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梅香说过,这“一品香”可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今日一见,果然是气派非凡。还好自己命好,穿成了这户部尚书的女儿,不然要是现代的自己,只有请别人吃路边摊的份儿了!
我正这样胡思乱想着,小二已经把最后一碟菜摆好。我掏出一些碎银子,当做是给他的赏钱。然后倒了一杯酒,对着秦氏兄妹说道:“二位英雄,今日孟某有幸认识二位,确是三生有幸,在下敬你们一杯!”说着无比豪迈地举杯一饮而尽。
“咳咳……”原来这酒竟然如此之烈。
“公子,你没事吧?”梅香忙过来扶住我,给我拍着后背。我比较心虚地看向秦氏二人,堂堂男子汉竟然被酒呛到,岂不是很没面子?
只见秦风朗笑了一声,说道:“孟兄看来不胜酒力啊!”
我对他抱了抱拳,歉意一笑。无意之中,却瞥见秦霜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又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哪知她脸一红,把视线移到别处去了。
“秦兄,我看二位并非落魄之人,何以如今只能到街头卖艺为生呢?”我找了个话题,也不想就这样尴尬下去。
“孟兄有所不知。在下祖上也算是殷实人家,无奈家道中落,从此一蹶不振,最后败光了家产,从此落魄下来。本来也还有几个亲戚,但这年代人心不古,见我们穷困至此,也不愿与我们多走动了。好在我兄妹二人倒是学过些武艺,又听得京城繁华,便背井离乡,想在这里谋个出路,却不想……唉……”说完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双双叹了一口气。
我也有些无奈,但到底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们。虽说现在我贵为齐王妃,若想要给他们谋个前程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慕容湜怎么会答应我的请求?他不来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今天你们二人的表演我也瞧见了,那是真真儿的好,只是为何就是没有人愿意给赏钱呢?”我顿了一顿,半晌方问道,“秦兄可知是何缘故?”
他看了看我,摇了摇头:“这个在下也不甚明白。”
我点点头,道:“我看二位不必担心。所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二位他日必成大器。”
二人俱是心性开阔的人,见我如是说,也就展眉一笑,对着我敬了一杯酒。
正谈得尽兴,突然小二走了过来,对我道:“公子,隔壁厢房里的客人请你过去一聚。”
“哦,你可知是什么人,姓甚名谁?”
“这……”小二似乎有些为难,“公子过去看看,自然就知道了。”什么人这么神秘兮兮的呢?
我站起来,对二人施了一礼,歉意道:“二位还请慢用,饭钱在下已经付过了。请恕在下不能相陪。”
“公子还请自便,今日之恩,他日必当相报。”
我对他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告辞。”说着看了秦霜一眼,果然见她低着头不言语,我心里纳闷儿,这小姑娘该不是对我情难自已了吧?
“公子请随我来。”小二在我前面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点点头,便与梅香随他而去了。
远远地便听见有一男一女说话的而声音。
“季公子当真识得他吗?”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语态嫣然,一听就知道是位不可多得的窈窕淑女。
“季某何时骗过人?”咦,这个声音倒是有些熟悉,季某……季虞!怎么会是他。
“公子,你怎么不走了?”店小二见我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便回身来找我。
“没……我们走吧。”
进得屋来一看,那位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坐在那里喝酒的人,不是季虞,还会有谁?等等,旁边还有一位端庄的淑女,那姿容相貌,果然不可方物,犹是我这样的女子,也要嫉妒她三分。想想这上天着实不够公平,既然生了这样一个美人,干嘛还要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用来当背景陪衬的吗?
我生气地嘟着嘴,站在那里不说话。
“孟兄,真是好久不见!”季虞走到我面前,对我抱拳一拜。
我看着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真是恨不能上前去抓破他那张臭脸。好久?不是前天才见的吗?
我恨恨得抛给他一个大白眼儿,也学着抱拳道:“季兄真是客气了。”
“公子,请过来坐吧!”也许是看出我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对,那坐在桌旁的美人儿对我开口道。那声音,可真叫是柔肠万千缕啊!我悻悻地走过去,瞟了一眼旁边的季虞,心想:这小子八成就是这样被这位美女迷晕的吧?
啧啧啧,难为他心有千千结,一会儿柳蘋儿,一会儿黎郁的,这位又是谁?要对这许多女子情有独钟,也是挺不容易的。等下,我怎么开始替他可怜起来了?这小子就是一花心大萝卜,伤了那么多女子的心,就是拉出去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前天还跟我说要我以身相许?真是没心没肺!
想到这里,我恨恨地看向他那张虚伪的脸,想看看这张脸底下到底有没有真心。
“孟兄对在下好似怀有敌意啊。季某愚钝,不知可有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孟兄,还请孟兄明言。”他见我仇恨地看着他,于是笑着问道。
明知故问,还要不要脸?“岂敢岂敢,孟某对季兄的为人钦佩已久,哪里会怀有什么敌意?季兄误会了。”不就是演戏吗,想在这位美丽动人的姑娘面前留个好印象?好啊!本姑娘奉陪到底!
“孟公子,小女子听说你仗义疏财,不畏强权,帮助了一对落难的兄妹。不知可有此事?”
“区区小事,何劳姑娘挂齿?子曰:‘见义不为,非勇也。’孟某虽人微力薄,但亦是堂堂七尺男儿……”
“噗……”话还没说完,就见季虞一口酒尽数喷了出来,全撒在我一身白色的衣衫上。
“你……你干什么?”我慌忙跳开,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梅香见了,忙走过来帮我擦衣服上的酒渍。
我任由她擦着,眼睛却瞄向季虞,生气道:“现在看来,倒是季兄对我有成见了?”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所以才……孟兄乃是堂堂‘七尺男儿’,定然不会为了这些小事情生气的,对吧?”他说着冲我挑衅地一挑眉,还故意把“七尺男儿”这个词咬得特别重,这小子什么意思?想要拆穿我吗?
我嘴角一勾,亦是笑得满面桃花:“季公子说的是哪里话?在下自然不会介意。”不就是要玩吗?本姑娘倒想看看,你还能玩出一朵花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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