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甚好,阳光已经透过纸糊的窗格照进来,让人感觉到温暖。但此刻我仍是不愿意睁开眼睛,抱着被子继续做着迷迷糊糊的梦。这里是现代还是古代?管他呢,能睡个安稳觉比什么都舒服。
“小姐,该起身了。”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了这样不和谐的声音。我这才明白这里是古代的齐王府。
“几点了?”我转过脸来问她,并没有睁眼。
“什么几点了?奴婢只知道,现在丑时都要过了。”
我不知道丑时是几点,也懒得问她。于是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她道:“嗯,起来吧!”
看着窗外的阳光,我整个人儿有种说不出的慵懒,看来我是属猫的,一看见太阳就想睡。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百花齐放的季节,我突然心血来潮,对着梅香道:“梅香,你会做香料吗?”
“香料?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你只管说会不会就是。”
“奴婢会是会,就是做得并不好。”
我来了兴致,望了望窗外园子里的各种奇花异草,“不如我们做一点吧?”
齐王府的花园是很大的,从上一次我差点迷路就可见一斑。不过我也得了教训,这次只在“兰叶轩”附近一带行动。至少不会找不着回去。
我与梅香二人一人拿了一个锦袋,采了一些新开的花瓣回来,晒在庭前的空地上。原本空空荡荡的空地这时却是一片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也许是我们太过认真,竟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妹妹来给姐姐请安。”当我听到沈丽华的声音传来时,她已经站在我身后了。
我惊讶地转身看着她,正寻思着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我看来,我们几个人不过是住在一个大大的四合院里的邻居,而且也没有天天串门走动的必要。正要开口问时,却突然想起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每日请安的规矩?
她见我半天不言语,眼神里似有些疑惑,继而解释道:“柳妹妹今日身体有些不方便,不能来给姐姐请安,望姐姐原谅。”
原来她竟在担心这个,是怕我怪罪吗?看来再不扭转下形象,我就要成了恶太太了!
“丽华妹妹说的是哪里话?”我连忙扶起她,帮她拍拍身上的灰尘,“快请屋里坐吧!”
她轻轻笑了一下,倒是有些温婉。随即走到厅里坐了下来。
“如烟妹妹的病还好吗?”
“已经好多了。听说昨晚王爷陪了好半夜才回去,现在已经无甚大碍,只是还要休养几日。恐怕这几日上都不能来请安了!”她看来看我,平静地说道。
我一时摸不清楚她说这番话的意图。到底是示威呢,还是真的想要求得我的谅解?这古人的心思可真是难以捉摸,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打好关系。毕竟大家总是邻居,虽不指望同生共死同舟共济,但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那样未免也太无聊了。于是我连忙笑道:“妹妹说的是哪里话?倒是难为了二位妹妹每日来请安,奔波劳累,姐姐心里甚是不安。不如妹妹以后也不必这样天天来走动了,若是有心,常来找我说说话儿,姐姐心里只怕更安慰些呢!”
她看向我,有些惊讶,但瞬间又恢复平静:“姐姐如此为妹妹着想,实在难得。”听语气,似乎有些怅然。沉默了半晌,方又说道:“妹妹方才见姐姐正采花瓣儿来晾,是做香囊用的罢!”
“妹妹如何知道,说起这个,姐姐只怕还要向妹妹讨些经验呢!”难得找到个能说话的人,平日里多亲近亲近也是好的。
“这个不敢当。不过丽华曾听人说过,新开的西府海棠做适合做香囊。正好王府里便有几株,只是这几日还没开。过几日姐姐倒可以做些。”
“妹妹指点,姐姐记下了!”
又坐了一会儿,约莫喝了半碗茶的功夫。她便站起来告辞了,我也没多留她。便送她到门口,说些客气话。
我与梅香又忙着收拾收拾那些花瓣儿,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待花瓣儿都整整齐齐地摆好了,我与她坐在一边儿,倒是很惬意。
“梅香,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
我说:“猜谜语的游戏。”
于是我们约定,由我来出题,梅香来猜。猜对了让她得花瓣儿,猜错由我得。最后谁领的花瓣儿多,谁就算赢。
梅香高高兴兴地搬了两个凳子来,还特意找来两个竹篮子装花瓣儿。我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这一次,想不赢都难啊!要知道,我随便出几个脑筋急转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我们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颇有些像认真听课小学生。“准备好了吗?”我问她。
“嗯,准备好了。”
我想了一会,说道:“听好了,第一题是,楚楚的生日是三月三十日,请问是哪一年的三月三十日?”
梅香犹豫了一会儿,道:“这个楚楚是谁啊?”
“你管她是谁呢?你只要回到她的生日是哪一年的三月三十日就行了!”
她又托腮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小姐,我知道了。是每一年的三月三十日。”
我惊讶地看着她,原来这个丫头也不笨嘛!我不情不愿地在她的篮子里放了一枚花瓣儿,又说道:“这个你肯定不知道。有一个长得很黑的人和一个长得很白的人结婚以后生的婴儿,他的牙齿会是什么颜色?”
“白色!所有人的牙齿都是白色的。”梅香得意洋洋地说,正预备去拿花瓣儿。
“慢着!”我急忙喊住她,“你有见过婴儿长牙齿的吗?”
她愣了一下,恍然道:“好像是哦!”
我夺过她手里的花瓣儿,放在我的篮子里。
“现在是第三题,注意了,什么样的轮子只转不走?”
“轮子?是马车上面的那种轮子吗?”
“嗯,差不多就是那样儿的。”
梅香想了半天,抓耳挠腮地,急的不得了。我却看得悠闲自得,坐在那儿正要去拿花。忽然感觉后面传来脚步声,我道是谁,转身却看到慕容湜一身白衣,正朝我们走来。
“王妃真是好兴致!”
我跟梅香赶紧起来行礼,他看了看面前的两个篮子,笑了笑:“看来是不分胜负呢!”说完走过来扶我,“雪儿,你说不会走的轮子到底是什么?”
我听他叫我雪儿,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轻轻地说了句:“是风车!”
“哦?”他皱着眉头细品了一番,又点点头,说道:“难为你想得到!”
我得意地笑笑,这可不是我想到的。
我吩咐梅香去泡茶,又让他到里面去坐。
“如烟妹妹没什么大碍吧?”
他并未马上回答,而是端起茶盏,用茶盖轻叩了几下杯缘,又轻轻吹了吹口气,抿了抿,盖上茶盖,然后放在一旁的几案上。才道:“已经好多了。若有时间,雪儿也该去探望探望才好。”
“妾身正打算去呢,碰巧王爷便来了!”偶尔说说谎,似乎也无伤大雅。
“嗯。”他似乎很满意,轻轻点点头,继而说道:“今儿晚上你来一趟‘桂华阁’,我有事情找你。”
我轻声答应,他又起身来告辞。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闹不清楚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语气总是淡淡的,就像一杯白水,喝完一整杯,也不会有什么味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是一味苦药,令人感觉到痛苦。
“小姐,您这是舍不得王爷走吗?”梅香见我愣愣地望着,调笑道,语气里有些酸酸的。
“你说什么呢?”我瞪着她,佯装生起气来。
“呀,小姐恼羞成怒啦!还不承认。”
“再乱说,看我不打你!”说着就要去抓她!
梅香转身就跑,溜到门口对着我笑:“小姐饶了我吧,下次不敢啦!”
我不再去追她,兀自坐了下来。这样难懂的人,我是喜欢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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