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苑即将献舞之地位于梁国都城——梁都。
她们的舞班,是有人包,她们便到指定地点跳的,一艘游船行天下,同样一舞名遍天下。
梦回九天,是梨花苑的最出名的舞,会跳的却只有舞烟一人,不过她被海盗吓得不轻,下船舱的时候还自己把自己撞晕了,到现在头上还绑着绷带,自然不能上台。
晚宴即将开始,两位座上贵宾是惹不起的,让谁等也不能让那两位等,七姨犹豫许久,选不出能上台的人,最后夕颜走了出来。
自从她杀海盗那件事过去后,梨花苑的人都不敢靠她太近,虽说她救了大家的命,但是大家心里多少会有些后怕,毕竟那血腥场面不常见,而身边多了个这么样的角色,相信人人心中都不会很舒坦。
七姨既焦急又欣喜的道:“夕颜,梦回九天你会跳?”
夕颜当然不会,不过她很平静的道:“我只会舞剑。”
到时候问起来,她就如实的说,梨花苑梦回九天的招牌今天来不了,所以换了一种舞,你们要是不满意的话,大不了退钱。
七姨担心归担心,除此以外她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试试了,希望别得罪了那两位才好。
宽阔舞台,一眼望下,一大片宾客坐席空荡无人,唯有舞台最前的一桌坐着两人,身后各自站着一个护卫。
舞台上空,一缎红绸垂下,荡着一位全身红衣的蒙面女子,下方望上,她仿佛空中飘落,由远到近,由高到低,由迷糊到清楚,衣袂风飞,缓缓落地,飘飘然如梦如幻,绝美的特写。
艳红丝绸纱衣的女子右手背在身后,缓缓移向腰间,一把利剑逐渐暴露在众人眼下。
坐席两人身后的护卫身子动了一下,却接到主子的示意,站回原位。
幕后观看的七姨和其他姑娘们也都暗暗捏了一把汗,这个表演真让人提心吊胆。
红衣女子灵活的执起长剑,单只手握住剑柄,上半身微微后仰到适合角度,剑柄的最底端抵着她层层腰带缠绕的腰间,银亮剑身绕着原点,在她手巧劲的带动下进行了剑的每一个部位的旋转。
在绝对不伤到自身的状况下,这种腰间绕剑的手法难度是很大的。
亮光照在眼中,座中观看的一人诚然动容,眼睛露出欣赏的目光,暗道:很巧的手法!
作为宴请方,梁国王爷神色美好,轻捻酒杯,表态:“独孤兄,你觉得这剑,可舞得不错?”
独孤弈笑笑,“自然不错!”
以友好之名前来梁国探访的东楚太子亦端起酒杯,敬了弦玉一杯酒,宽袖顺起,一仰头,潇洒饮完。
“若独孤兄有意,不如卖给本王一个人情,接了我的馈赠如何?”弦玉阴柔的眼正看着舞台上舞剑的女子,不用点明也知道他什么意思。
独孤弈眸光乍亮的一闪,也不推辞:“弦王爷客气。”
一舞毕,红衣女子抓着的长剑突然脱手,直直朝独孤弈飞去!
弦玉当时也立即站起,死死的盯着舞台上女子,搞什么,不是吩咐她伺候好东楚太子吗,谁叫她刺杀了?!
其实,弦王爷以为这是梨花苑亲点的舞烟,虽说这次没有跳他指定的梦回九天,但就一般而言,招待贵宾都是舞烟出场的,他也没摸清舞烟的底细,更不知道她会不会武功,今天,纯粹是时冷幽不察的意外,不过,这也让他没有怀疑表演之人是否另有其人。
利剑毫不留情刺来,身后护卫还未招架得急,独孤弈当先一拍桌子,腿一蹬,躲过那把剑,“呲”一声,插在了客座后的红木柱子上。
他一个凌空跨步便落到了舞台上,一手抄过定定的站在原地的红衣女子,揽着她转了几圈,脸上面纱被风吹开,慢慢揭去,飘然落地。
独孤弈睁大眼睛一看,惊讶:“是你?!”
时冷幽还是一脸茫然,问:“你认识我?”
“不。”想到那个面对百匹骏马踏过,临危不惧的女子,想到她杀人不眨眼,想到她对一切的看不过;又见如今,她目光平静,毫无波澜,独孤弈沉默了一下,就当刚才她是失手了,而后慢慢放开她。
“想必是我认错了。”他说。
她应该在铁狼军第十分营,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还当舞娘,光看就不是一个性格。
殊不知,不同环境下,人的性格也会隐藏,特别是她失忆了,更加会给人错觉,在不知一切事务的前提下,认真看她的人往往就有看走眼的时候。
只因,他没有看到她再一次杀人,没有看到他那枚银色簪子,或许日后你会很想笑,她用着很顺手很贴心的,竟然是他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意外,独孤弈已经处理,处理方法是让舞娘下去休息。
由于刚才刚才独孤弈抱着她,面对幕后,前桌的人是看不到的,所以,从面纱掉落的那一刻起,时冷幽的面容没有被认出,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弦玉不知道她还没死。
临走时吗,独孤弈对弦玉道:“弦王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弦玉得体的回笑,起身目送。
四周空无一人,他若有所思的望着舞台,再看看红木上稳稳插着的剑,有些疑惑,刚才舞剑的人貌似有武艺,若真是意外,她为什么不惊慌?若不是意外,独孤弈为何放她走?这一点最让他想不通。
弦玉确实不知道,那舞娘的剑脱手了却不惊慌,是因为她是时冷幽,她的性格是处变不惊的,因此,就算她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也始终亘古不变——她是时冷幽。
不过,当下弦玉关注的是独孤弈,这些事他倒不特别盯死,因为他深知只有从独孤弈开始,才不枉费一番心思。
“夕颜,没事吧?”时冷幽下台后,大家忙围过来问道。
刚才那一幕,吓得她们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说不出心中有多担心,多担心东楚太子拔起那剑将夕颜就地正法。
虽然时冷幽杀人时候很无情,但是在这里,在此刻,她依然是大家心中那个要靠近不敢靠近的,但还是少不了关心的人,因为,紧要关头,都是她独当一面,这份勇气,一般人没有。
“哈!”少轻语夸张的跳出来,“姐姐舞剑舞得真好看,改日教教我好不好?”
时冷幽和众姐妹们齐齐对她无语了。
那飞出去的一剑差点砍了东楚太子,人家没问罪就好了,还敢拿来说事儿呢?
话说也是,那两位大人物竟然没询问罪责,连夕颜出差错也没见他们有什么恼怒之色,莫不是东楚太子和梁国王爷都是宽宏大量之人?
如果是以前的时冷幽,她会嗤之以鼻:“弦玉宽宏大量?你丫的有没有长眼睛?”
而正是此时。
“砰砰砰”
舞烟房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大家纷纷问是怎么回事,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她是因为没能上台,白白失去了一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况且这次还是弦王爷早先吩咐过要她接近东楚太子的,如今,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叫她如何不气?
不过,想当初,她怕海盗怕得要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出去给那些海盗来一剑呢?别说还没用的撞晕了自己。
这又该怪谁?只能怪她自己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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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珏碎碎念:求加入书架加入书架加入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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