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做出这样的牺牲，方维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也不值得杜澄泓继续耗费心力的等下去。他既没有勇气就这样融入杜澄泓的家庭，也没有勇气就这么成为胡桃的另一个爸爸。
喜欢是有的，但不够喜欢也是真的，就算选择宋新珩，也并非意味着爱情云开月明。
他对重新喜欢上宋新珩的事实信心不大，对于快三十岁的人而言，走一步看一步的确是很危险的心态，但想到可以随便上手摸，随便伸手抱，又觉得生活其实还没有那么糟。
宋新珩脸好看，人又很耐摸，又加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渐渐转好的脾气，方维成了他的男朋友后，才发现相处远没预想中那么艰难，就算开始时心态消极，还是顺利陷入了恋爱。
爸爸们没有让方维搬出去的打算，担心方维又被什么人骗去结婚养孩子，虽没有严苛到要求方维把工作换到这边来，却很快给方维的户籍信息做了变更。方维从二十多岁就从姑姑家迁出去的单人户口，现在被挪了回来，一家三口的姓名终于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同时出现。
方维寒假不回去，宋新珩就和之前那样，借着工作的闲余两头跑。演唱会结束后，各类工作安排得并无规律，宋新珩来的时间也就不规律起来。方维倒是不太在意，可如果三天见不到方维一回，宋新珩自己就不得劲，发给方维的短信里，接二连三全是些黏糊糊的废话。
好上后没几天，方维就愿意去对面看看了，毕竟冬天外面风大，宋新珩又是公众人物，走到哪引起麻烦的可能性都很大，如果要去外边开房见面，方维觉得还不如就去宋新珩家里。
比起宋新珩的原住宅，新家要简陋不少，宋新珩担心方维嫌弃，计划着要把这里布置得像点样子，却被方维先一步否决。家里只被简装过，餐厅都空着，只有沙发和床能坐人，方维觉得床比较软，就坐在了床上，宋新珩一过来，就摸着方维的手把人给压在了床上。
“身份证也换了？”捡到方维口袋里掉出的卡片，宋新珩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发现户籍的确被更新过了，方维应了一声，把手伸进了宋新珩衣服里：“名字都差点给我改了。”
“我本来算是我姑家的孩子，我姑父姓方，上户口就起了这个名字。现在户口迁回来了，我爸嫌我们一家人三个姓氏，说要给我改名，改成程方维，或者蒋方维。”顺着腰线摸到了宋新珩的腰窝，方维心满意足地任宋新珩圈着他：“或者方维也不叫了，叫程宝之类的……”
宋新珩每次被他占便宜，心里对方维的印象就要重新刷新一次，原来的方维，就算是结了婚，从来也都是保持距离地过过眼瘾，就算上过床，动起手总还是畏畏缩缩的，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哪像现在，上手比吃饭还自然，只是摸还不够，自己还会凑过来接吻。
也许是冬天冷，再或者也可能是方维养猫养久了，总喜欢手底下温温热热，而宋新珩的身体又刚好自带暖呼呼的性质，让方维自然而然想靠得很近。手顺着腰线一路乱摸，让宋新珩有种被人白piao的错觉，他的头埋在宋新珩的颈窝里，未到尽兴时却被宋新珩摁住了手。
“嗯？”他侧躺在床上，抬起下巴观察宋新珩的表情，皱着眉头：“我还没摸完。”
“我知道……没说不给你摸。”松开了压制着方维的手，宋新珩低下头含住了他的下唇，不轻不重地咬了几下，捞过方维就要动他的裤腰带。方维喜欢和宋新珩接吻，但吃痛地抬眼后，立马打掉了宋新珩的手，他说：“我……我摸完了，都中午了，你不饿我还要吃饭呢。”
看到宋新珩被撩起大片的衣摆，方维爬下床，还贴心地给他拽了回去。最近他很容易被宋新珩的美色迷惑，让他感受到了那种曾被脑残神经支配的心虚，亲亲抱抱没压力，脱了裤子那就不好说了。方维搓了搓发热的脸，还是没忍住，又凑过去在那张宝贝脸蛋上亲了一口。
“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占了便宜的方维很是温柔：“要不要吃火锅？我来做。”
第八十六章 曝光
只要方维吃一天火锅，宋新珩就一天没戏，特别是到了冬天，方维吃火锅的口味都变重了不少，宋新珩准备给他的鸳鸯锅，结果红汤只有方维在吃。严格地控制着宋新珩的饮食，方维对自己却格外放纵，砧板上的肉各式各样，方维挑花了眼，不知道今天又要吃哪些好。
“我今天能多吃点肉吗？”宋新珩站在他身后：“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辣了。”
和方维和好前，宋新珩在这个季节就没遇到过太顺利的事，先是和杜澄泓打架受伤，伤口好了没多久又伤了胃，胃好了没几天，又感染了风寒。就算现在完全康复，方维也不敢由着宋新珩的口味给他乱吃东西，他挽着袖子切着火腿：“肉可以吃，但是不可以吃辣。”
宋新珩应了一声，再次坦然接受了方维的安排，事实上，只要方维愿意做东西给他吃，他就已经没什么好抱怨的了。意识到宋新珩从背后搂着自己，方维偏过头去，不好拿切肉的手直接把宋新珩赶走，他只得又在他男朋友的唇角亲了亲：“别耽误了，吃完还得去赶飞机。”
宋新珩没说话，胸膛着方维的后背，伸手帮他重新挽着没挽好的袖子。做完这些后，他像方维刚才摸他那样，把手顺着方维毛衣的下摆探了进去。方维手下一顿，觉得最近的宋新珩黏人得紧，果不其然，在方维的小腹上流连几分钟后，宋新珩问他：“你还喜欢我吗？”
他贴着方维的耳朵问，呼吸被打乱的方维白了他一眼，把手从衣服里扯出来，去橱柜下面翻汤勺。把锅端上了桌，看着方维满怀幸福感地涮着肉，宋新珩心里又有点痒，他主动拿了方维最爱的芝麻酱，方维吃几片肉，他就往碗里再添一点，自己反而没吃多少东西。
眼看着方维又被哄得开开心心，宋新珩放下汤勺，又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我吗？”
一次两次问还好，天天都这么问，今天回答了，明天还是要问，找不到标准答案的方维，觉得自己那场演唱会可能真是白去了。得不到回应，宋新珩看方维的杯子空了，又去把榨好的橙汁给他添上，只等方维吃饱喝足了，才总结性地自言自语道：“可我真的很喜欢你。”
宋新珩碗里剩了很多山药，属于他不太爱吃的那类菜。方维拿筷子拨拉了两下，想着挑食的毛病是不能惯的，沙发上的宋新珩还在觊觎着肉，方维绕了过来，接着就站在了宋新珩的面前，在宋新珩仰着头看着他时，方维坐到了他的腿上，夹了块山药送到他嘴边。
“我也喜欢你，明天别再问我了。”方维说：“明天也喜欢，快把这些吃了吧。”
宋新珩现在的安全感，还不及方维怀疑他和k死灰复燃时的心情。方维都愿意主动给他喂饭了，还是不能打消他每日不按时不定点涌现出来的担忧。方维解决了山药的问题，取开宋新珩放在腰上的手去收拾餐具，对还锲而不舍凑过来的人说：“听话，该去赶飞机了。”
和往常一样，宋新珩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方维收拾好东西出门后，却并没有直接回家，因为工作原因，宋新珩的身上总有香香的味道，为了不把这种味道带回自己家引人怀疑，方维总会在外面多逛一回，可就算如此，某天还是被程先生突然问：“你最近又谈恋爱了？”
就算气味可以想办法消除，嘴唇发肿的程度也根本不能用吃辣这种借口搪塞过去。程先生凑过来看了看，惊觉方维的耳垂上都有牙印，他问：“什么时候好上的？进展这么快？”
“是上次来的那个姓杜的？还是别的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程先生没想到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是疏忽了方维的情感状况，心情复杂之下，想着只要别是宋新珩那种，其实方维有个伴也是好事。但在原则问题上，程先生态度一向严肃：“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生怕被父亲拉去医院检查，方维只得坦白说还没到太过分的程度。方维不愿意说是谁，也没有要分手的意思，程先生虽然很担心，也没怎么逼他。替方维普及了大堆的安全知识后，程先生只在最后才很认真地说：“不管怎么说，像之前姓宋的那种的，是绝对不行的。”
尼尼趴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也一知半解地喵呜了两声。过了两天，程先生发现尼尼最近也有点反常，特别喜欢钻进太空舱不说，食量都严重下降，抱到宠物医院检查，却没有任何问题。明明平时待着挺好，但最近似乎特别喜欢冲方维撒娇，让他带自己出去转。
事实上，尼尼也很委屈，自从方维带它去宋新珩家吃了奢华猫粮后，它就有了明显的挑食倾向。可胃口被惯坏，方维却不是次次会带它出去，只会在它表现好时带他去吃大餐。
“我爸最近越来越担心我了。”傍晚去到宋新珩家里，方维刚取了围巾没多久，脖子上就多出个碍眼的红印子。他推开宋新珩，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照镜子：“这肯定不行啊…”
“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你身上很香。”方维抬起袖子闻了闻，的确闻到点饭香。他笑了笑，想着宋新珩是不是饿了。正准备洗手去厨房，却被宋新珩拉到了沙发上。打开网络电视，里面是更新了半个小时的新团综，宋新珩充当着方维的靠垫：“你不最喜欢看这个吗？”
他在飞机上吃了饭，不愿意浪费任何能和方维腻歪的时间。方维边看着团综，边贴着宋新珩吃爆米花，一到广告时间，宋新珩便凑过来亲他，方维推了两下没推开，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他跳下了沙发，去给养在宋新珩家阳台上的几盆花浇水，却发现自己卧室的灯开着。
方维站在窗前，想着之前宋新珩看自己的时候，原来是这种感觉。宋新珩走了过来，问他看到自己房间是什么感觉。方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更不想结婚了，结了婚的宋新珩对他一点也不好，等到离了婚后，才发现结婚时过的日子，简直是长这么大最惨的时光。
乖戾的宋新珩成了过去时，温柔的宋新珩现在就站在窗边吻他。方维觉得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既可以改变宋新珩，也可以改变自己。电视上的江勤又出现了，可方维只顾着跟宋新珩接吻，嘴唇变得一片潮湿时，方维睁开了眼，觉得宋新珩由里到外都透着甜气。
尼尼趴在窗台上，看到宋新珩便喵呜喵呜地叫。方维没太在意，等再分开时，方维舔了舔唇角，再一往外看，突然僵在了那里。宋新珩回过头时，才发现程先生站在对面往这里看。他神色不悦，眉头紧蹙，方维第一反映就是捂了宋新珩的脸，拉了窗帘把人往屋里拖。
“完蛋了，”方维欲哭无泪，换了外套就要回去，对宋新珩说：“幸好他没看到你。”
知道自己多招人嫌，宋新珩也只能眼巴巴地看方维收拾着出门。跟在方维屁股后面收拾着拖鞋，门铃猝不及防地响起，方维愣住，还是宋新珩去看了猫眼：“维维，你爸真来了。”
第八十七章 抓走
“那我来开吧。”方维放弃了挣扎，把外套重新挂了回去：“你快去藏起来。”
宋新珩没挪地，觉得藏起来虽然听起来有些可行性，但把事情交给方维一个人处理并不好。虽然有点害怕那位程先生，他还是拉了拉方维：“我开，你快进去换件衣服。”
如果说共处一室不能算捉奸，光是看方维脖子上的印子，也很可能会气得程先生当场去世。方维赧然，立马回屋换了件高领毛衣出来。正门被宋新珩打开，无限循环的门铃声终于告一段落，程先生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把我们家方维藏哪了？”
“我在这……”从房间出来，方维弱弱地举了手，拽了拽没整理好的衣服下摆。
“嗯？”敏锐的程先生立马戳破了二人的心思：“你刚才穿的不是这一件，衣服呢？”
如果不是隔着窗户看到对面是宋新珩，就算是方维的交往对象，程先生也不会懊恼到这么快杀过来堵人。一边想不明白宋新珩用了什么手段，一边又觉得方维记吃不记打。看到方维欲盖弥彰的眼神，程先生往沙发上一坐，指着阳台问：“还有，你俩刚才在那干嘛呢？”
方维不敢说，宋新珩也不敢说，只有电视屏幕里的江勤还在嘻嘻哈哈的笑。程先生摁了暂停，很苦恼地打量着桌上的爆米花，提醒自己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这次我看到了，我要是看不到，你们打算好到什么时候？好维维，爸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过？”
跟上次情况类似，因为太讨厌宋新珩，所以即使屋内有三个人，程先生也不想搭理他。宋新珩想说什么，都被方维一个眼神堵了过去：“爸，对不起……但我们已经和好了。你说的话我都认真记着，也没……也没做过什么，之所以瞒着，是因为您知道了肯定不答应。”
“你不仅知道我不答应，也肯定知道我为什么不答应。”门铃突然又响了起来，宋新珩和方维没动，反而是程先生自己去开了门，进来时，身后跟着负责关水关电关煤气的蒋先生。面对着屋子里的凝重气氛，程先生对蒋先生说：“先把孩子带走吧，留在这里不安全。”
一想到他们维维最近很可能经常来，在这个屋子的各处被宋新珩啃，程先生心里就膈应得不行，眼看方维就要被带走，宋新珩不乐意了，即使知道自己的气势在方维爸爸面前被压迫，还是执拗地借用身高把方维严实地藏到身后：“叔叔，能不能别让方维跟我分开？”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是我没有让他不安全……”牵着方维的小手，宋新珩有了些底气，他说：“我不会再犯原来犯过的错了，方维也是相信这点，才愿意重新接受我。我承认我有很多缺点，但我以后会对方维好的，方维可以和自己选择的人生活，这样不是很好吗？”
程先生皱着眉头，觉得一点也不好，方维容易犯傻，上次就是自己选的，烂摊子还是爸爸们帮他收的。不愿意孩子在同一个人身上跌两次跟头，好脾气的蒋先生循着程先生的意愿把两人给分开了，临出门时，蒋先生回头，宋新珩还跟在身后，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叔叔，我还能跟他见面吗？”看着被程先生带出去的方维，宋新珩心中百感交集，只得向看起来温和不少的蒋先生寻求答案，得到应该不能的答案后，宋新珩明显更沮丧了。面对着蒋先生的注视，宋新珩持续挣扎道：“要怎么做才行……你们才能认可我们的关系呢？”
“虽然你的表现也很重要，但关键还是在方维身上，如果他能说服我们，也不是没有可能。”看得出来方维是真心喜欢眼前这孩子，但原则问题上，蒋先生是选择站在自己伴侣的那边。宋新珩叹了口气，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叔叔，我是真的很想带维维回家过年。”
方维回了家，宋新珩怅然若失地扒拉着自己的窗户，看到对面客厅的灯直到凌晨才熄灭，家庭会议进行地很胶着，临结束，方维也没回自己卧室，大概是被遣送到了别的房间。电话也打不通，短信也没人回复，宋新珩越看越觉得心里凉，怕十天半个月又会见不到方维。
早晨坐飞机去参加了代言人的拍摄，等晚上回来后，方维家的灯还灭着。杳无音信的一天里，宋新珩心里苦，默默规划好了带方维私奔的路线，鼓起勇气去敲了方维家的门。
敲了半天也没人理他，宋新珩悻悻地回到对面，刚进自己冷冷清清的家，尚未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就被藏在玄关的方维扑了个满怀，让后背贴着墙的宋新珩有些受宠若惊。
宋新珩摸黑开了灯，才确认怀里是真的方维。不同于昨天被带走时的苦瓜脸，方维看起来是心情舒畅。无视了宋新珩翻来覆去“我怕再见不到你了”的碎碎念，方维圈着宋新珩的脖子，小声地埋怨：“你在我爸爸面前可太怂了，他们让我走，你还真就看着让我走了。”
“那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在方维家长面前从来没有占过上风，宋新珩也很后悔让方维昨天被带走，虽然没把握能把人硬留下来，但自己要是当时跟去就好了。方维笑了笑，说：“不是，我爸爸放我出来的，昨晚我说服了他们其中一个，所以另一个自然也没有问题了。”
蒋先生吃软不吃硬，程先生是软硬不吃，方维昨天花了几个小时，总算是把蒋先生的心给磨软了，即使程先生再对宋新珩有偏见，可他偏偏又吃蒋先生那一套，一夜过去，就把扣了方维的手机还了回去，门禁也取消了，但唯有户口本，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交出来。
“蒋叔叔有那么厉害？”宋新珩有些哑然，想着是不是昨天自己的再三保证起了作用，却不想方维说：“其实他是相信我不会蠢到犯两次同样的错误，而且也不想看我难过。”
“我们家一直是这样，我爸爸同意的事，我爸总会答应的。”宋新珩没搞懂爸和爸爸的区别，但知道可以和方维正大光明恋爱，一切的苦恼便烟消云散。两个人都很开心，说着说着又窝在沙发里接吻，等方维晚上回到家，嘴巴又是肿的，头发和衣服也有点乱乱的。
“早点睡吧，”程先生瞥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记得睡前把窗帘拉好。”
第八十八章 嗯
自从得到了程先生的默许，方维虽然没搬过去，甚至也没在对面留过宿，但连尼尼也能感觉到，方维的心已经不在家里了。凌晨三点，程先生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方维进门的声音，等再次被防盗门的开门声吵醒时，程先生睁眼看了眼闹钟，墙上的时钟刚刚指到五点。
“你醒醒，别睡了，”摇醒了身侧的蒋先生，他比划着手指：“可就睡了两个小时。”
“前晚也回来的晚，但好歹还睡够了三个小时，有那么夸张，觉都不带睡的？”程先生有些郁闷，深深地担忧起方维的作息。蒋先生笑了笑，帮程先生又掖了掖被子：“不还有午休吗？而且这个时间，估计是去那边睡了。理解理解吧，能重新在一起，他们也挺不容易。”
程先生扪心自问，觉得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已经够理解的了。单就这个星期，他几次撞见两人在楼底下腻腻歪歪，都出于人道主义，没有直接上前将两个有伤风化的人给分开。尤其到了晚上，只要宋新珩家阳台上亮着灯，方维保准不在家里，回来时经常连澡都洗过了。
洗澡也就算了，只是回到家也没什么睡意的方维，窝在自己床上象征性地小憩一会，再醒来时，闻着身上和宋新珩相同的沐浴露香味，明明才分开两个小时，想到对面自助餐性质的美人，还是有些按捺不住。连睡衣也没换，便又趁天还黑着，披着外套拿着钥匙出了门。
宋新珩睡得很沉，连方维什么时候进的门，什么时候上的床都不清楚。钻进同一床被子里，方维身上透着凉气，但往宋新珩怀里一钻，对方也没推开，只顺势搂着他睡。听着宋新珩的心跳，方维反而更没了睡意，便伸出食指，百无聊赖地去挑宋新珩睡衣的纽扣。
宋新珩睡觉侧躺的姿势很优雅，除了下意识喜欢抱着人，没有其他坏习惯。方维挑开了所有的纽扣，鼻尖挨上宋新珩的锁骨，嗅到了相同的牛油果香气。把衣服再挑开些，精瘦的腰上还留着自己留的印子，再一次让方维确信，床上躺着的这个尤物，现在真是他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