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已过去好几年,和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坐在一起,方维也不显得违和,聊起话题来也没什么代沟。但这样的平衡尚未维持多久,在旁人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传说人物就下了凡,来公司连上下楼都只坐直达电梯的宋新珩,自己拖了个椅子硬凑进了用餐的队伍。
他气场足,虽然没有自带bg,但光环到哪里都很耀眼。他往方维身边一坐,大家都识趣地给他腾了位置。规格七人坐的圆桌被划分成了二加六,方维看大家挤的慌,端了餐盘去了小桌子,宋新珩也跟了过来,他坐在方维对面,长腿一伸,就碰到了方维并着的双脚。
“你在这吃不嫌吵?”宋新珩咬了口盘子里的盐酥鸡,觉得有点咸。
“平时没这么吵。”方维收了收腿,低头边吃边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就是想看看你中午都吃些什么。”清点了方维盘子里的菜色,有荤有素搭配地很健康,宋新珩边吃边小声埋怨:“这也没楼上环境好啊,可是楼上我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吃。”
他原来不理解颜柏枫把周小辉安排在身边的心情,觉得喜欢就喜欢,栓了这么多年也没说透实在是怂人之举。但现在稍稍有些懂了,颜柏枫就是太喜欢周小辉陪在身边的感觉,才不敢贸然打破那种平衡感,就比如方维现在坐在自己对面,自己也不能随随便便挑剔菜色。
宋新珩只要了两道菜,筷子拨过来拨过去,那么大的人,吃饭墨迹地像是小孩。不想被四周的视线围观太久,方维怀疑他是故意的,伸筷子夹了口对面盘子的油麦菜,没觉得调味有什么问题。反倒是刚才还皱着眉的宋新珩抬头看着他,半晌才开口:“要不要再吃点?”
方维没再吃,但好歹顾着宋新珩的颜面,没有提前走,只坐在那翻着手机看了看江勤的最新动态。对面的宋新珩注意到他渐渐上扬的唇角,继而听到了方维的手机铃声。
方维也怔了一瞬,看了屏幕一眼,又看了宋新珩一眼,还是选择接通了电话。隔着张小桌子,宋新珩还是警觉地辨认出了杜澄泓的声音,他埋头扒拉着米饭,耳朵却一直竖着,听见杜澄泓在请方维吃饭,特别是还提到什么爷爷奶奶之类的,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你要去见家长?”从食堂出来,刚进了电梯,宋新珩便开了口。觉得他的措辞很有问题,方维背靠着电梯里的栏杆,小声地辩驳道:“不是,只是说胡桃的爷爷奶奶也会去。”
想到方维刚才没有明确拒绝,宋新珩就放不下心:“那也不行,我不同意。”
“我们根本就没开始,你能不能别用那种捉奸的眼神看我。”生活的各个方面都被干涉,方维没好气地回应道:“我真的已经很让步了,宋新珩,凭什么什么事都得由着你的意思呢?”
一想到方维只见过自己父母一面,还没正式和家里别的人见过面,就要去面试别人的后爸,宋新珩就觉得心里委屈。演唱会后就是新年,他还想带方维回家过年,。已经在计划着要去拜访方维的家长,宋新珩说:“你要是真想去也可以,但我有条件,你把我也一起带去。”
第六十八章 小树林
“胡桃要过生日,前年的生日,还有去年的,都是我陪着过的。”想到明年这个时候胡桃已经是个小学生,方维也舍不得错过这最后一次生日,他说:“你要跟去算怎么回事。”
胡桃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为了小孩的自尊心,前两年过生日,方维都积极去对面凑了数。但凡试想下那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宋新珩的被排挤感就空前强烈。更何况那个姓杜的还明显别有居心,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下手,可惜方维不仅不提防,还钻着空子往上凑。
“不就过个生日,凭什么不能带我。”宋新珩碎碎念,方维也没理他,想着这人也不是小孩子,把这么个惹眼的家伙带去,往那一坐,不知道的还以为一桌人是去给他过生日的。
虽然方维嘴上没说,但房间里的日历上把生日这天划了出来,也不避着宋新珩,挑了某天中午的午休去买了礼物。在追星上省了大笔钱,财大气粗的方维买了最新款的机器人。宋新珩不好意思直接要来看,晚上从监控看到方维盘腿坐在床上,正在往金属屁股上装电池。
“你真的不带我去?”面对着这样无意义的问题,方维又皱起了眉头,深知现在惹方维不悦是大忌,宋新珩本来还想再撂撂狠话,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去哪?需要我帮着订座吗?”
想到杜澄泓提起的那几家店,方维自己查过,最近座位的预约都很满。衡量再三后,方维接受了宋新珩的好意。真到了生日这天,下午排练的时候,四个人都发现宋新珩有点心不在焉,总蹙着眉盯着舞蹈室的表,指针指到六点,连衣服都没换,就拿了外套去了停车场。
“你不能去。”预约地点离宋新珩他们公司不远,方维还没走到公交车站,就被身后的鸣笛声打乱了思路。宋新珩虽然车多,但自己开却很少见,他说:“我不去,我送你。”
方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上了车。后座上放着个蛋糕盒子,尺寸大的像是拿来祝寿的,从上面望下去,还能看到上面写了“胡桃”的字样,等车到了目的地,宋新珩停了车,提醒方维把那个蛋糕给拿上去:“这个蛋糕给你,算我送那小孩的,祝他生日快乐。”
方维怀疑有诈,但宋新珩握着方向盘,回过头来又说:“名字都写了,不然我就扔了。”
提着蛋糕上了楼,杜澄泓带着胡桃去机场接老人,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来。方维坐下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这个包间是整个餐厅最好的位置,因为靠窗,视野相当好。从二楼的窗口望出去,方维看到宋新珩还没走,只等到杜澄泓一家都来了,那辆扎眼的车还停在那里。
“你就是方老师啊,谢谢你一直对我们胡桃的照顾!”杜澄泓的父母看着都很年轻,再加上本来就是知识分子,看着干净礼貌的方维,心里都觉得很舒服。宋新珩买的蛋糕,跟本人一样惹眼,花花绿绿的很招小胡桃喜欢,连爸爸买给自己那个,都说要带回去吃。
“飞机上放不住奶油蛋糕的,小馋猫,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方维听着他们的对话,才知道杜澄泓的父母只在这里停留一顿晚餐,接下来要带胡桃去女儿家。杜澄泓有个妹妹,夏天的时候生的孩子,想要趁着年前父母有空的时候,让他们帮自己照顾一段时间。
“胡桃不正好放假了吗,再加上他爸爸还要上班,我们也是帮他减减负担。”曾因为儿子出柜而遭受过打击的双亲,心情很久没有这么明朗过:“过完年开学,再给杜老师送回来。”
一顿饭吃的和和气气,被安排在了贴近窗户的位置,方维也是吃到中途才发现,自己全程都暴露在宋新珩的注视之下。隔着单向玻璃,看不到宋新珩的脸,但想也知道那人的表情不会多好看。晚餐结束,嘴唇上还沾着奶油的胡桃牵着奶奶的手,跟方维甜甜地说了再见。
“我们胡桃许了什么愿呢?”方维随口一问,却听孩子说:“想叔叔你一直陪着我。”
三人是打车去的机场,胡桃的小书包消失在出租车车门的时候,方维站在冷风里,心里五味杂陈,正在困惑杜澄泓为什么不亲自去送时,那人突然牵住了他的手:“跟我走。”
“我们去哪里?”一瞬间几乎忘了宋新珩的车还停在不远处,方维坐在了副驾驶上,甚至学着杜澄泓的动作打好了安全带,听那个人说:“我想想,去个你不觉得讨厌的地方。”
“搬回去那件事,不是你自愿的,对不对?”了然于心地踩了油门,杜澄泓的声音听起来很让人安心,他问:“是他逼你的吧,虽然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但这就是事实?”车子向着郊区开去,却不是朝着方维回家的方向,杜澄泓说:“我也有话想要跟你说。”
自然公园的道路不算崎岖,穿过夜色下的树林,尽头是一片美得要命的人造湖。方维下了车,也觉得这里风景很好。关了汽车的引擎,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但猜到杜澄泓要说什么,方维的思维却乱作一团,理不出个头绪,想到宋新珩,他有种自己正在偷情的错觉。
“我这么说可能很突然,但你那么聪明……也许早就看出来了。”杜澄泓开口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很想和你在一起,有这种想法已经很久,抱歉,从来也没问过你的意见。”
“以前只敢想想,毕竟还要考虑孩子的事情,我真的没敢想过你能接受我这种条件…你太好了……就算喜欢,我也只能看看,本来是这样的。”他说:“知道你结婚后,那个时候我真的后悔得要死,我那么喜欢你,可你还是和不喜欢你的人在一起,我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
“就算是现在,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你,对不起,就算知道你还没离婚,我还是自作主张地说了这些话……”他说:“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了,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等你……”
“你不需要现在就接纳我,”杜澄泓缓缓道:“我喜欢你,我等着你离开他后的答案。”
第六十九章 打脸
杜澄泓站在方维的对面,他牵起方维的一只手,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摊开的手心里。
“这个也是给你的,很久之前就准备好了,你不接受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杜澄泓温柔地笑了笑:“你还记得你在英国那次吗?我给你打了电话,说知道你结婚。其实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这件事,我当时看报道的时候,从那只手就认出来,媒体说的是你。”
“你想恋爱,我们可以慢慢来,”杜澄泓说:“你想结婚,我也能立马给你一个家。”
就算知道戒指很合适,知道杜澄泓开出的条件有多么真挚而诱人,处于两难境地的方维,还是没法贸然跨越道德的准则。即使对杜澄泓心存好感,方维也很清楚,他现在连模棱两可的答案都给不出来,他顿了顿,把戒指递了回去:“对不起,这个还你,我不能答应。”
“不管我是不是自愿搬回去,这都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没办法再基于朋友的身份寻求帮助,方维倍感苦恼的说:“这些问题你不应该介入,不管你怎么看……我们现在过得很好,毕竟你也祝福过我们……就算是为了我的家庭,我也希望,我们暂时不要再见面了。”
他可以在宋新珩面前说出自己的想法,为的是结束那段形式主义的关系,但他不能给杜澄泓任何承诺,就算喜欢,也接受不了让其成为第三者,只能等到以后去弥补。杜澄泓显然对这个回应倍感灰心,他伸出手,将方维的四指蜷了回去,落在手背上的触感极其温暖。
“你不想见我的话,我不烦你。”杜澄泓说:“但我说了,我等着你以后的答案。”
他越是抠着字眼从方维这里寻求生机,越是逼着方维把后路都断绝,一时觉得再说什么都很吃力,心里念着要把戒指还回去,方维没来得及动作,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道刹车声,闯入空地的车子连车灯也没开,摸黑开进来的后果,就是停下来的距离与两人近在咫尺。
那辆出现在餐厅楼下的车,此时就定在那里,和周遭静谧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猛摔了车门下车,宋新珩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单看着循过来时杜澄泓含情脉脉地握着方维的手,火气就蹭的一下窜上头顶,他气势汹汹地站定,猛推杜澄泓一把:“你握够了没有?!”
这画面似曾相识,却又比上次尴尬的多。虽然什么也没做,方维却有了种被撞破的窘迫,高大的身影挡在前面,让他看不清楚杜澄泓的表情。方维正站在原地发愣,刚刚动手搡了人的宋新珩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压制着情绪问他:“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本该还回去的东西,因为宋新珩的突然介入成为了罪证。方维下意识地缩手,却抵不住宋新珩步步紧逼,把方维紧握的那只手拉了过来,宋新珩说:“你给我看,我不怪你。”
原本是该解释一下的,但宋新珩看到的时候目露凶光,方维想了再多的话,还是被锁在了紧抿的双唇之间。宋新珩没对他发火,但难保不冲他手里的小玩意发火,把那只碍眼的戒指猛地往黑咕隆咚的湖里一扔,方维还没听到声音,就看到宋新珩冲着杜澄泓揍了过去。
他下手的力气重,杜澄泓即使下意识地闪避,下颌骨还是传来一阵剧痛。忽视了口腔里的腥甜感,一想到这个后来者横在了自己和方维之间,杜澄泓眼神一瞬变得凌厉起来,脱掉碍事的正装外套后,他解开了衬衫的袖扣,迎着走近了些的宋新珩,施以了正面的反击。
“你那么凶做什么,他根本也不想跟你回去。”扭打在一起的时候,宋新珩的脸上也吃了亏,火烧般的痛感让他那张俊脸上冒着热气,再加上被这个可耻的第三者戳穿了心事,动起手来的宋新珩,早忘了还有偶像包袱这回事,只喊道:“垃圾,凭你也敢来欺负我!”
两个人在夜幕里扭打在一起,双方都手长腿长,势均力敌,占不到什么过分的优势。方维看不清具体的动作,但听得到肢体接触的声音,有几声结实的闷响,听着就觉得痛,但即使第一时间冲过去想把二人拉开,也只是被气极了的宋新珩,伸出一只胳膊硬生生挡了出来。
场面陷入混乱,四周又没什么人,方维边锲而不舍地冲过去劝架,边想要打电话跟灿承寻求帮助。电话拨通后,那边没有人接,仅仅几十秒后,有引擎声渐渐靠近,一束近光灯打了过来。从车上下来的宋新树和灿承,使了大力气才让这两个旁若无人争执的男人给分开。
“靠,我以为你开到湖边要做什么好事,担心了你一路,结果是在这里跟人滋事斗殴?”扯住了还在死死瞪着杜澄泓的宋新珩,灿承开了手电筒往宋新珩身上一照,又脏又乱的衣服暂且搁置不提,只是在看到眼眶处浮起的淤青时,灿承也恨铁不成钢地怼了宋新珩一拳。
“你是不是真的疯了,我的祖宗,打架的时候不知道要护着脸的吗?!”
宋新珩闷哼一声,气鼓鼓地别过了视线,灿承扭头照过去,发现杜澄泓也很狼狈,但情绪看上去要稳定些,拿拇指蹭掉唇角的血迹后,嘴边还挂着挑衅的笑容。方维拿了纸想递给杜澄泓,宋新珩不乐意了,侧身又要冲过去,方维吓得够呛,把手里那沓纸全塞给了灿承。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我们不会报警。”深知事情闹大对任何人没有好处,宋新树给现场拍了照片,还给挂彩的两人拍了合影:“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会积极承担,如果发现是您先挑起的争斗,我们也会收集证据,之后再来和您协商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小树林虽黑,以防湖边发生意外,还是能在不远处找到监控。虽然不知道乌漆麻黑的环境下能拍到什么,但最明智的情况还是先将两人分开。无视两人尚未了结的恩怨,宋新树开了杜澄泓的车把人给送了回去,灿承开了宋新珩的车,目睹着那人全程扯着方维的袖子。
“你们车开的那么快,我都追不上,是不是故意要甩掉我?”透过后视镜,灿承觉得自己作为经纪人的脸都要被宋新珩给丢光了:“你别不说话,你说,你是不是打算跟他私奔?”
“你怎么那么好骗呢?那么便宜的戒指你也看得上?我问你,我要是没跟来,你是不是真要收下那个丑东西,然后再也不打算理我?”他越说越激动,语气里都掺了委屈,灿承实在看不下去,把车停在了保卫处的门口,叮嘱了几句,拿着证件去里面调取了湖边监控。
“我没有,都没有,你别问了。”被问得实在招架不住,方维的手都被他捏痛了,可这样的态度显然不能让宋新珩满意,他新一轮的问题又像浪潮般袭来:“那你还喜欢他吗?你是不是觉得他很烦?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他没有我好?那不然…你告诉我你怎么拒绝的他?”
“宋新珩,”方维抬眼看着他,觉得唠叨起来的宋新珩反而没什么攻击性。借着车里微弱的灯光,那人脸上的淤青和伤痕还很明显,方维叹了口气,小声问道:“还疼吗?”
“现在不怎么疼了,”宋新珩抿了抿唇,他说:“你要是早点问,早就不疼了。”
第七十章 花短裤
“监控像素不是很高,不能直接辨认出你的脸。”从保卫处出来,灿承把u盘塞进了口袋,边系着安全带边对宋新珩说:“但明显就是你先动的手,不管怎么说,打人是你不对。”
“对方没坚持报警,最好能私下解决。算了,这事明天再说,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我倒是想报警来着,”一想到脸上挨的那两下,宋新珩反而有了底气:“如果不是他心怀不轨,我怎么会随便跟他动手。他也不是什么善茬,下手也够狠,他是不知道我的脸是买了保险的,到时候让保险公司去找他,我看他赔不赔的起那么多,就敢跟我动手。”
“小祖宗,现在这种情况是赔不了的,人家脸上也挂着彩呢。”提起宋新珩那张脸,灿承就觉得生气:“你现在倒是记挂起脸了,打架的时候还记得演唱会的票都售罄了吗?”
从医院验完伤,检查报告显示宋新珩没什么大碍,虽然争斗激烈,身上的淤青有几处,但索性没有伤到骨头,只标注了软组织损伤的位置。方维翻完报告松了口气,宋新珩提着药走了过来,看见方维的样子,心情又是一阵复杂,他问:“你是不是以为这样他就没事了?”
回到家已经很晚,灿承也提心吊胆折腾得够呛,没心思再数落宋新珩的不是。为了防止被偷拍,宋新珩全程都严严实实裹着口罩。等灿承走了,宋新珩起身去浴室镜子里看了看脸上的伤势,倍感懊恼地回到客厅时,发现方维正拆着盒子,仔细地阅读着里面的说明书。
“口服的,还有外用的。”原本两三种药就能搞定,还是灿承担心愈合的不够快,硬是让医生开了种。方维突然抬眼看着宋新珩:“家里有棉签吗?医用的那种?”
宋新珩愣了几秒,上楼抱了宋新树准备给他的医药箱,献宝似的放到了方维的面前。意识到进口药的效果其实等同于碘酒,方维用棉签沾了药剂,示意宋新珩坐近一点。一想到自己现在处于颜值低谷,宋新珩小声说了句我自己来,方维给了他,他却立马又反悔了。
“还是你来吧……不然我还要找个镜子。”蹩脚的搪塞了过去,方维却没揶揄他,只小心地往淤青处涂着药膏。宋新珩的眉骨肿的比较明显,左侧脸也有一块略微发青,方维力度控制不好,不小心摁重了的时候,宋新珩痛得往后缩了一下,还是把抱怨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