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去而复返的俩人,孟壮壮显然有些不解:“你俩还要干啥?我这里可不管饭的。”
高汉子拉开门,把弟弟一把推了进去,随后自己也欠身藏了进来:“兄弟,我师父被杀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孟壮壮点头:“这事早就传开了,怎么了?”
说到这里,孟壮壮脖子一僵:“难道他的死是……”
“嘘,别瞎猜,我们哥俩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孟壮壮犹豫了下,问道:“你俩是怕脱不开干系,没法和警察解释吧!”
“这倒不怕,我哥俩又没有杀人,就是……”他看向了卖给孟壮壮的货,笑道:“你懂得。”
孟壮壮了然于胸,认真道:“不过你俩得尽快走,可别连累了我。”
“放心,不会麻烦你的。”
“对了,你俩也别逃的太远,货还得正常供应,我那个朋友性子急。”
“明白。”
低汉子碰了碰他哥:“你真打算继续干这个买卖?”
高汉子斩钉截铁道:“我都想好了,警察要是找不到地下的货,咱俩就还回去,至于他的死,跟咱俩没关系,警察不会乱怀疑人的。”
低汉子还是觉得不妥,正要开口,外边儿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仨人神色一禀,孟壮壮道:“被你俩害惨了。”
拉开门一看,孟壮壮心中立刻翻腾了起来,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尴尬一笑:“警察同志,请问有事吗?”
其中一名警察举起了自己的证件,悄悄看向了内屋,屋子不大,俩汉子无处躲藏。
孟壮壮知道事情败露,便下意识躲开了些距离。
把俩人让进来,其中一名警察伸手摸向腰间,那是要拔枪的动作。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栓子不禁推了方永宁一把:“方哥,你说这里会发生枪战吗?”
“老实观察,别叫唤,”方永宁没好气的训斥道。
栓子只好闭嘴。
这时,高汉子忽然走了出来,一脸的憨样:“警察同志,您是在找我吗?”
那警察神色一松,道:“不错,你师父被人谋害这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另一名警察已经打开了录音笔。
高汉子故作神色落寞,叹息道:“对,我师父被人害死了,我和我弟弟胆小,不敢回去,也怕遭了黑手。”
“有些事情我需要对你进行核查,麻烦你俩跟我走一趟吧。”
高汉子以为是‘货’的事,马上问道:“什……什么事情?”
“这事去了警察局再说。”显然警察不愿意在这里和他纠缠。
最终俩人还是被押走了。
随后画面一闪,天色转黑。
孟壮壮在整理衣物,大门忽然被拍响,他一皱眉:“这又是谁!”
出了院子,孟壮壮握着铁锹,喊道:“谁?”
“我!”
“你俩不是被警察抓走了吗?”
高汉子嘿嘿一笑:“我哥俩又没杀人,被带走只是问话而已,问完了不就会被放出来嘛。”
“那你来我这儿又要干什么?”孟壮壮的语气透着不耐烦。
“我想问问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要货,现在道观是我们哥俩的了。”
孟壮壮有些诧异,问:“你俩现在回去?”
“对,你快说。”
“明天下午,还是老地方。”
“了解!”
回到屋子里,孟壮壮再次拉开了衣柜,从下面的暗格里拿出了一套纯黑色的衣服,方永宁注意到,衣服的袖口缺了一块。
“老道是被他杀死的。”方永宁心头一喜,把老道牙齿上挂着的布料这事,告诉了栓子。
栓子听的满脸激动:“方哥真厉害。”
孟壮壮换好衣服后,出了院子,在那早已熄了火的炉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别在后腰,他就出发了。
看着孟壮壮的背影,方永宁嘀咕道:“逃杀场景里的俩壮汉,以及孟壮壮都死了,应该是同归于尽。”
栓子想了想,说:“我记得他们的致命伤,好像都在脖子上,这样想的话,会不会太巧合了点?”
听栓子这么一说,方永宁倒是也觉得有些蹊跷,便说道:“先看剧情吧。”
随后白光一闪,俩人又被传送到了一颗柳树下,此刻日头正足,显然是正午时刻。
栓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方永宁催促道:“快走,我看见周建民了。”
他只好迷迷糊糊的跟着方永宁跑起来,拐过一个巷子后,才追上周建民。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走的方向也正是自己的家。
自从女儿死后,关于他的剧情,还是头一回出现。
方永宁问:“栓子,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案子非常简单?”
栓子点头:“确实很简单,看来黑月还挺照顾咱们的。”
方永宁却摇头道:“恰恰相反,无论是剧情的诡异程度,还是逃杀场景里,鬼怪的强悍程度,都是往常不能比的。”
“怎么说?”
方永宁清了清嗓子,只好趁着这点时间说道:“那你说小男孩是怎么死的?”
“被老道害死的,然后嫁祸给他妈妈,敲诈一笔钱后,直接走人。”栓子说的利索干脆,故作了然于胸的样子。
方永宁解释道:“过程推理对了,不过你认为小男孩那时候真的死了吗?”
“那他没死?你又是咋知道的?”
“我当然是在逃杀场景发现的,有两次小男孩都在说是妈妈杀了他,你觉得剧情人物为什么非要强调这个呢?”
栓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丹丹以为自己的儿子死了,把他的肉割开,吸引狼群来吃儿子,从而毁尸灭迹,好摆脱老道的诬陷,但其实她儿子那时候只是假死状态,究其原因,还是被她用匕首杀死的。”
“对,还有周建民的女儿,是怎么被杀死的,剧情并没给出来,你能猜到死因吗?”
栓子摇头,显得有点呆傻。
方永宁只好解释说:“上上个逃杀场景中,小女孩张开了血盆大口,在她的嗓子眼,又爬出来一个缩小版的她。”
“对对对,当时可把我吓坏了,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方永宁笑道:“那个缩小版的小姑娘,眼睑下面出有出血的症状,再结合她大张着嘴巴,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不难猜出,她的死因是窒息而亡。”
要知道悬案想要破获的话,就必须把凶手是谁、杀人动机以及杀人手段全部推理出来,否则只会前功尽弃,还会被倒扣武器次数,所以要破案,就必须掌握足够的证据才行,而逃杀场景中,就是寻找细微证据的最好时机。
听方永宁这么一说,栓子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一张脸顿时通红:“方老师厉害。”
说话间,二人跟到了周建民的家里,这个时间段,小女孩算是刚下葬。
对于女儿的死,周建民他老婆痛心不已,送完了女儿最后一程,便带着衣服跑了,去了哪里周建民也不知道,刚刚出去这一趟,也是打听老婆的下落,显然他无功而返了。
周建民总觉得这事和冤魂有关系,在家里一阵坐立不安,这才带着仅剩的几千块钱,开着三轮车出了门。
方永宁二人又跟着坐车,一路到了南山下。
前段时间,他听说隔壁村子就出了一档子鬼魂杀人事件,当时是南山上的一名老道解决的。
又听说老道收费颇高,所以就想着去找老道碰碰运气,万一几千块钱加上自己老婆跑了这种悲惨的事情,能打动他呢。
想象总是美好的,他这个封建的人,很少与人打交道,自然也不知道老道已经死了的事,还傻乎乎的去了道观。
推开道观大门,正好与高汉子撞了个满怀。
他抬头一看,开始了表演:“大师,救命呐!”
说罢,扑通一声跪下了。
整的那兄弟俩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杀他女儿的事败露了呢,高汉子忙问道:“你这是要干啥?”
周建民哪里知道他跪着的俩人,正是杀害自己女儿,害的老婆跑了的人,他只认为这是一对大师。
便‘铛铛铛’磕了仨头:“大师,我家里闹鬼了,麻烦您帮个忙,我可以把所以财产都给你们。”
高汉子虽然爱钱,但老道那一套他可不会,而且老道死了后,地下的那些‘货’都是他的,自然也就不愁钱了。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他一把推开周建民,扛着包袱就要下山。
这时,周建民忽然怔了下,他回头望着高汉子的背影,立马喊道:“你你你……我好像见过你。”
高汉子立马紧张了起来,但脚步依旧不停,跟在他身后的低汉子则笑道:“对,咱们小时候打过架,你忘了吗?”
周建民紧皱着的眉忽然松开,他挠了挠头皮,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望着那哥俩越来越远的背影,周建民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琢磨了半天,他的视线,忽然落在了丹丹的家里。
“他儿子前几天不是也被冤魂害死了嘛!”他认为丹丹活的好好的,自然有了自己的一套办法,便立马动身朝着丹丹家走去,准备寻求点帮助。
栓子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人看起来傻乎乎的,他媳妇跟他过了这么多年才跑,也算是做善事了。”
方永宁无奈的拍了拍栓子肩膀:“你跟着他,我去追那哥俩。”
“又来这招。”栓子有些委屈。
高汉子挎着包,带着弟弟来到桥洞下面时,果真看到了孟壮壮,他穿了身黑色衣服,好像在睡觉。
俩人走近一看,登时便倒抽一口冷气!
孟壮壮僵硬的躺在地上,脖子处有大量鲜血溢出,在地面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