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云若璇,薄唇微启:“汝乃云若璇,云相府幺女,金钗之年,尚未及笄,自幼得有奇病,无情无欲。不知在下说的是否正确。”
云若璇勾唇一笑,并未即刻回答他,“臣女竟不知我朝七皇子有这嗜好。”她顿住,并未继续说下去。若她没有猜错,他就是当朝七皇子,花暮颜。
传闻,七皇子体弱多病,如今看来,这传闻也做不得真。这花暮颜除了脸色苍白些外,其他皆是健全,委实看不出哪里体弱多病的样子。
花暮颜笑而不语,抬头赏着近在眼前的桃花。
许久,他才开口,缓缓道:“方才从宴上出来也有好些时间了,是该回去了。”
云若璇不置可否地一笑,对于这命令般的话语,原是她最为厌恶的,可于他,似乎又没有那么排斥……甚至……有些熟悉……
思及此,云若璇嘴角狠狠一抽,换了个身体,人年轻了几岁,思想就变得幼稚,人也白痴了?尼玛……
乾清宫,清心殿。
“七皇子,云三小姐到。”门外宦官扯着嗓子,发出尖细的声音,禀道。
“儿臣参见父皇,皇祖母。”
“臣女参见皇上,太后娘娘。”两人齐声道。
“平身吧。”花倓宸俯视道。
“谢父皇。”
“谢皇上。”两人起身,遂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一群舞娘鱼贯而出,于殿中央翩翩起舞。
这舞排得甚好,不多时,就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于其上。
就在这时,偏殿走出数名宫娥,手捧银盘,来到诸位佳人千金面前。
云若璇看着向自己愈走愈近的宫娥,见她手中银盘里似乎放了什么东西……木牌?!用这东西作甚?
见云若璇疑惑,站在一边的允儿小声告之:“小姐,这木牌是要让诸位姑娘小姐写下自己过会儿该表演的曲目。”
“嗯?可否不写?”云若璇抿了一口茶,低声道。
“这……恐怕不行……这次太后娘娘貌似规定必须参演……小姐……”允儿为难道。
“嗯,我知道了。”不过是表演舞曲,有何畏惧。她执笔,于木牌上写上:曲。
对于这种宴席,只当敷衍了事,无需要她拿出实力。古人技艺,岂能与二十一世纪的她相比。
一刻钟后,花倓宸身旁的刘公公已理好先后顺序。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偏是让云若璇拿了个次末。原是她欲演后遂出大殿,享受她的清闲,谁知,却是让她留了个最后。
也罢。
云若璇挽袖,自将酒樽斟满,小口抿着,漠视殿中歌舞,自享她的片刻清闲。
三个时辰后,云若璇看向殿外那四四方方的天空,已是未时了。
“下一位,云府三小姐,云若璇。”刘公公尖细的唤声将她的思绪拉回大殿。
已到她了呢。
云若璇起身,挥手让允儿抱来她的素琴,置于殿中。
她双肩放平,双手抚琴身,试了试音色,觉得颇好。拇指略微展开,手指微微弯曲,呈半握拳状,左手按弦,右手弹弦,一段音律缓缓流出,达到了以韵补声的效果。
听琴音,心觉欢喜。
一段前奏过后,云若璇绛唇微启,吟唱道:
妄念痴嗔
融入红尘千里
凉如许难追忆
故人远远至明朝梦里
不如怅然远立
恍若初遇伶仃背影默然榕树下
沾染一身月华
静静看着却已觉得咫尺隔天涯
谁薄幸将戏演罢
怎堪留白此生以阑珊写终局
弱水三千醉一捧来不及
舍一场似水无痕尽付笑谈里
回首漫漫悲喜无相续
燃尽一生寂
奈何轮回台前不见宿命已疏离
苍茫隔断回忆
寻觅遗失百年前的一个谜底
再逢彼时暖意
苍穹呼啸远去终乱了这禁忌
重回明月下的红尘记忆
莫负提笔时一点似假还真意
纸灯墨冷笔画清晰
谁说是自欺
仿佛又见当年清影素衣
最终是淡淡一笑任夜凉来袭
焚尽相思心劫亦无期
逆天又何惧
双手依旧在琴弦上没有停顿,不论是托、劈、勾、剔、抹、挑,还是撮、轮、摇等技巧,在右手中都显得自然天成,左手吟揉滑按,让声、曲融合的更是完美无瑕。
可惜,这里未有钢琴,否则,她定能震惊全场。
一曲过后,席上鸦雀无声。
大殿之上,余音绕梁,怕是三日不绝。
“啪,啪,啪……”花倓宸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起身鼓掌道,“好歌,好曲,朕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独特,绝妙。”
“此乃何曲?”花暮颜平视道。
云若璇随之望去,白衣皎然,冰肌玉骨,好一个美人!
她虽是方才见过,但始初并未细看,只是略微打量一番,觉得美艳,如今细看,他这天下第一美男子亦是名副其实。
“此曲为《焚心劫》。”云若璇答道。
“是你谱否?”
“是。”云若璇挑眉道。
嗯……也算是她谱的吧……毕竟这曲在这朝代没有……如若她说是几千百年后的人所谱,估计他们会把她当成神经病处理吧!
“嗯……看来,你才是玉琅的第一才女啊。”太后频频点头,赞道,“哀家甚为中意你,璇丫头,你可愿意留在哀家身边?”
云若璇沉默片刻,欲开口拒绝,只见左侧一紫衣男子站起,颇为恭敬道:“皇祖母,孙儿欲纳云三小姐为王妃,皇祖母可否割爱?”
“哟,旭儿的王妃,哀家怎敢要。”太后戏言道。
还未等花窨旭开口,云若璇冷然抬头,直视太后,冷声道:“我不嫁。”她的婚姻不是儿戏,不是说玩就玩的。
我不嫁!
三个字,自她口中脱口而出,让这宴席瞬间冷场,诸位百官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丢了脑袋。
她竟敢如此轻狂!
“放肆。”太后脸上浮上一抹愠色。
云若璇有恃无恐道:“我向来说到做到。”说罢,一个转身,一袭白衣飘出大殿,留下一群惊呆的达官贵人。
欲出宫门,又忆起这御花园的牡丹台尚未去过,反正闲来无事,遂朝西南方走去。
玉琅皇宫,御花园,荷塘与牡丹台交界处。
“尼玛,这御花园内的荷花怎的只有这几支而已。”一道不悦的女声传来。
云若璇挑眉,勾起嘴角,这语气……甚为熟悉啊……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好像是……
“刚入夏,荷才抽芽,怎会如此快开放呢?”云若璇淡笑道。
塘边的蓝衣女子闻声往来,傒倖道:“你是谁?”
云若璇笑而不答,敛襟行礼道:“臣女云若璇参见娉婷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你怎知本郡主是娉婷郡主?”花娉娆奇怪道。
云若璇娓娓道来:“皇上膝下有八子,皆为皇子,而数名亲王之中,唯有乾郡王尚有一女,太后甚是宠爱其女,遂封娉婷郡主,赐玉凤佩。”她顿了顿,睨了眼花娉娆腰间的玉佩,不置可否道,“想必,不难猜吧!”
花娉娆勾唇道:“好一颗七窍玲珑心,你……”她还未说完,忽然,一支利箭打断她的言语,一黑衣人从树上跃下,执剑刺向两人。
云若璇从腰间取下一物,花娉娆纤手一扬。几乎是同时,一把长不盈寸的飞刀同一线蚕丝袭向那人。
云若璇与花娉娆皆为一惊。
如愁?!
练情?!
黑衣人一招毙命,软软的倒在地上。
“七号?”花娉娆惊喜道。
“嗯。”云若璇笑道,“没想到,你也来了,真巧。”
站其一旁的允儿吓得冷汗直出,小脸苍白。见此,云若璇淡淡道:“你尚且回去吧,若欲跟着我,你必须做到临危不惧,杀人如麻,若做不到,就别再跟着我了。”
“是……小姐。”允儿颤抖着,回眸间看到黑衣人的尸体,顿时两腿发软,却又逼迫自己走向黑衣人,她要努力克服这种恐惧,她要跟随小姐一辈子。
花娉娆见允儿的坚定,又见云若璇眼中的暖色,似乎明白了什么,遂从袖中掏出一瓷瓶道:“小丫头,拿着,倒在尸体上,切勿沾手。”
“是。”允儿伸手接过瓷瓶,哆嗦着打开瓶口,将瓷瓶向下倾斜,瓶中流出大量液体,一沾到其尸体,尸体就立刻化为尸水,渗入土中。
“啊!”允儿惊叫道,手一松,瓷瓶滑落……花娉娆连忙挥袖接住,怒盻道:“幸好姑奶奶我眼疾手快,你知不知道这是化尸水,贵着呢!差点毁你手上。”
允儿跪膝,喁喁道:“郡主饶命,奴婢是无意的。”
“好了,你别逗她了,允儿你先回去。”云若璇心情大好。
“是。”允儿起身,行一礼后,退了出去。
花娉娆沉默许久,思维混乱不堪,她到底是该叫她七号呢?还是云若璇呢?
“唤我云若璇吧,我亦唤你花娉娆。”云若璇见她一副纠结的表情,哧笑道。
“好啊!不过,你还是叫我汐儿吧,在二十一世纪时我便用这名,我还是比较喜欢这名。”花娉娆娓娓道。
“唔……汐儿,夏汐儿是么?”云若璇浅笑道。
“咦?你怎么知道的?”花娉娆狐疑道,“莫非你跟踪我。”她双手护胸。
“你猜!”云若璇笑靥如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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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最近雪涩要大考了可能会更新慢些敬请见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