

    饭后,有人提议去唱唱卡拉ok,钟奕铭不大想去,经不住众人劝说,只得跟着他们一起去。到了歌厅的包间里,别人唱歌他只是在边上坐着。

    包间里呆久了燥热,钟奕铭抽下领带塞到口袋里,解开衬衣两粒扣子,才算松了口气。梅朵打来电话,听到一片杂音,问他:“你在什么地方,这么吵?”“刚陪客户吃了饭,现在在外面唱歌。”周围声音太吵,钟奕铭不得不加大音量,可还是听不清,站起来走到门口拉门出去。

    “少喝点酒,不要睡得太晚。”梅朵关切的说。他每次陪客户应酬,都会喝酒,有一次还喝醉了,这以后她一听说他在外应酬就害怕。“没事,我有分寸。乖,你一个人在家记得把门窗都关好了。”钟奕铭不放心的嘱咐。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挂断之后,钟奕铭随手把手机塞回裤子口袋,看到夏檀从洗手间的方向过来,礼貌的点了点头。

    夏檀早看到他倚在墙边打电话,她进洗手间之前他就在打,她出来了他还在打,表情愉快、声音还压得很低,可见对方是他非常重要的人。

    “给你太太打电话?”夏檀有意这么问。钟奕铭摇头:“我没太太。”“那就是女朋友了。”夏檀脸上的笑意更深。钟奕铭嗯了一声,没言语。

    有女朋友了,难怪对人冷冰冰的,夏檀听到这话倒也没有表现的很失望,现代社会,没结婚就充满了变数。

    作者有话要说:没太太……没太太……

    ☆、第 51 章

    一前一后进了包间,有人正在唱一首慢歌,一对男女在跳舞,夏檀主动向钟奕铭伸出手:“我请你,赏脸吗?”钟奕铭微愣一秒,没有推辞。

    包间地方还算宽敞,昏暗的灯光下最适合暧昧的气氛。钟奕铭的表情始终很坦然,看不出什么情绪,夏檀暗自琢磨他,脱了西装只穿着衬衣的时候,身材看起来很不错,应该是长期健身的结果,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

    男人还是有点肌肉好看,她并不喜欢那种瘦的像芦柴棒的身材,也不喜欢锻炼过度的肌肉男,恰到好处的身材才是最完美的,在这方面,夏檀心里给钟奕铭满分。

    尽管灯光不明,他扭头的时候,她还是从他领口注意到了他脖颈深处淡淡的吻痕,和他白天精明强干、一丝不苟的的作风形成强烈反差,仿佛在昭示他的另一面,看来他的女人喜欢咬,在他身上留下如此缠绵的痕迹,却让他看起来更加性感。

    手很有分寸的放在他腰上,随着旋转的动作,感觉到他腰部的力量,她兴奋的心突突的跳,这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男人在床上的表现如何,全看腰臀的力量,再看他挺直的鼻梁,联想就更丰富了。

    钟奕铭一直神游物外,下午看的那份资产评估报告,似乎有些不清楚的地方,想着要问问客户的财务经理,根本没有注意到跟他跳舞的女人虎视眈眈的目光。都知道男人爱在脑子里瞎想,哪会想到女人瞎想的时候,也是如狼似虎,夏檀在潜意识里早把他给扒光了。

    “你很性感……”欲言又止的试探,如果彼此有心,他不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我姓钟,不姓感。”这个回答很巧妙,是拒绝,却也耐人寻味。

    漫长的一支舞跳完了,夏檀觉得意犹未尽,钟奕铭却有点头痛,扶额坐到沙发上。大概是之前的酒劲儿上来了,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超负荷的工作,透支了不少体力,得找个时间好好去温泉泡泡,再去健身房锻炼锻炼,不然的话,浑身的骨头和肌肉都松了。

    散场以后,回到酒店的房间里,钟奕铭倒头大睡,一整夜睡姿不曾变过。第二天早上起床以后洗了澡,才觉得神清气爽,可以全力投入工作。

    项目组的每个人都很专业,尤其是夏檀,表现的很不错,钟奕铭对她的分析报告很满意,在例会上表扬她,这让夏檀心里美滋滋的,看着他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

    回雁京当天,钟奕铭在机场打电话给梅朵,通知她,自己晚上就能到家了。梅朵很高兴:“你想吃什么,我下了班去买菜做给你吃。”钟奕铭随便说了几样,梅朵很用心的记下了。

    谁知计划不如变化多,快下班的时候,梅朵被通知加班,主编对这一期的样刊非常不满意,让所有人加班重做,这样一来,她想走也走不了。

    钟奕铭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家里一片漆黑,梅朵显然是不在家,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她怎么这个点了还没回来,不是答应了回家来做饭,去哪儿了呢?打电话给她,才知道她加班了,叹了口气,自己到厨房弄了点吃的,等她回来。

    等到快十二点,才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钟奕铭抻着脖子去看,见梅朵一脸疲倦的进来,面呈菜色,微微皱眉:“怎么这么晚?”“别提了,主编对我们发飙了,下星期就要送印刷厂,让推倒了重做。”梅朵扔了包包,往沙发上一躺,累瘫了一样。钟奕铭替她捏了捏肩。

    “你把这一堆衣服放这儿干嘛,不能给收到柜子里啊?”梅朵看到茶几上的一堆衣服,没好气的问。钟奕铭讨好的笑:“刚从阳台上收的,还没有熨,你帮我熨一熨,不然怎么挂起来。”

    “你一晚上闲着,就不能自己动手?跟个甩手掌柜似的,什么都指望我,我上了一天班,我还累呢。”梅朵觉得钟奕铭简直是懒到家了,电熨斗是现成的,看电视的时候就能熨出来。可钟奕铭不这么想,他觉得梅朵的话很刺耳,生气:“我出差刚回来,怎么叫闲了一晚上,你上班累,我上班就不累?”

    “你闲着的时候,也没帮我做过家务,没洗过衣服没拖过地没刷过碗,你吃完了饭碗一推当大爷!”梅朵气愤的数落他。伺候他吃伺候他睡,她觉得自己就像个通房大丫头。

    “行了,洗洗睡吧。”钟奕铭并不打算跟梅朵继续吵下去,他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精力,跟自己女人吵架是最伤脑筋的,尤其是跟梅朵这样喜欢胡搅蛮缠的女人。

    他不反对她努力工作,但不希望她因为工作而不能顾家,他妈妈那样的医学专家,倒是风光的很,可从小到大陪着他的时光实在有限。

    他那时候就发誓,自己将来长大了绝不找事业心太强的女人,两人都忙工作,一起生活也太痛苦了,他希望妻子温柔体贴,能在他累的时候给他抚慰,不在乎她能不能挣钱。

    为了她,他离家出走,放弃了当少爷的一切特权,努力工作供她衣食无忧,她吃他的、住他的,还睡他,时不时的跟他发脾气,他都忍了,她还想怎样?女人就不是太惯着。

    小别重逢,并没有期望的那样甜蜜,甚至到了床上,也懒得亲热,各自洗澡睡了,梅朵当然知道钟奕铭的情绪,却不愿理他,凭什么她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到家还得伺候他。

    一起生活才知道,他的少爷脾气实在是不小,毛病也多,从来不帮她做家务不说,还老是嫌东嫌西,有本事他自己做好了,自己不做,又总是挑剔,真是讨厌的很。

    换下来的衣服自己不洗,她洗干净了,他嫌她没给他熨平整,不熨他就不穿,宁愿去买新的,她觉得这样太浪费,说过他几次,他还不高兴,觉得自己挣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她跟他吵了几句,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吵了。

    冷冷淡淡的过了几天,梅朵觉得该给钟奕铭点颜色看看,不能当她没脾气好欺负,钟奕铭却觉得她自从回了雁京以后越来越不温顺,总是跟自己对着干,也是一肚子的火,不肯主动迁就。

    和丁骁一起打壁球的时候,钟奕铭忍不住倒苦水,说梅朵在家里闹革命,不做家务,也不理他,在床上更是碰也不让他碰一下。

    “我说什么来着,操之过急呀,如今住在一起,问题才都显山

    露水。”丁骁评价道。“急吗?我跟她在一起挺久的了。”钟奕铭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女人不能惯的,你越宠她,她越得瑟,以为你离不开她,主动权被她掌握的时候,她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我就是前车之鉴。”丁骁对女人婚后的种种表现再熟悉不过,当初他就是这么过来的,最后闹到离婚。

    钟奕铭道:“我也没得罪她呀,不就是让她帮我熨熨衣服,她让我自己熨,你见过大老爷们儿自己熨衣服的吗,我长这么大,熨斗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就是,咱是爷们儿,能做那些老娘们儿做的事吗,你一回纵着她,以后都得由着她性子来,媳妇儿娶来是干嘛的,她们嫁汉子穿衣吃饭,我们娶媳妇儿也不是当祖奶奶供着的,我家里保姆几个、勤务员几个,没让她干一点活儿,她还整天嫌我这个那个。”

    丁骁可找着机会发牢骚了,狠狠的抽打壁球,结果一个不当心,球弹在他脸上,顿时鼓起一个大包,疼得他哇哇直叫。

    “你怎么了这是,干嘛使那么大力气。”钟奕铭见他半边脸都肿了,赶紧把他扶到一旁。“妈的,连球都欺负我。”丁骁把球拍扔到一边。钟奕铭担心的看看他眼睛,还好眼球没事,只是眉骨附近有点淤青。

    “去医院看看吧。”钟奕铭提议。“没事儿,回去拿冰块冷敷一下就好了。”丁骁不当一回事,他当兵的时候受点皮外伤简直是家常便饭,伤的重不重他自己知道。

    “啊呀,你这半边脸都肿了,不去看看能行?去看看吧,去我妈她们医院。”钟奕铭怕丁骁被球砸出脑震荡。丁骁鼓着嘴:“我不去301,万一给熟人看到,不定以为我是怎么受的伤呢,丢不起那人。”

    “死要面子,从小你就这样。”钟奕铭嗔怪的说,两人到休息区喝水。丁骁不屑的嘴角一挑,哧一声:“你就不是?让你回去跟你们老头子陪个罪,你就是不去,我真不知道在外面替人打高级工有什么好。”

    “我乐意。”

    “你那小美妞儿呢,你搞得定她吗?人让你睡客厅,你还不得乖乖的去睡。”

    “谁睡客厅了,我一直睡床,你自己被踹到客厅去当厅长,就当全世界的男人都跟你一样。”

    “碰都不让你碰,跟睡客厅有什么区别。看来你是没把她睡舒服,你把她睡舒服了,她肯定舍不得让你睡客厅。”丁骁怪眉怪眼的笑。从小他和钟奕铭就喜欢互相损对方。

    钟奕铭给他一拳:“你丫皮痒!”虽说他对梅朵真没辙,可也不能任由别人诋毁他男性尊严,尤其是床上那点事儿,开不得玩笑。

    丁骁光荣负伤,半边脸肿的不成样子,疼的直咧嘴,怕被人看笑话,只好捂着脸,这一来就影响了视线,钟奕铭只得扯着他胳膊,免得他再跌了碰了,俩大男人拉拉扯扯,引得众人侧目而视,纷纷感叹,如今这年月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大街上就敢扯。

    钟奕铭开车送丁骁回家,问他用不用通知他前妻。“我给云槿打个电话吧,你这样没人照顾你不行。”“行。”丁骁此刻只觉得眼眶周围疼痛无比,把他送到哪儿都行。

    钟奕铭打电话给丁骁的前妻孟云槿,告诉她,丁骁打球时受了伤,差点就失明了。“你怎么瞎说呀,我哪里要失明了?”丁骁嚷嚷。

    钟奕铭向他挤挤眼睛,示意他不要高声,等他和云槿把话说完。摘下耳机,钟奕铭告诉丁骁:“云槿说,让把你送到她家,她下班以后接了嵩嵩就回家。”“这还差不多。”丁骁高兴地摇头摆尾,钟奕铭这小子越来越贼了。

    车开进海军政治部家属区大院儿,钟奕铭忽然把车往边上拐了个大弯,害的丁骁的头差点碰到车窗,气道:“你开的这什么车呀,怎么好好地急转弯?”

    “看到我二舅的车刚过去,我得避着他。”钟奕铭等他二舅程晋衡的车开走了才重新把车开上道。程晋衡原先在海军政治部担任领导,之后才调任总参,此时过来大概是探望什么人,听说前几天有位老部长去世了,大概就是为了这事。

    “那是你二舅,又不是老虎,你怕他做什么。”丁骁很不理解他的行为。“我二舅比老虎可怕。”钟奕铭浑身一哆嗦。

    从小他就怕他二舅,小时候有一次他跟妈妈到二舅家的军区大院儿玩,因为大人不答应他要求,他就赖在地上打滚,被他二舅把他挂在废弃的坦克车上一上午,害得他差点尿了裤子,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当着他二舅的面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天理循环,总是yy别人,也有被人yy的一天。

    挺住~我借你一根拐杖~

    ☆、第 52 章

    钟奕铭尽责的把丁骁送进家门,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包好了给他冷敷,走的时候看到鞋柜里一排男鞋,调侃道:“你这儿什么都齐的呀,看来没少在云槿家蹭吃蹭喝。”

    “什么叫云槿家,这里是我给她找的房子,是我家。”丁骁死不承认跟云槿已经闹到离婚。“得,你好好养伤吧,我走了。”钟奕铭告辞而去,结果刚出楼道就看到孟云槿抱着个胖小子急匆匆的往家赶。

    “你动作可够快的。”钟奕铭笑道。孟云槿只顾担心,没跟他客套,问他:“丁骁还好吗?嵩嵩,叫叔叔……”“叔叔……”嵩嵩很听话的叫钟奕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睛和他爸爸一样明亮有神。

    钟奕铭逗了逗丁骁这个胖儿子,向孟云槿道:“打球不小心,被球给打了,成熊猫眼了,我让他去医院看看,他偏不肯去,非要回家。”

    “爸爸,爸爸,我要看爸爸……”嵩嵩赖着挣脱妈妈的怀抱,飞快的往楼道跑,三岁多的小人儿,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活泼可爱,甭提多好笑了。

    “嵩嵩……别跑,奕铭,不送你了,我得先去追那小子。”孟云槿眼看着儿子跑远了,赶紧去追。钟奕铭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母子俩儿,等看到她抱着儿子进了电梯才离开。

    淅淅沥沥的春雨下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梅朵想起前一天晚上听到钟奕铭在书房咳嗽,猜到他是感冒了,连日的操劳、睡觉总在半夜,他不生病才怪,想着要去药房买点药回家,最好再去超市买点菜,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

    不如去他公司门口等他一起下班……有了这个想法,梅朵很兴奋,这些天他俩一直冷战,也该是时候和解了,同一屋檐下生活的两个人,闹矛盾也不能闹太久。没有给钟奕铭打电话,梅朵坐车去他公司,他周五通常不会加班,她知道。

    钟奕铭刚主持完一个会议,从会议室出来回自己办公室,看到秘书坐在外间,向她道:“我有点感冒了,你去帮我买一盒感冒药。”秘书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却是半天不动。钟奕铭起先没领悟,隔几秒才想到,自己还没给她钱,掏出钱夹抽出一百元给她。

    半个小时后,却是夏檀把感冒药送了进来,知道钟奕铭好奇,夏檀解释:“我在电梯里遇到你秘书,她说要去给你买感冒药,正好我也要外出,就代劳了。”

    “真会偷懒。”钟奕铭腹诽一句。他现在这个秘书跟玫瑰简直没法比,玫瑰从来不用他提醒,就能把事情想在前头,玫瑰听到他打喷嚏,就会主动送药进来,所以那时他给玫瑰的薪水是全集团上下秘书里最高的。

    “别指望秘书什么都听你的,你又不是她大老板,斯蒂文的秘书也不是事事包揽。”夏檀知道钟奕铭心思,淡淡一笑。斯蒂文是他们公司中国区总裁,位高权重尚且如此,他一个高级经理别扭什么。

    翻了翻夏檀送来的文件,两人就手上的项目商讨了一会儿,夏檀道:“我的车昨天送去保养了,下班的时候能搭一下你的车吗?”“你住哪里?”钟奕铭随口问,并没有想太多。夏檀告诉他一个地址,钟奕铭想了想,离他家很近,搭她一程无妨,答应了。

    下楼的时候,钟奕铭告诉夏檀,客户增发新股的申请和相关资料已经提交证监会,只等监管部门审批过后,核准文件一下发,就可以对外公开发行。

    “法务部的流程审核的怎么样了?”钟奕铭问。夏檀道:“他们已经看过了,说没有问题,客户近三年来没有涉案金额巨大的官司,普通的民事诉讼不影响增发,只是我对他们的持续盈利能力倒不是很乐观,平均净资产收益率刚过六个点而已。”

    “我上回去杭州时就感觉到他们的财务经理是个滑头,把给银行的一套报表给我们看,虚报利润肯定是存在的。”钟奕铭思忖着,没有看到梅朵就在公司楼下等他。

    远远看到一个女孩儿打着伞站在公司楼下的花坛边上,看到他俩过来似乎要迎上来,夏檀灵机一动,装作踩空了楼梯,身子一歪。钟奕铭以为雨天地上滑,她穿着高跟鞋不小心扭了脚,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

    梅朵远远的看到钟奕铭和一个女人并肩而行,两人甚至合打一把伞,心里正纳闷那女人的身份,却见她脚下一滑,倒在钟奕铭身上,而钟奕铭竟然还扶着她,外人看来,好像在抱她。

    切!梅朵冷哼一声,转身而去。钟奕铭已经看到她,知道她是误会了,只得跟夏檀道歉:“对不起,我女朋友来了,不方便送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说罢,他把手里的伞给夏檀,自己跑去追梅朵了。

    夏檀接过伞,站在原地看他俩的举动,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看来钟奕铭是有的解释了,那女孩儿看起来很任性,根本不理会他,只顾自己往前走,他冒着雨追她,好不容易才把她给拦住。

    打电话给司徒慧蓝,夏檀告诉她,她见到梅朵了:“那女孩儿挺任性的,经不住挑拨。”“你别小看她,她很有手段。”司徒慧蓝冷冷道,对梅朵和钟奕铭的恨意,深深的扎根在她心里。

    “我当然知道,人不可貌相,尤其那种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自以为青春无敌,能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我会想办法进一步试探。”夏檀说完这话,挂断了手机。

    钟奕铭进公司不久,就有个自称是他前女友的女人找上她,开出不菲的价格让她替自己展开报复,报酬对她这样的上班族来说是天文数字,她在这一行做几辈子也赚不到那些钱,于是她答应了,附加条件是事成之后帮她办妥移民。

    处心积虑的接近,现在看来初见成效,钟奕铭并非对方提供的资料里说的那样刻板、不近人情,事实上,他在与人相处的时候虽然闷了一点,依然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也许他不像有些男人那样浮浪、容易勾引,但她已经渐渐的摸清他的脾气,公子哥儿就是公子哥儿,他的毛病还是挺多的。

    在她夏檀的人生里,还没有搞不到的男人,只有不肯下的工夫,既然对方喜欢斗智斗勇,那她不妨跟他过过招。

    “你闹什么闹,那是我同事。”钟奕铭气得不行,可还是强压着怒火跟梅朵解释。梅朵见他满脸的雨水,西服也湿了一大片,想起他在感冒,把伞分给他一点,心里却跟他怄气,不肯理他。

    两人默默的上了车,钟奕铭拿纸巾擦擦脸,头发上都在往下滴水。“来找我怎么也不说一声?”钟奕铭嗔怪的问。梅朵瞅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一盒感冒药给他,他刚要接,她扔到他手里。

    原来她冒着大雨来找他,是为了送药给他,只不过这丫头别扭,不肯打电话只知道傻等,钟奕铭讪讪的拿着药,解释:“那真的是我同事。”梅朵还是不说话,直觉告诉她,他的这个女同事对他不怀好意。

    “对不起……”手掰着梅朵的肩,钟奕铭希望她能转过身来,她却往里一偏,躲开他的手,他叹了口气,知道这丫头闹别扭的时候,脾气倔得很。

    不管自己有错没错,女人生气的时候,不能不哄,钟奕铭手上使了点力气把梅朵掰过来抱着:“不生气了啊,是我不好,乖一点……”在梅朵脸上吻了吻,想往下吻上唇,却见她眉眼倒立,一副夜叉表情,很显然是余怒未消,只得悻悻的作罢。

    心情不好,也没心思去超市,回到家里,梅朵从冰箱里随便找了点吃的凑合做了一顿晚饭,就到书房上电脑画自己的插画去了,彻底不理钟奕铭。

    钟奕铭自觉理亏,老老实实到厨房刷碗补过去了,不常干家务,沾了洗洁精的碗滑不溜秋,不小心cei了一个。梅朵在书房听到动静,跑过来看看,见肇事那家伙正把水池里的碎瓷片捡出来往垃圾桶里扔,就知道他不干活则已,一干活准得搞破坏,想骂他一句笨蛋,又忍住了。

    见梅朵冷着脸走了,也不安慰自己一下,钟奕铭既生气又不甘心,故意把锅碗瓢盆碰出声音,可惜的是,这招也不管用,梅朵并不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钟奕铭自己反而划伤了手指,想找创可贴却找不到,问梅朵,又赌气不愿去,灰溜溜的在厨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眼看着手指不停的往外渗血,只得悻悻的穿好外套出门去买。

    在书房里画了一个多小时,梅朵想起还有一堆衣服要熨,打起精神走到客厅里,把熨衣板摆好了,抱出一堆衣服一件件的熨,钟奕铭的衬衣和西裤多的眼花缭乱,她熨了整整两个小时。

    他一点也不体贴,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滴落在他衬衣上,衬衣刚被熨斗熨热了,泪水滴上去,很快就起了白雾,恶念顿生,很想学电视里那些人那样,把他这件高级定制的衬衣烫个大洞出来,想想又算了,几百欧元一件的衣服,烫坏了多可惜,自己就是心太软,才老是会被他欺负。

    季采薇打电话来,问梅朵第二天有没有空跟她去逛街。“我……”梅朵刚想说自己要回家做饭给钟奕铭吃,转念一想,凭什么给他做饭,饿死他算了,答道:“有啊,咱逛一晚上,逛累了就在外面吃。”

    “在外面吃?那你老公怎么办?”季采薇纳闷的问。梅朵每次跟她逛街都是急匆匆的,看不了几家店就嚷嚷要回家,说老公要回家吃饭。

    “什么老公,野男人而已,管他吃不吃的,饿死也不干我的事。”梅朵脱口而出。“得,昨天还老公长老公短,今天成野男人了,这么快就嫌弃他了?”季采薇大笑。

    “何止嫌弃,简直想消灭他,保不齐我回头就去买一包毒鼠强。”梅朵只要一想起钟奕铭下午对自己发火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季采薇忙阻止:“可别,万一毒不死,毒哑了毒呆了,成了你一辈子的累赘,直接去厨房提着菜刀出来,手起、刀落,干净、利索。”

    “对,就这么干!”

    雨早停了,钟奕铭买了创可贴之后沿着马路往前走,都市的夜晚五光十色,雨后的空气也很新鲜,不想立刻回家,只想这么一个人散散步。

    回想一下,他和梅朵在一起这么久,这回似乎是第一次闹别扭,相爱容易相处难,生活在一起才发现对方的思想有时候跟自己相差十万八千里,他算是领教了,梅朵看起来虽然清纯可爱,脾气可真是要命,竟是一点也不肯退让的。

    转念又一想,那个夏檀也够讨厌,早不滑倒晚不滑倒,非得当着梅朵的面滑到……当着梅朵的面……是了,那女人是故意的,钟奕铭这么一联想,猜到了夏檀的动机。这些年在他身边搞鬼想引他注意的女人不少,他早也见怪不怪,只是梅朵……嗨,丁骁说得对,女人就没有不爱吃醋的。

    作者有话要说:野男人!哼╭(╯^╰)╮

    ☆、第 53 章

    看到路边有个男人蹲在那里抽烟,钟奕铭烟瘾也上来了,摸摸口袋,并没有带烟下来,想去买一包,这附近又没有便利店,只得忍着。

    那男人看他百无聊赖似的,站起来递了支烟给他:“你也跟老婆吵架了?”钟奕铭嗯了一声,把烟接过去,就着他的手点上:“倒也没吵起来,就是闹别扭不理我。”那男人笑起来:“我媳妇儿也这样,只管做自己的事,无视我的存在,跟猫说话都不跟我说,还使劲刷我的副卡。”

    钟奕铭苦笑一声,跟那男人闲聊了几句。同病相怜,连陌生人也能说得上话了,抽完这支烟,他才打道回府。

    瞎逛一晚上,回到家已经快一点钟,客厅里漆黑一片,梅朵这犟丫头,故意不给他留灯,让他摸黑,脚不知踢到什么东西,疼的不得了,他咝咝的吸了口气,一瘸一拐的回卧室。

    梅朵并没有睡着,感觉到他掀开被子上床,到底男人身子重,他从来也不会轻手轻脚,半边床板都要被他压塌了似的,等他睡安稳了,床才恢复正常。

    连抱也不抱她,真差劲!他都好久没抱她也没亲她了,梅朵暗自懊恼,习惯了抱着他睡,习惯了他温暖的体温,同床异梦的时候才发现,被自己心爱的人冷落的滋味有多难受。

    夜半时分,梅朵一觉醒来,越想越气,抓起靠枕就对着钟奕铭一通猛打,他居然敢两三天不跟她说话,跑出去乱逛就算了,回到家就睡觉装哑巴。

    “唔……唔……”钟奕铭被打醒了,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好不容易把梅朵手里的靠枕给抓过去扔了,大叫一声:“你丫的大半夜想干嘛,疯婆子!”梅朵又抓起一个靠枕打他脑袋。钟奕铭被彻底激怒了,翻了个身坐在梅朵身上,把她双臂按住,脱下睡衣牢牢的捆了起来。

    “你要造反了,小东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嗯?”钟奕铭轻拍梅朵脸颊,说一句又拍一下:“怎么不说话,刚才打人那劲头儿哪儿去了,不是想谋杀亲夫吗,你来杀我呀。”

    梅朵用尽浑身力气想挣扎,可始终被他压着,饶是她练过武术,在体力上依然不是男人的对手,嘴上却不依不饶:“大混蛋……讨厌鬼……”

    “敢骂我,活的不耐烦了吧,小样儿,你再骂一句试试。”钟奕铭见她倔强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手在她脸上轻抚,舍不得真的扇下去,只是逗她。

    梅朵扭来扭去,力道比一般女人大多了,钟奕铭差一点就按不住她,好在他身高体力都占上风,不一会儿就把她耗得筋疲力尽。

    听到梅朵细微的哭声,钟奕铭才俯下身去,解开绑着她手的睡衣,抱紧她身体,吻在她脖颈间,无赖的笑:“想要你就直说嘛,半夜把我打醒了,总不见得是要做贼。”

    她脸上是濡湿的,靠的近了他才感觉到,怎么真哭了,他只得哄她:“哭什么?半夜三更的别哭了好不好?”她还是哭,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在雁京,只有他一个亲人,他却一点也不体贴,她很想回老家去,老家至少还有妈妈。

    眼泪永远是征服男人的利器,她委屈的抽泣终于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对,捧着她小脸吻上去:“宝贝儿,你又怎么不满意了,别哭了好不好,乖,哭多了对身体不好。”哄了半天,她还在抽泣,却把他心中的欲`火给勾了上来,轻轻解开她衣服,开始摸索。她怪他讨厌,指甲狠狠的掐他,他也不在意,一一抚过她身上所有的敏感带。

    “你的手怎么了?”梅朵好奇的把钟奕铭的手抓起来看看,却见他手指上包着纱布。钟奕铭可算找到机会诉苦了,添油加醋:“手破了,洗碗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

    难怪他跑出去一晚上不见人影,原来是到附近的医院处理伤口去了,家里有现成的药箱,创可贴、红药水和纱布也都是齐的,不知道用,非要舍近而求远,梅朵想了想,猜测他应该是没找到药箱,又不甘心问自己,所以才会跑出去,心里偷笑。照他以前的脾气,干活弄伤了手一定会跟她撒娇,求安慰求抱抱,她不理他,他得委屈的不行吧。

    也许是之前憋得太久,两人很快进入状态,吻在一起难分难舍,激情四溢、爱如潮水,姿势换了好几样仍觉不尽兴,干脆从床上滚到地板上,又做了一次。

    落地玻璃窗外,月色如银,城市的夜色尽在脚下,当初他们选中这房子,就是看中了卧室的落地窗,楼层高且无遮拦,到了夜晚关上灯,仿佛在云端的星光里**,那种感觉飘飘欲仙。之前对对方种种的不满,都在这一场漫长的甜蜜中消弭于无形。

    “告诉我,你刚才哭什么,我委屈你了吗?”钟奕铭爱怜的问怀里的人,知道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哭。梅朵小脸贴在他肩头,像小猫那样呜噜着:“你不帮我做家务,什么都让我做,当我是个佣人。”

    钟奕铭皱眉,抚摸她光洁的背:“我不早说了,请个钟点工来做家务,你就是不肯。”“请钟点工太费钱,还得看着。”梅朵不答应。

    “我又不是养不起你,那么省干什么。”钟奕铭对梅朵的节省有点难以理解,尽管他现在不是阔少爷了,可也有近百万的年薪,又不是养不起她。“你就是花钱花惯了,不知道节省,以后用钱的日子还多着呢。”梅朵报怨一句。

    “以后用钱还可以挣,眼前我们不缺钱。”钟奕铭拿定了主意,要雇个钟点工,替他们收拾房间、洗衣服,这样他和梅朵都能安心工作。

    商量好家务的分工,梅朵给钟奕铭定规矩,饭他可以不做碗必须刷,衣服可以不洗但必须拖地,家里大扫除的时候,他也得帮忙。

    “我觉得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心理上蔑视我,觉得我是个女人,我的事业没有你的事业重要,当然,这是很多男人自私的想法,不是只有你才这么想,所以我决定正本清源,从根子上断绝你这种错误观念。”

    通过这次两人闹矛盾时钟奕铭说的话,梅朵认识到问题的根源还在他的思想,从小了说,他对她的能力有所怀疑,从大了说,他这叫歧视劳动妇女,这是很严重的罪行,必须加以纠正。

    梅朵把手机里自己的

    工作表给钟奕铭看,又把自己对职业的规划描述给他:“我准备用三到五年的时间积累经验,等我有了点名气,我要自己开工作室,不再替人打工,耗费我的艺术生命。”

    钟奕铭见她说的一本正经,忍不住笑:“你这是要给我上课洗脑?”梅朵嘟了嘟嘴,按着他肩,不许他笑:“我是希望你知道,你除了爱我,还得尊重我,狎昵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我爱的人,从心理上尊重我以及我的职业。”

    看这小东西很认真的样子,钟奕铭倒是不笑了,点了点头,到底是在社会上历练了一段时间,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开始要主权要平等了。

    “我没不尊重你啊,我之所以说要请钟点工做家务,是想让你不必那么劳累,我是爱护你,也是希望你把精力多分一点给我。”钟奕铭亲昵的把梅朵搂在怀里,两人在被窝里说悄悄话。梅朵浅浅的笑:“那我以后加班回来晚了,你不许甩脸子给我看,不然我累了一天,回来你再给我气受,我会爆发的。”

    “以后你回来晚给我个电话,我去接你。”钟奕铭一直想给梅朵买辆车,梅朵没同意,她上班的地方离家倒不是很远,开车的话,万一遇到堵车反而耽误时间。

    这以后,他们雇了一个钟点工,隔一天来一次帮他们打扫房间、洗衣服,家庭问题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能用钱解决的矛盾就不是矛盾,梅朵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钟奕铭表现的还不错,对他偶尔的偷懒也就不那么计较。

    夏檀的事,梅朵一直记着,少不得跟钟奕铭耳提面命,钟奕铭自己也不是没察觉到那女人的刻意接近,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在考虑,能回避就回避,别说办公室恋情他一向不赞成,就说他已经是有女友的人,也不该跟别的女人太过接近。

    然而,工作上的接触总是不可避免的,总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钟奕铭本以为一次两次无视对方的暗示,对方就会知难而退,哪知道夏檀竟然是个例外,她并不纠缠,却始终关注他。这种女人很厉害,轻易不能惹,钟奕铭心知肚明,只能自己提起注意,不要着了她的道儿。

    这天傍晚,钟奕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梅朵正在客厅里等他,看到他进来跑上前跳起来搂着他脖子:“蝈蝈儿,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见她一脸兴奋,钟奕铭原本有些阴沉的脸恢复了点兴致:“什么事?”

    梅朵告诉他,她在某个网站连载的插画故事被某个文化公司看中,有机会集结成册出版。“就是我原先跟你说过的《轮回》,前世今生系列插画,里面那个男主角蝈蝈儿,是照你的样子画的。”梅朵亲了亲她们家亲爱的,是他给了她创作的灵感。

    “好啊,能出版了当然是好事,我作为原型,有什么奖励吗?”钟奕铭由衷的感到高兴,梅朵有多努力,他一直看在眼里。梅朵点点头:“你明天早点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光是好吃的还不够,最好你给我生个宝宝。”钟奕铭看玩笑的说。生宝宝,也太早了吧,他俩还没结婚呢,她才二十三岁,不想那么早就生。

    “要生宝宝的话,咱俩得先结婚,然后开始存钱,宝宝很花钱的。”梅朵若有所思的说。钟奕铭往沙发上一趟,惬意的把腿放在茶几上:“那还是等等吧。”“怎么,你不想结婚?”梅朵狐疑的瞅着他。

    “傻丫头!”钟奕铭摸摸她脑袋。他不是不想结婚,而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结婚,他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他的家族承认她,把她带进他的生活圈,这需要一个过程。

    “程煜跟我说,她找你去做美容逛街,你怎么不去?”钟奕铭想起前两天表妹的电话,忍不住问梅朵。梅朵愣了愣:“她们去的地方都很贵的,一张美容年卡就要好几万,买衣服也都是好几千一件,太贵了。”

    “贵有贵的品质,每个阶层有每个阶层的消费观念和水准,我让你多跟程煜出去玩玩,一方面是让你多接触接触人,另一方面也是开拓一下眼界。”钟奕铭始终觉得梅朵在这方面有所欠缺,她的生活习惯太随性了一点。

    梅朵叉着腰笑:“你错了,大错特错,品味这东西见仁见智,cobsp;el说,时尚千变万化,只有风格永存,我的个性就是我的风格,你永远也不要怀疑我们学美术出身的人的品味。”

    钟奕铭见她一副自信的神情,笑道:“el也说过,女人应该优雅而惊艳,不如你什么时候惊艳一回给我看看,我们公司周年纪念日快到了,你捯饬捯饬我带你去。”

    “我不喜欢那种场合,一个个衣冠楚楚却是言语无味像个提线木偶,你自己去吧。”梅朵才不喜欢这种商务应酬,宁愿窝在家里当宅女。

    钟奕铭却不答应:“必须去,以后这样的场合不会少,你得适应,这么说吧,如果你将来出名了,成了有名的插画家,难道你始终躲着不见人?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就不要怕抛头露面,社交也是一门艺术,别小看它。”梅朵自然猜得到他心思,垂首凝思,点了点头。

    钟奕铭摸了摸口袋,想掏出烟来抽一支,他一向很少抽烟,但自从到投行工作,抽烟的时候越来越多,心烦会抽、熬夜也会抽。梅朵看到他动作,猜到他是在找烟,扑到他身上阻止:“不许抽烟!”她最讨厌闻烟味了。

    “我就抽一支,好不好?”钟奕铭有些疲惫的摸摸梅朵的背。梅朵搂着他脖子,亲他:“不好,回家了就不许抽烟。”眼珠转转,问他:“亲爱的,你有什么烦心事,说给我听听。”“说了你也不懂,都是工作上的事。”钟奕铭很少和梅朵谈起他的工作。

    梅朵没有说话,跑回书房去了,好半天也没出来,等她出来的时候,钟奕铭见她手里拿着一张白纸,纸上似乎画了什么。

    ☆、第 54 章

    接过去一看,梅朵画的是两个卡通小孩儿,一男一女,手牵着手往前走,底下还写了几行字:“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钟奕铭很感动,搂着梅朵:“这是你说的?很有哲理呀。”“莫泊桑说的。”梅朵抿嘴一笑:“有些事情,你闷在心里不肯跟我说,我怎么帮到你呢?”

    钟奕铭见她挺认真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暖,抱着她狠狠的亲了亲她,告诉她,他们帮客户提交给证监会的申请被驳回了,必须在规定期限内整改,否组将会影响客户的增发计划。

    “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梅朵关心的问。钟奕铭摇了摇头:“还不知道,今天下午刚接到通知,明天下午副总裁要过来替我们开会,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一旦出现问题,责任不小。”

    梅朵对投行的工作知之不详,只知道他们是负责上市公司的证劵发行、承销,为客户的投资和项目融资做分析评估,属于资本市场金融中介的一种,因此一听说证监会驳回了申请,就知道事情肯定不那么容易解决,所以他才会这么烦恼。

    “如果程序是合法的,那么就是项目细节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你可以跟监管部门沟通沟通,他们驳回申请的理由,我觉得对于监管部门来说,最重要的评判标准应该是项目的合法性,合理性还要排在其后。”梅朵客观的提出自己想法。

    钟奕铭笑了笑,这小东西说的挺有道理,额头顶着她额头:“我已经跟法务部的人说好了,重新审核流程。明天把我的卡拿去,买一套晚礼,公司的周年庆,我希望你能给大家好印象。”

    “我会好好打扮的。”梅朵理了理头发,站起来去厨房给钟奕铭弄点吃的,料想他加班到这个点,肯定会饿。

    餐桌旁,两人对坐,钟奕铭吃着香喷喷的牛肉面,梅朵陪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叠着手里的纸巾。吃完了,钟奕铭边刷碗边跟梅朵倾诉心声。

    “这半年在投行工作,我也渐渐发现一个道理,若要安生立命,非得先把自己放低到尘埃里不可,否则总有人看不惯你、明里暗里跟你过不去、灭你的威风,与其等别人下手,不如自己先把自己踩烂了,别人气顺了,嫉妒心也就没了,我也才能真正做点事情。”

    梅朵听出他有点消沉的意思,心中很不安,凝视他背影:“你又不是人民币,当然做不到人人喜欢,越是心高气傲,越有人想把你踩低,等你去跟他们争一时意气,他们会想尽办法把你变成同类,到头来你会发现,自己和他们一样面目可憎,人最怕在某个环境里被同化。”

    钟奕铭扭过头看梅朵,向她微微的笑:“所以我才觉得你珍贵,我希望你一直保持这样的本性,不会迷失。人既不能太自我,也不能失去自我。”

    梅朵站起来,把桌子上的杂物清理干净,向钟奕铭道:“我早就想通了,在社会上做事,除了至亲至爱,谁会真正在乎我,更多的是冷眼旁观。与其让琐碎的人际关系磨掉我的心气儿,不如忽视那一切,我把事情做好了,别人就算对我诸多挑剔,也少了站得住脚的理由。”

    钟奕铭听到这话,心中感慨万千。不管他在外面有多累,有家里这个人懂他,那就够了,谁能奢求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两人住在一起这么久,虽然也有不愉快的时候,可大多数时间是好的。

    夫妻间也是这样,多想想对方的优点,少计较缺点,思想理顺了,两人的关系自然也不会差,相处之道,是一门平衡的艺术,揪着对方缺点无限扩大,只会把关系越搞越坏。嫌对方这不好那不好的时候,先拿镜子照照自己,是否完美无缺?

    这是钟奕铭第一次带她出席社交场合,梅朵知道重要性,第二天便约了季采薇一起逛街,要买一件合适的衣服。

    季采薇道:“既然是公司酒会,那必须穿的正式一点,我有个学生家长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请我到他家参加过一次party,那个气派啊,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同,穿的不怎么样的,都没人搭理。”

    梅朵道:“我穿白色好不好?看起来清爽。”“白色不亮眼,你得穿的亮眼一点,可是又不能老气,还是穿红色系吧,你这么年轻,又高挑,穿亮色一定好看。”季采薇拉着梅朵进一家店,让她试一件酒红色曳地长裙。

    梅朵穿上以后,倒是很漂亮,季采薇摇摇头:“有点老气了,换个短的吧。”梅朵自己选了一件玫瑰紫色斜肩齐膝小礼服,裙摆有层叠的褶皱,穿上以后从试衣间出来,季采薇眼睛都直了,直嚷嚷:“就这件,就这件,格桑梅朵,你穿上这个颜色太美了,一百万也得买这件。”

    梅朵见她夸张的大叫,只是笑笑,转身去照镜子,效果确实不错,只要把头发再弄的漂亮一点,肯定惊艳。季采薇走到她身后,叉着腰左右端详:“你这脖子光着也不行啊,让你家野男人给你买一套首饰吧,好衣服得配像样的首饰,这个颜色,配钻饰好看。”

    “什么野男人!”梅朵瞪着季采薇,不能容忍有人这么说她亲爱的。季采薇嘴巴一歪:“上回也不知道是谁,跟我说要买毒鼠强毒死家里的野男人,怎么着,刷爆他副卡的时候觉得他跟你一家亲了?”

    梅朵自讨没趣,讪笑着不说话,心里却在盘算,这小礼服要五万多,再买钻饰的话,预算超支了,灵机一动,想着不如去找程煜借一套,料想她那样的千金**,首饰肯定非常多。

    程煜接到梅朵的电话,听她说明来意,倒是很热情,主动开车去接她到自己家。进了程煜的卧室,梅朵眼前一亮,从未见过这样奢华的卧室,真像是进了欧洲的皇宫一样。

    程煜把梅朵带到自己的衣帽间,打开装首饰的红木首饰盒,让梅朵自己选一套合适的,那一片明晃晃亮闪闪,把梅朵眼睛都闪花了,看了半天,竟是每件都特别漂亮,不知道该选哪个好。

    拿起一条款式简单的钻石项链,梅朵看了看,镶了一圈钻的环形,下面挂着一颗做成花朵型的吊坠,跟她的礼服倒是很搭,于是道:“程煜姐,我就借这个吧。”程煜看了一眼,赞道:“你眼光不错,这是我爸送给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法国知名设计师的作品,全球仅此一件。”

    高高兴兴的借到了首饰,梅朵回到家里把项链戴在脖子上比量,想着自己该做个什么发型。盘发太老气,直发又有些单调,不如用卷发器吹成大卷儿,年轻的女孩子,还是青春一点好看。

    “你把那裙子穿给我看看呀,买回来一回也没穿给我看。”钟奕铭看到梅朵坐在梳妆台前,忍不住道。梅朵扭头一笑:“到时候再穿给你看。”“还卖关子!”钟奕铭哼一声。

    等到了晚宴那一天,钟奕铭早早离开公司,回家接梅朵,梅朵正拿着吹风机和卷发器自己弄头发,听到他进来的声音,喊道:“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钟奕铭见她头发都没弄好,不禁有些着急:“你这头发怎么回事呀,不能去店里找发型师弄呀?”“我自己弄也可以的。”梅朵狡辩,去发廊多费钱,简单吹一个发型就要好几百,何苦把钱给人家挣。

    “你那件衣服不是山寨的吧?”钟奕铭好笑的问。梅朵听出他在嘲讽自己,气他:“就是山寨的,在小店里淘的。”“真的假的?”钟奕铭跳起来,这么重要的场合,穿个山寨礼服像什么样子。

    梅朵见他激动的样子,觉得他傻的可爱,一点也经不住骗,忍不住笑他:“瞧你那傻样儿,我把你的卡刷了五万多,你不知道?”“五万多,凑合了。”钟奕铭点了点头,这个价位以他目前的收入来说,还算可以。

    梅朵弄好了头发,在钟奕铭追随的目光里走进卧室,把门关上,不让他看到自己换衣服,要给他一个惊喜。等她从房间里出来,走到他面前亮相,他惊讶的目光让她很满意。

    玫瑰紫色映衬她肌肤胜雪,胸口的设计很经典,让她不怎么丰满的胸部线条突出了很多,这身衣服简直像为她量身定做,衣料非常贴身不说,长度也是恰到好处,让她看起来清纯中带着妩媚。

    钟奕铭想也没想就把手放到她胸口,梅朵打开他手:“干嘛动手动脚的。”他才不管她的抗议,直接把手伸进去摸,却只摸到胸贴,捏了她一下,梅朵在他心口又是一捶。

    手滑到她锁骨,托起项链坠子:“这项链不错,哪来的?”“跟程煜姐借的,我聪明吧。”梅朵嫣然一笑。钟奕铭点点头,却有些心酸,要不是自己离家出走,怎么会委屈她跟别人借首饰,他肯定会给她买很多首饰,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怎么了,发什么愣?”梅朵推了推他胳膊。钟奕铭振作起精神,拥着她:“我会努力挣钱,给我的姑娘买花儿戴。”梅朵笑起来,轻抚他脸颊:“我自己也可以挣的,不想让你太辛苦。”

    梅朵第一次跟着钟奕铭在社交场合亮相,取得了不错的效果,甚至连总裁斯蒂文也注意到了她,主动跟她打招呼。钟奕铭把梅朵介绍给他,他跟梅朵说了好几句话。

    出席酒会的皆是雁京城里的商贾名流,其中很多人跟钟奕铭熟识,不是这个总裁,就是那个董事,既有叔叔伯伯辈,也有平辈,虽然钟家并未对外公布,可很多人还是知道钟奕铭离职的原因,是为了一个女孩儿跟家里闹别扭离家出走,此时见他臂弯里挽着的梅朵,不禁感叹,果然是红颜祸水,和钟奕铭站在一起,真真是一对璧人。

    “想跳舞吗?”钟奕铭搂着梅朵的腰问她。梅朵眼珠转了转,很小声:“我不大会。”“我教你,跟我来。”他带她到边上,既可以教她跳舞,又不引人注目。

    一上来就是高难度的探戈,有钟奕铭带着,梅朵学得倒也不是很吃力,他让她转她就转,让她滑步就滑步,随着音乐,彼此身体紧贴、很有节奏的舞步交错。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单臂就能让她转圈,她感觉自己被抛出去,但下一秒又重新回到他怀里,距离时近时远,令心跳时时加速。

    他的眼神深邃迷人,微笑和动作却带着一丝雅痞劲儿,周围人影憧憧,他却是一道让人看不够的风景,大气而精致,这一曲探戈跳下来,梅朵觉得自己心都要醉了。

    “不难吧,你多练练就不觉得难了。”钟奕铭搂着梅朵的腰,跟她耳语。梅朵兴奋的心扑扑直跳,额头亲密的贴着他下巴:“我都被你转晕啦,回家你再教教我。”

    两人贴面曼舞,钟奕铭的视线在人**逡巡一圈,低头跟梅朵说:“你看大厅里这些人,个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可谁知道,他们中相当一部分人家世普通,是从最底层打拼出来的,背景只能是先天条件,个人成功与否还是要看能力,梅朵,总有一天,你会跟他们一样,在自己的领域里出类拔萃。”

    有了心上人的鼓励,梅朵自然是万分感动:“你真的相信我会成功?”“我相信。”钟奕铭微笑着和她视线交叠,跟着音乐调整步伐,由探戈转变为华尔兹,手亲昵而又随意的托着她下颌:“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就能把一切做的很好,你今天的表现就很好,只要你再多一点自信。”

    嗯,梅朵把脸靠在他肩上,在他的怀抱里,她觉得自己有披荆斩棘的勇气,他带她走进一个华丽的世界,她只有把握好自己,才能与他匹配。

    其实她观察了这么久,也早就发现了,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如果没有好的背景,就要有好的品味,这两样都欠缺的话,有个好性格也招人喜欢,背景性格品味什么都没有的人在哪个圈子里都混不下去。

    跳了两支舞,两人离开舞池,梅朵无意中看到夏檀站在不远处,谈笑风生、袅袅婷婷的样子很是引人注目,忽然记起她就是钟奕铭的那个同事,扯了扯钟奕铭的衣袖,低声道:“我去趟洗手间。”“好,你去吧。”钟奕铭正在跟以前的一个客户说话,听到梅朵的话并没有多想。

    梅朵从洗手间出来,在边上不起眼的角落站了一站,果然看到夏檀拿起两杯饮料向钟奕铭走过去,递给他一杯,而他也就随手接了过去,两人顺理成章的交谈。

    且看看那女人还会耍什么花招,梅朵未动声色,坦然的走到餐台上拿起一块水果吃了起来,看到牡蛎,她想过去拿一点吃,没等她动手,已经有人把盘子端到她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华丽舞衣

    拥抱的温柔

    美妙琴弦

    舞影撩心动

    ☆、第 55 章

    “谢谢。”梅朵跟那人道谢,抬头才发现竟然是徐天朔。徐天朔微微一笑:“好些日子不见了,梅朵,你还好吗?”

    “徐叔叔,你也来了?”梅朵乍见徐天朔,真是开心的不得了,自从她毕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只因她知道他一向不赞成她和钟奕铭来往,自从跟钟奕铭在一起,有点不大敢见他。

    “你还好吗?”徐天朔和从前并无两样,依然风度翩翩,只是眼角的皱纹似乎比往日又深了些。梅朵点点头:“我挺好的,奕铭……他对我挺好的。”徐天朔淡淡的叹了口气:“钟家为了你俩的事可真是闹得鸡飞狗跳,你钟阿姨为这件事跟她哥哥吵了一架,跟我又吵了一架。”

    梅朵知道,至今钟家人仍不赞成钟奕铭和她来往,钟孝礼态度一直强硬,钟奕铭也不肯妥协,父子俩这是杠上了,谁都拿他俩没办法,讪讪道:“是我连累了他,也连累了你们。”

    徐天朔摇了摇头,浅笑:“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已经走出了这一步,想收也收不回去,你俩要是真能修成正果,倒也是美事一桩。”看着梅朵,他始终有一种难解的愧疚,可又只能压抑在心头,默不能言。

    沉默间,钟奕铭已经过来了,和徐天朔客套几句之后,向梅朵道:“我一个大学同学近期刚回国,今晚正巧遇到,他想见见你。”梅朵跟着他走了。徐天朔看着他俩背影,眉头微拧,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别人也在观察他。

    夏檀注意到徐天朔和梅朵说话时的表情,暗自有些疑心,他俩是什么关系,怎么那中年男人好像很关心梅朵,又好像有些忧心忡忡?问了身边的同事,夏檀才知道,原来那人是寰宇集团的董事,也是钟奕铭的姑父。

    跟司徒慧蓝通话,夏檀告诉她,钟奕铭带着梅朵参加了晚宴,还把她介绍给一干朋友:“梅朵道行尚浅,可架不住钟奕铭宠她,我现在倒是信了那句话,女人傻一点不要紧,只要她的男人疼她。”

    夏檀看着那两人,故意这么告诉司徒慧蓝。司徒慧蓝听了这话很是来气,却压着脾气:“行,你找个机会让她出出丑,有照片的话,格外有赏。”

    夏檀合上手机,塞进精巧的手袋,心里琢磨,难怪司徒慧蓝恨钟奕铭恨成这样,心仪的男人对自己无情,却把另一个女孩儿捧在手心里疼,给谁也不可能不嫉妒,尤其是司徒慧蓝那种好强的个性,想要报复也不奇怪,只是……自己是继续做个棋子,还是反客为主?夏檀慢悠悠的拿起一块水果吃下去。

    装作若无其事,夏檀从他俩身边经过,钟奕铭只顾着跟自己多日不见的同学说话,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梅朵在他臂弯里,笑意盈盈,自然也不会发现异样。这一晚,她美貌引人注目,出尽了风头,心情自然也很不错。

    等梅朵一转身,才发现地上滑的很,可高跟鞋已经不听使唤,跐溜一声之后,她重重的跌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半天起不来。

    眼见众人纷纷投以似笑非笑的目光,梅朵觉得自己真是糗大了,钟奕铭

    要是看到,一定很生气,自己这算给他丢脸了吧,好好就能摔个跟头。

    “摔疼了没有?”钟奕铭一回头就看到梅朵摔倒在地上,赶紧把她扶起来,替她理好裙子。梅朵扶着他胳膊站起来,余光瞥见夏檀的背影一闪之后消失在人**里,心里有点数,苦于没有证据,也只得顺势而下:“对不起,地上有点滑,我穿着高跟鞋不习惯。”

    “傻丫头,干嘛跟我说对不起,能走吗,咱俩先回去。”钟奕铭扶着梅朵的腰,让她站起来,两人先行离开,她这一下摔的挺重,他能看出来。

    只走到电梯口,梅朵就受不了了,钟奕铭蹲下看了看她的脚,见脚背肿的高了一块,手一碰她就叫疼,难怪走不动了,看样子这一摔把脚也给扭了。

    把她抱起来,钟奕铭让梅朵按电梯按钮:“去医院吧。”“不去。”梅朵撅着小嘴,去医院的话,就得给医生看她屁股,她才不要给医生看呢。

    “万一伤到骨头呢?”

    “不会的,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又不是医生。”

    “我不想给医生看,万一是男医生呢。”

    “那你告诉我,哪儿最疼?”

    “屁股。”

    他这才笑了笑,抱着她进电梯。梅朵靠在他肩头,心里却在思量,虽有人害她出丑,他到底也没有让她失望,两人一直这般恩爱的话,再多少人想插`进来也是枉然。想到这里,梅朵又有几分高兴。

    回到家里,钟奕铭让梅朵趴在床上,撩起裙子替她看看伤势,却见她白嫩的小屁股上青紫了一大块,胯骨附近也有一片淤青,心疼道:“怎么摔成这样,唉,真不该勉强你穿高跟鞋。”“疼!你别碰,哎呦,好疼。”梅朵疼的直叫。

    钟奕铭的手在她屁股和胯骨附近轻轻的揉:“忍着点儿,我给你揉揉。”他的手很温柔,不一会儿,梅朵就觉得疼痛缓解了不少,可是她这样撅着屁股对着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扭头去看,却见他也正看着她,两人目光相碰,都有点暧昧心思。

    她的小礼服不知不觉中就没了,等她感觉到他的入侵,为时晚矣,从身后进入,这不是第一次,可哪次也没有这次来得刺激,臀部火辣辣的疼伴随着他的强势,她差点就要扑倒在床上。

    这妖孽的姿势,别说钟奕铭抵受不住,任哪个男人也受不了,只想进入的更深更彻底,渐渐掌握了节奏,他每动一下都很有力,梅朵也逐渐适应了,开始享受,忘却了之前疼痛,慢慢进入另一个境界。

    等她醒过神来,才看到钟奕铭坐在床边,正在往她臀上抹药膏,清凉舒适的感觉,手碰碰他:“你往我身上抹什么呀?”“消炎膏,之前你摔那一下挺重的,紫了一大块。”钟奕铭把药抹好以后,怕梅朵着凉,替她盖好被子。

    “那你还欺负我。”梅朵嘴角噙笑,向钟奕铭勾勾手指。钟奕铭低下头去,两人缠缠绵绵来了一场舌吻,梅朵沉醉不已,她一直喜欢他的亲吻,很温柔很甜蜜。

    另一边,徐天朔回家以后把在晚宴上遇到钟奕铭和梅朵的事告诉妻子。钟淑怡惊讶不已,她早就听说侄子在一家外资投行工作,却没想到竟会这么巧,被自己丈夫遇上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奕铭在那家公司?”钟淑怡疑惑的看着丈夫,不用他回答,她从他的眼神里已经看出来了。徐天朔点了点头:“有人跟我提起过。”

    “怪不得你今晚要去。”钟淑怡知道自己丈夫不大喜欢交际应酬,一向是能躲就躲,这回过去肯定是为了看看钟奕铭和梅朵生活的好不好,不由得起了好奇心。

    “他俩还在一起?”钟淑怡撇了撇嘴角,在她印象里,梅朵是个任性又固执的女孩儿,而钟奕铭的脾气也很执拗,这两人能相处得好才怪,不过是三分钟热度。徐天朔自然知道妻子的心理,她是巴不得钟奕铭赶紧和梅朵掰了,淡淡的笑:“当然了,不然他怎么迟迟不肯回家,小俩口好着呢。”

    钟淑怡不满道:“什么小俩口,谁承认她了!”“你不承认有什么用,奕铭承认她就行,我看他俩肯定会结婚的,到时候你这姑奶奶可别小家子气。”徐天朔见妻子义愤填膺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轻轻拍她的肩。

    眼见丈夫心情不错,像是十分赞成这件事,钟淑怡的语气缓了缓:“那你有没有问问奕铭,什么时候回家,只要跟他爸爸低个头,我哥哪里会真舍得不要儿子。”“那就看他父母的态度了,要是你哥哥嫂子坚决不认这个儿媳,儿子也只能在外面飘着。”徐天朔往沙发上一坐。

    钟淑怡也随着他坐下,挨着他:“老公,你去帮我查查,奕铭和梅朵住哪里,我嫂子惦记儿子,跟我说了好几次,我想跟她一起去看看。”徐天朔横了她一眼:“你管这闲事。”

    “怎么叫闲事,这是我自家的事,是我哥的孩子,将来他要继承家业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拐跑了。”钟淑怡掐着徐天朔的胳膊,让他帮自己。

    徐天朔摇了摇头:“你怎么就不明白你哥的苦心呢,虎毒尚且不食子,就这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不疼,这一代孩子聪明能干、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太过优越的环境造成他们缺乏责任心缺乏历练,为人处世自私自利,很少能替别人考虑,你哥把他放出去,对他未尝不是个磨练,也让他知道,想得到什么,就得自己去争取。”

    这话一说,钟淑怡豁然开朗:“老公,还是你想的明白呀,我就说嘛,我哥这次的反应未免太大,奕铭小的时候,他爷爷奶奶捧在手心里疼的,我哥一直怕他们把孩子惯坏了,好在奕铭自己还算成器。”

    钟淑怡很亲昵的在丈夫肩头靠了靠,夫妻俩执手相依。虽说都是一把年纪,可谁说中老年人不能浪漫,夫妻之间的感情不在年纪大小,全靠相处,哪怕七老八十、满面皱纹,也是可以跟丈夫撒娇的,爱情让人年轻。

    夜晚,梅朵受伤的地方疼的厉害,只能趴在床上睡着,钟奕铭问她:“还是去医院吧,我真不放心。”“没事的,没伤到骨头,我自己知道,青紫淤血,疼几天是免不了的。”梅朵忍痛道。

    “我替你揉揉吧。”钟奕铭坐起来,揉着她受伤的臀部和胯骨,“你是不是踩到什么东西了,不然怎么会摔的这么重?”“我也不知道,之前还好好地,一转身就滑倒了。”梅朵仔细的回想,那感觉就好像原来在学校的寝室里洗澡,不小心把肥皂扔在地上,滑不溜秋的。

    话虽如此,钟奕铭始终觉得蹊跷,好好怎么会滑倒,是谁想看她出丑?当晚的大厅监控录像一定能解开这个疑点。

    大厦保安的值班室里,钟奕铭向保安说明来意。保安起先嫌麻烦不答应调录像,钟奕铭直接找到保安经理,一番劝说外加金钱利诱,终于把当晚的录像从dvr上找了出来。

    仔细的辨认,终于发现梅朵摔倒前一分钟的时间内,从她身旁经过的人夏檀停留的最久,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下手,把酒或者果汁泼在地上,梅朵很少穿高跟鞋,不防备的话,是很容易滑倒的。

    原来是那个女人,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恶毒。钟奕铭从保安室离开,虽是气恼不已,却告诉自己,不可轻举妄动,一定要想个周全的办法报复回去。他最讨厌心肠恶毒的女人,对这样的人,不给她教训,她只会变本加厉。

    梅朵在家里休息了两三天,脚上的青肿才消了下去,臀部和胯骨上的淤血却没那么容易消,好几天都只能坐软垫子,稍微硬一点的椅子就受不了,钟奕铭每天拿毛巾替她热敷,缓解疼痛。

    “蝈蝈儿,今天你去买菜吧,我负伤走不动了。”梅朵趴在沙发上看新买的画册。钟奕铭听到她的话,从书房跑出来,指了指自己:“我?”“不是你是谁,难道你要我这个样子去买菜?”梅朵瞪他一眼。

    “好吧,我去,你告诉我,要买什么,列个单子给我。”钟奕铭答应了。梅朵瞅他:“一看你也是从来没买过菜的,我又不知道今天市场上什么菜新鲜,得去看看才知道呀。”

    “那我买点鱼吧,你喜欢吃鱼,再买点排骨,炖汤给你补补。”钟奕铭道。梅朵嗯了一声:“买鱼的话,一定要买活的,就算不是活的,也不能买死太久的,先看鱼眼,眼睛不能浑浊,再看鱼鳃,腮要是红的,不能发白,排骨也是,买小排别买大排,记得再买点香菇回来,家里有青菜,可以炒青菜吃。”

    钟奕铭记下她的话,换了鞋要出门。梅朵不放心,又嘱咐一句:“隔三条街有个很大的菜市场,那里的菜新鲜而且便宜,别去超市。”“让我开一奔驰去市场买菜,也就你这脑袋想得出。”钟奕铭点了点梅朵脑袋。

    “你就是开飞机,今儿也得给我去买菜。”梅朵推他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小哥买菜会遇到谁呢?

    ☆、第 56 章

    钟奕铭按着梅朵的话,开车到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买菜,转了几个摊子,发现鱼都差不多,他根本分辨不出都是些什么鱼,鱼贩子见他站了半天,热情的介绍:“先生,买两条多宝鱼吧,今天的多宝鱼是刚运过来的,很新鲜,不信您看看,腮都是红的,多吃海鱼对身体好。”

    想起梅朵的话,钟奕铭仔细看了看鱼鳃和鱼眼睛。鱼贩子见他样子可笑,猜测他是不是不经常买菜,看起来像个呆子,故意哄抬价格,撺掇他买两条。

    “给我一条就够了,我们家就两个人吃饭。”钟奕铭让鱼贩子选一条新鲜的给他。鱼贩子热心的替他把鱼的内脏清理干净才装在塑料袋里拎给他。

    还要买小排,可以多买一点,回家让梅朵做糖醋小排吃,钟奕铭这么想着,又走到卖肉的摊子前看了看,让摊主替自己选两块适合做糖醋小排和炖骨头汤的排骨。

    钟淑怡和程珊珊从他进菜市场就一直跟着他,见他转了几个摊子,买了条鱼,正在买排骨,不由得无奈的相视一眼,那小子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别说买菜了,他连菜市场的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此时却像个最最普通的居家男人,提着塑料袋在市场上跟小贩讨价还价。

    程珊珊一阵心酸,亲眼看到宝贝儿子“沦落”至此,和听别人说到底不一样,心里报怨,梅朵那丫头真是懒死了,连菜也不买,居然让自己儿子跑来买菜,儿子也真是,怎么就那么宠着那丫头,买菜做饭这种事,是他应该做的?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心酸,猜测自己儿子不定怎么受欺负呢。

    钟奕铭买好了排骨,又去买香菇,专拣个头大的买,小贩见他既不讲价也不挑剔,巴不得他多买点,一下子给他称了五斤。

    “要不了这么多。”钟奕铭见香菇装了一大袋子,想拿点下去。小贩笑道:“今儿菜便宜,多买点放冰箱里也是一样的,香菇炒青菜、炒虾仁都很好。”

    买好了要买的几样菜,钟奕铭看也不看别的,提着三个袋子就走。程珊珊跟了几步,向钟淑怡道:“那傻小子,就知道捡大的买,那香菇一看也不新鲜。”

    “就是呀,要不是怕给他知道我们来看他,我真想冲过去不让他买,男人都这样,到了菜市场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捡大的买,我不常买菜也知道买香菇起码得先闻闻,选花菇,花菇营养最好。”钟淑怡在一旁附和。

    “改天我要去找梅朵说说,再这样下去,她迟早得把我儿子的前途耽误了。”程珊珊忧心忡忡的说。钟淑怡嗯了一声:“我陪你去,是得找那小丫头好好说说,让奕铭出来买菜,她在家里闲着,真是的。”

    回到家里,钟奕铭把自己买的菜给梅朵看,梅朵见他买了一条多宝鱼,告诉他:“要炖汤的话,还是鲫鱼最好,汤白味鲜,多宝鱼只能清炖或者红烧。”

    让男人做家务,好比赶懒驴拉磨,得鼓励,不能打击他积极性,否则他下次便会找借口推三阻四,可看到那一堆烂香菇,梅朵又忍不住指着问:“你怎么买了这一大堆?”

    “便宜啊。”钟奕铭讪笑,把价格告诉梅朵,她不是一向节俭吗,看到他买了便宜货应该高兴才对呀。梅朵鄙视的摇了摇头,告诉他,怎么挑选新鲜的香菇。钟奕铭对这些不感兴趣,这耳朵听那耳朵冒。

    “中午你来做饭吧,你得练练,万一我哪天不在家的话,你自己起码也能炒几个简单的菜。”梅朵有心要趁着机会训练训练钟奕铭。

    “我不!”钟奕铭一脸的不情愿,像个被家长逼着做家务的孩子。买菜已经是看在她受伤的份上勉为其难,居然变本加厉叫他做饭,纯属得寸进尺、赶鸭子上架。

    “那这样好不好,糖醋小排我来做,你红烧多宝鱼,这总行了吧。”梅朵换了一个方式,狡狯的眨眨眼睛。“我不会。”钟奕铭还想抵赖。他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倒是做过西餐,简单的中餐也能对付,这一晃好些年过去了,早生疏了。

    “不会可以学,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嘴巴要吃就得学,这么大人只会吃现成的你丢人不丢人。”梅朵大发雌威,推着他往前走。钟奕铭抵抗无效,悻悻的进厨房去了。

    有梅朵在旁边指导,钟奕铭学的倒是挺快,很快就把鱼给烧好了,梅朵让他尝尝味道。“还不错,你尝尝。”他把锅铲递给梅朵,梅朵尝了一点,点点头鼓励他:“小哥的手艺不错嘛,以后可以常练练。”

    做糖醋小排很耗时间,梅朵忙活了半天才做好,又哄着钟奕铭炒了一个青菜香菇,两人坐在餐桌前对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吃的很香。

    梅朵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让钟奕铭张开嘴:“为了表扬你今天的英勇表现,来,这是给你的奖励。”钟奕铭张嘴接了过去,很快把排骨给啃了。梅朵的手艺就是不错,做什么都好吃。

    “小狗一样,就爱吃肉。”梅朵眉开眼笑的说。钟奕铭又吃了一块排骨:“我们男人花了千万年时间爬到食物链顶端,不是为了吃草。”

    “少吃点肉,对身体不好,鱼可以多吃点。”梅朵给钟奕铭夹了一块鱼肉,细心的沾上汤汁,让鱼肉吃起来更鲜美。“你多吃点,我头一次下厨烧鱼就是为你烧的,别人没这口福。”钟奕铭笑道。

    一定要珍惜那个肯为你洗手做羹汤的女人,那是最世俗却也是最深的爱,所谓爱情,终究不过柴米油盐的日子,谁能够整天风花雪月、吹花嚼蕊?同样,也要珍惜那个为你下厨的男人,再多的富贵荣华,也抵不过与他分享的人间烟火。

    为了调查夏檀的底细,钟奕铭通过关系找到一家可靠的私人侦探,让对方帮自己展开调查。不出半个月,对方就交给钟奕铭一叠让他很惊讶的照片。

    照片上坐在夏檀对面的女人居然是司徒慧蓝,一切疑惑迎刃而解,难怪夏檀对自己表现出非同寻常的兴趣,原来是因为司徒慧蓝在背后唆使,钟奕铭气极反笑,那个女人为了报复自己还真是不遗余力,必须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刚好这时候公司有个广州的大客户为了融资要发行一种开放式基金,作为上半年最大一个项目,副总裁安东尼要亲自带队前往广州把项目做下来,钟奕铭作为公司新锐自然要跟着去,同时,他向安东尼推荐了夏檀,安东尼看了夏檀的业绩考核报告后非常满意,同意了项目组的人员方案。

    夏檀对自己能被选进这样重要的项目组很意外,也很兴奋,她在公司里资历尚浅,公司上一位资深评估师离职后,她才开始有机会参与大项目,尽管百般努力,跨国大机构到底有自己的一套用人机制,不是钻营就能上位,因此她一直也在暗中较劲。

    项目组例会的时候,夏檀看到钟奕铭坐在副总裁安东尼身边,两人正在交谈,想往他身边坐,碍于人前,又不想表现的太过分,捡了角落的位置坐着。钟奕铭余光早已瞥见她,等她坐下以后才瞟了她一眼,两人目光相触,他跟她微微一笑。

    夏檀立即敏感的捕捉到他眼神中传递的暧昧信息,虽是心知肚明,却故意回避了他的目光,既然彼此是同道中人,那么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散会的时候,众人离开会议室。夏檀有意留了一会儿,等钟奕铭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才站起来,这一来,他的手肘刚好碰到她胸部,看到他讶异回眸的眼神,她装作若无其事。

    钟奕铭让路给她先走,她说了谢谢,低头而去,步伐因高跟鞋而摇曳生姿,钟奕铭看着她背影,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晚上下班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夏檀正要去停车场开车,看到钟奕铭的车过来,灵机一动迎上去:“能送我一程吗?”“你不是自己开了车来?”钟奕铭明知故问。他早就观察过了,她这天是自己开车来上班,他下了班故意不走,就是想等她。

    傻瓜,给你机会都不知道?夏檀腹诽一句,嘴上却道:“车没什么油了,等出差回来再去加油。”“上来吧。”钟奕铭做了个手势。夏檀莞尔一笑,绕到一侧打开门上车。

    孤男寡女同乘一车,气氛自然暧昧,钟奕铭拧开音响,抒情缠绵的情歌声传入耳膜,在听者心头荡漾。眼波流转,夏檀看了钟奕铭一眼,却见他也在看她,不禁笑问:“你不好好开车,看我干什么?”

    “你用的香水挺特别,我闻闻,像是dior的midnight poison。”钟奕铭故意用鼻子嗅了嗅。夏檀妩媚的浅笑:“想不到你对女人用的香水挺有研究。”

    “也不是,我只研究我想研究的。”钟奕铭终于也笑了,他对香水的认识,得益于秘书玫瑰,玫瑰是香水达人,对各大品牌的香水颇有研究,为了搞清楚夏檀用的香水牌子,钟奕铭把她经手的一份报告拿给玫瑰闻,可怜玫瑰凭着纸页上残存的一点味道,到商场里闻了几百瓶香水,才确定是dior旗下的midnight poison。

    所谓知己知彼,就是从细节开始。对于女人这种敏感而又富于幻想的动物,细节上的刺激,绝对会满足她们浪漫的幻想,尤其是香水这种带着暧昧和私密的东西。夏檀原本并拢的双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钟奕铭注意到这个细节,目光一转。

    红灯的时候,他拉手刹,却不料碰到她的手,随即反握住,调情的气氛顿时浓烈起来。他的手心很热,夏檀心说,这一晚他肯定是跑不了的,不由得有些得意。

    “去哪儿?”

    “去你家啊。”

    “这么直接。”

    “可不。”

    就在夏檀得意到不行的时候,钟奕铭把车停在她家楼下,努了努嘴:“到了,不下车吗?”夏檀猛然一惊,怎么,他不打算下车?不是要到她家,难道他在开玩笑?

    到底有经验,她很快恢复自如:“不上去喝杯咖啡再走?”“不了,明天还要出差,晚睡早起对身体不好。”钟奕铭颇有暗示性的一笑,把车开了出去。

    是个高手,懂得欲擒故纵。夏檀太知道这些男人了,见到漂亮女人没有不想偷腥的,他要不是见色起意,也不会甩了司徒慧蓝去找梅朵,见过的人都知道,司徒慧蓝的气质更胜容貌,梅朵却是很招男人喜欢的那种漂亮。

    目送他的车消失,夏檀决定暂时不把这件事汇报给司徒慧蓝。她自有她的打算,早已偏离了当初既定的轨道。

    回到家里,钟奕铭换了衣服到书房找梅朵,见她裹着披肩坐在电脑前画插画,走过去搂着她吻她头发,轻咬她耳垂:“乖,别画了,明天我要出差去广州,陪我去睡。”梅朵在他身上闻闻:“啥子味道撒?”

    “女人味。”钟奕铭笑道,故意逗她。“女人味?”梅朵瞪着眼睛。“一个坏女人,非要搭我的车,我把她送到家才回来。”钟奕铭开玩笑的说。人跟人还真是不一样,在梅朵面前,他一句谎话也说不出,或者说,不愿意说。

    “我知道是谁了,肯定是上次那个,以后不许你让她搭车,听到没有?”

    “听到了,老婆。”

    梅朵听到这一句老婆,心里甜丝丝的,搂着他脖子,在他脖子上呵气:“你敢跟她勾搭,我就敢给你戴绿帽子。”

    “你敢?”钟奕铭故意拉长了脸。梅朵咯咯一笑:“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有风吹草动,我就不客气了撒。”钟奕铭把梅朵搂紧了,感觉到她脸颊软软的贴着自己,心中说不出的踏实,只有跟她在一起,他才能感觉到平静和满足,其他女人在他眼里,黯然无光。

    “去睡吧,别熬了。”钟奕铭要把梅朵抱起来。梅朵这才搂着他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告诉他,她不方便。

    “怎么提前了?”

    “这可说不准,提前或者推迟两三天都是有的。”

    “怪不得你身上这么冷。”钟奕铭握着梅朵的手,发现她小手冰凉。“不舒服。”梅朵裹紧了披肩,拿起笔继续在数位板上画线条,网站催着要,为了按期交稿,她只能加班加点。

    钟奕铭轻叹一声,默默的退了出去,过了半个多小时,端着个碗进来,放到梅朵面前的桌上。梅朵侧目一看,竟然是一碗红枣姜汤。

    “你还会煮这个?”梅朵动容不已,把碗端起来望着钟奕铭。钟奕铭微微一笑,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很简单嘛,把生姜洗干净切片,跟红枣和红糖一起煮,比我写项目报告容易多了。”

    梅朵狠狠点了点头:“你真棒,文武全才,行行出状元说的就是你,你干哪一行都是状元。”且不管他做的好不好吃,这种体贴精神值得表扬,梅朵从来不吝惜赞美之词,男人有时候比女人更期待别人的认可和鼓励。

    “好吃吗,下回再给你加点栗子和莲子。”钟奕铭见梅朵吃的高兴,又听她称赞自己,心里很是受用。“好吃啊,红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