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珩果然不开心了,连电话也没拿就走了,午饭也没怎么吃。等到第二天,宋新珩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到了中午的时候,电话又打来了,像是捧着烫手山芋,小助理踌躇许久,还是去问了宋新珩要不要接。天气多云转阴,他开口说:“以后这个人打,全部交给你接。”
小助理被他瞪得大气不敢出,想找个背人的地方接,又被宋新珩要求在他眼皮子底下对话。接通了电话,没说几句,小助理脸都白了,小心翼翼地说:“他说……他要诉讼……”
宋新珩这下没对他发火了,他伸手抢过了手机,在众目睽睽下,嗖的一声朝着几米远的位置扔了出去。手机质量好,没被摔散架,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直接黑了屏,就在旁人都以为宋新珩还会过去补两脚的时候,他又面无表情地走了,只留小助理可怜巴巴地自己站着。
屏被摔碎了一角,怎么摁也打不开,小助理怕又被迁怒,专门请了假去找人修。等修好了晚上再给宋新珩时,对方还破天荒地跟自己说了谢谢。惴惴不安地等到隔天中午,电话又打来了,小助理疼惜地摸了摸刚垫了工资换的新屏,到底还是拿着电话去宋新珩面前接了。
可这回,似乎知道方维说不出什么好话,宋新珩自动起立走了。犹豫再三,小助理自己接了,知道接电话的依旧不是本人,方维问他:“他要是现在不方便,那我换个时间再打。”
两个人的角色完全对调了过来,之前方维以为宋新珩比自己更想离婚,为了避免冲突才没去主动联系。可现在,方维的意愿显然要被宋新珩强烈得多,为了自己后半生的生命安全和幸福指数,他一反常态去主动联系,宋新珩要么就是不接电话,要么就是差人去应付。
宋新珩为什么不愿意离婚,方维已经不那么在意了,以他对那个人的了解,左不过是些虚荣而幼稚的理由,原以为诉讼离婚能起到些威胁作用,现在看来还是排不上什么用场。叹了口气,方维正要挂断电话,又听小助理说:“他不会接的,昨天你打完……电话也给摔了。”
“摔电话?”方维眉头一皱,又听助理说:“我已经修好了,但他可能还会摔……”
除了电视里演的,方维很难想象出温柔谦逊的宋新珩是什么样,反之,气到摔手机的宋新珩倒是很有画面感。毕竟一起在片场给宋新珩抄写过题词板,再加上同是受害者,方维有点同情起这个小助理:“我理解你,跟他工作很辛苦吧,但我也必须要坚持给他打电话……”
这是他唯一的施压途径,是通向自由的微弱曙光。在了解到宋新珩大概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杀青时,方维心里有了些底,那时候正赶上幼儿园寒假,他就不需要再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跟宋新珩耗着,总能把问题给解决了,饶是如此,想要表明态度,电话还是要每天打。
宋新珩不接电话,但每天都要问小助理方维说了些什么。没再说诉讼的内容,小助理每天低眉顺眼地传达着离婚的讯息,因为天天都是那几句,听的宋新珩耳朵都起了茧子,反而没有开始那么躁郁,直到有天,他中午看到那个总是怂巴巴的小助理,打电话的样子很开心。
有说有笑,兴致高涨,只打了有小五分钟,才在宋新珩出现后慌忙挂了电话。
“你在跟谁通话,女朋友?”宋新珩抱着双臂,问道:“用我的手机?这么开心?”
“没……没有,是方维打来的……”小助理把手机还了回去:“他每天都这个时候打……”
宋新珩翻了通话记录,还真是方维,想到小助理刚才的傻样,宋新珩的表情反而又阴沉了几度:“说什么了?”年轻的男孩一愣,立马把每日例行的话背了一遍,却被宋新珩一眼识破:“你骗谁呢,我在这站五分钟了,你笑的那么开心,我不相信你们就聊了这些。”
本来一个单亲爸爸就够人烦了,结果方维还喜欢上了别的小白脸,现在更好,连跟自己的助理都聊得这么开心,却偏偏对自己的态度差到极点。感受到落差,宋新珩冷笑一声,把手机塞进了小助理的包里,他说:“你信不信,你要是敢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把你给开除了。”
“我……我说,”不想丢工作,小助理只得诚实地回答:“我……我很喜欢跟他聊天。”
“除了离婚,他每天还会问我有没有挨你的骂……”小助理硬着头皮继续说:“因为你的关系,他会问些我的工作……然后我们会随便聊聊天,也没聊什么……他真的人很好……”
方维好不好还轮得到他说,宋新珩含笑看着他:“那你怎么说的, 我有没有骂你?”
小助理突然有点后悔开口了,横竖工作是保不住了,他只得闷闷回了句:“骂了。”
宋新珩又在瞪他了,小助理看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人,也有点同情方维,不知道那么个脾气好说话又很温柔的人,怎么会被这种人骗去结婚。尴尬的对峙了几十秒后,就在小助理等着宋新珩说开除他的时候,宋新珩却摆摆手,像是懒得继续计较这种事情。
“我不开你,”他说:“从明天开始,你们聊的所有内容,都要录下来给我听。”
第六十章 区别对待
小助理是很喜欢方维,他很佩服对方那种正面挑衅宋新珩的勇气,但在自己还没有锻炼出那样的胆量和心理素质前,他还是被迫把对话记录了下来。开始说话还有点拘束,惴惴不安地观察了两天宋新珩的反应后,小助理松了口气,想着宋新珩其实根本就没有听。
找茬次数和发脾气程度和之前相差无几,要求录音后,反而没再烦人地专门问过二人的通话内容。虚惊一场,小助理很快没那么拘禁,两个男人聊得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聊天氛围却出奇地好,例行的插入些对宋新珩的讨论,委婉或间接地表现出对这个人的不满。
“你过来,我有事问你。”宋新珩喝了口水,把正在搬道具的小助理叫了过来,就在他还在考虑自己又哪里犯错的时候,宋新珩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的问他:“他寄了快递给我?”
昨天的聊天内容里的确有说寄快递的事情,小助理语塞,没想过宋新珩真会听,事实上,宋新珩不仅听了,而且只拣了方维的那部分听,断章取义地听完,只隐约关注到了这么件事。小助理看着宋新珩隐藏的不太好的期待之色,最终还是打破了他的幻想:“不是……给你的。”
“那是给你的?”察觉到宋新珩的敌意,小助理连忙摆了摆手:“也……也不是我。”
“是给江勤的,让我帮着转交。”像是听到了什么敏感词,宋新珩危险地抬起了视线。短暂的沉默后,他问到:“哪个江勤?江水的江?勤劳的勤?他为什么要寄到这里来。”
宋新珩之所以记得这个名字,还是因为方维那个糟糕的id,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守珩定律”正式下线后,方维的新id成了“江勤的小围巾”,头像也从宋新珩的脸改成了别人的,大概是那个小破团的成员。没时间挖掘这些,宋新珩只知道,此人是个强劲的对手。
他的小尾巴倒了戈,摇身一变成了别人的围巾,怎么想都是件很不爽的事情。可更不爽的事情还在后面,宋新珩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个传说中的江勤,一直在离自己这么近的位置。
“因为配角的戏分了阶段,所以他也不是一直在剧组。”小助理拿出手机,翻了张之前厚着脸皮去江勤那要到的自拍合影。明明画面里有两个人,宋新珩只盯着江勤看,横竖没看出来脸哪里比自己好,宋新珩还没忘白了助理一眼:“没看出来,你也喜欢往他跟前凑?”
只要是摄制组的人,没人不想和主要演员合影,但奈何宋新珩防火墙太强大,即使当了助理也捞不到这种好处,反而是江勤这种没架子的新人替他们实现了愿望。小助理踌躇了几秒,还是没告诉宋新珩他把这个给方维发过去之后,引来了对方多少的羡慕。
【有机会去剧组,我也想这么跟他拍。qaq~】,配了颜文字的短信,小助理怕被掐脖子,没敢拿给宋新珩看。等快递到了,面对着体积不小的纸盒,宋新珩没拿刀子划,他让小助理给江勤抱去了,若无其事地跟在后面,神色丝毫没有动摇,就这么围观了开箱现场。
“昨天你的表现很不错,我问了他们,你姓江?”生硬的攀谈没引起多少怀疑,江勤只是对这朵高岭之花突然跟自己搭话感到困惑,顺带怎么也记不起来昨天自己的拍戏时,宋新珩来围观过。意识到对方的视线在看自己的箱子,江勤礼貌地笑了笑:“这个是粉丝寄来的。”
两人只有过一面之缘,他开始没把方维当粉丝,但没过多久后,他开始不时收到方维发来的鼓励消息,内容大致是通过很多渠道看了他的节目,希望他今后继续加油之类的。江勤短信收的多了,心里也暖暖的,面对着方维寄来的这么大箱礼物,更是觉得受宠若惊。
像宋新珩这种级别的明星,按理说收这种程度的包裹早已是家常便饭。但饶是如此,他盯着江勤那个箱子的视线也太直白,让后者最后还是主动拆了塑封。其实都是很寻常的东西,但架不住量大,从棉服到围巾,手套到帽子,除了大堆的暖宝宝和零食外,还有电饭煲。
信件被搁在箱子的夹缝处,因为写了好几张纸的缘故,看起来鼓鼓的,虽然方维是个男的,但充分在鹅黄色信封上发挥了幼师的必备绘画技能,花里胡哨地很漂亮。江勤拿起来掂了掂,注意到了宋新珩的低气压,如果没有写明收件人的话,他会怀疑是不是误拆了箱子。
不然宋新珩怎么会是这幅表情,不甚愉快,看起来很想让江勤把信直接念给他听的模样。
一堆礼物里,甚至还有小助理的一份,是个设计精致的保温杯,什么也没分到,宋新珩手插进兜里离开了。沉闷地陷在休息室的软沙发上,宋新珩长腿一伸,不想搭理别人,可那个烦人的小助理又来了,手里还拿着那个标签没撕的保温杯,说外面有人来探他的班。
他知道是方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不死心地起身望了望,没盼来想见的人,推门而入的人首先从身高上抹杀了他的念想。宋新珩神色一黯,默默坐了回去,颜柏枫倒没在意这些,他提着两个箱子,敞着门冲他的助理挥挥手,不多时,屋里又多了个捂得严实的人。
“我来看你了,你怎么这副表情。”屋子里热,颜柏枫脱了外套放在箱子上,打量着宋新珩并未清减的下巴,就知道剧组的生活还不算辛苦:“不欢迎的话,我们现在就要走了。”
“我没不欢迎你。”宋新珩瞥了眼站在沙发边的周小辉,隔着口罩都能记起他和方维勾肩搭背时的笑颜,一二三号烦心事还没解决,现在四号又出现在了这里,况且这个四号越矩还最严重,就仅仅是度了蜜月还在同张床上睡了一周,就够让宋新珩怀疑他是来千里添堵的。
“我家里的事有点麻烦,”宋新珩看了颜柏枫一眼:“你信不信,他居然要跟我离婚。”
“你说这件事,”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颜柏枫看着周小辉端来的热水,眉眼温柔地说了谢谢。手扶在纸杯的边缘处,他耐心地开口说:“现在才提?我以为结完婚就提了。”面对着宋新珩讶异的神情,颜柏枫又坏心眼地继续说:“不过他想通了,总不是什么坏事。”
“反正你总惦记着小可,早点结束对你们两个都好。”颜柏枫望了眼对面的周小辉,即使对方只是在低下头喝水,颜柏枫还是看出来他笑了。小助理立在门边,看着颜柏枫看周晓辉的眼神,心都要碎了,想着同是助理,为什么人家喝个水都被关注,自己就只能整天被凶。
“我和小可早就结束了,”宋新珩白了颜柏枫一眼:“我也没想着和维维离婚。”
颜柏枫还没反应过来,周小辉已经呛着了。绕到桌子边去递纸,颜柏枫边俯身帮周小辉拍着后背,边看着宋新珩:“维维……算了,就算你结束了,结婚毕竟不是你一人的事,方维也有发言权,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下定决心了,但在我看来,你们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
“为什么?”颜柏枫说的话也不好听,宋新珩反驳道:“怎么就早点结束比较好了?”
“因为你们本来也不合适,”颜柏枫叹了口气:“别的不说,你其实挺没良心的。”
作者有话说
没送过去……下章就有了,明晚我要考完试才能写,大概晚上11到12点发出来,大家就不用提前等了,好了我继续去学习啦~
第六十一章 耳朵
“也就是我们几个脾气好,才能跟你处的下来。”颜柏枫语毕,看着宋新珩的眼神有些无奈。早在当练习生的时候,宋新珩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话也不多,秀气得跟小姑娘似的,颜柏枫比他大两岁,多说两句他还会脸红。事实上,就算刚出道的时候,宋新珩还是很腼腆的,一路走来走得太顺风顺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宋新珩早就褪去了最早时候的青涩。
“那也不代表我跟他不合适吧。”宋新珩偏过头,闷闷说道:“我已经在改了。”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不想跟他分开。”看出颜柏枫的困惑,宋新珩顿了顿:“你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也不了解他,你跟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他其实……”
“他其实只是看着没存在感。”宋新珩皱了皱眉,用贫瘠的词汇形容着:“从认识开始就挺安静的,不会很烦人,站在哪里都能和背景融在一起,就真的没什么存在感……跟盆栽差不多,起先注意不到,但到了后来就发现,时间长见不到,会突然很想见他一面。”
“会想他在干什么,虽然他也不会做什么有趣的事,一直想一直想,非得见一面才能打消这个念头。”宋新珩垂下了视线:“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理解不了吗?算了。”
颜柏枫不是理解不了,他是根本不需要理解。盆栽这个比喻很贴切,绿绿的,很适合被糊弄去结婚的方维。颜柏枫看了眼宋新珩,开口道:“你想好了吗?是真的喜欢他?”
宋新珩沉默了,颜柏枫说:“或者说就算你有这种念头,喜欢的还是小可呢?”
“你总不能什么都想要。”他接过周小辉拿过来的日程安排表,冲宋新珩说:“你们公司还没通知你吧,你拍完戏后,接下来要筹备的活动,是button的合体演唱会。是几家公司高层达成的一致,这对于处于低迷期的阿霖很重要,不仅是你,k也需要这个机会。”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颜柏枫叹了口气:“我不相信你真的放得下k。”
剧组杀青的前一周,宋新珩所在的城市下了雪,方维下了飞机,拖着箱子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来接自己的小助理。两个人在电话里聊得来,见面也不觉得拘禁,机场外起了雪,小助理还帮方维多围了一圈围巾,越往剧组所在的郊区开,积雪的厚度也越来越深。
“真好看啊,我们那边今年还没下过雪……”坐在副驾驶上的方维往外望去,因为雪反着光,他便从背包里摸出幅墨镜带上。小助理往他的包里一瞥,花花绿绿的什么都有,闻到了方维周身的蛋糕香气,小助理羡慕地说道:“这么冷的天,其实可以过两天再来的。”
幼儿园的寒假来得早,班上开了联欢会,暖烘烘的氛围很让人留恋,但想到很快要见到江勤,方维觉得大老远跑来也不辛苦。等到了片场,方维下了车,踩到雪里没几分钟,脚就开始发冷,看他发了抖,小助理还以为是被宋新珩吓得,安慰道:“别怕别怕,他不知道。”
毕竟两人的联系方式也不仅是宋新珩的手机,只为了满足方维见江勤的愿望,小助理忘了对方还有离婚这层诉求。片场人多,特别是冬天,布起景来更显得乱糟糟的,小助理带着方维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只是停下来抖了鞋面上的雪的工夫,方维就把人给跟丢了。
茫然地转了一会,依然毫无进展,剧组里的人都知道宋新珩,但对江勤的名字态度就很含糊。方维问了几个人也没打听清楚,在脚底冷的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脸侧突然感受到一阵暖意,偏头一看,是一扇只开了一条细缝的窗户,往里瞥了瞥,没看到有什么人。
房间里的温度调的高,站在外面也能蹭到些热度,方维抬头,看到有块标志性的牌子,便打电话告诉小助理在这里等。手机冷得像冰砖,方维把它塞进了包里,默默地在窗户下搓手,也许是冷天里的温热太吸引人,方维往里瞥了瞥,伸出发僵的手指,把窗户又拨开了点。
屋子里没有人,偷点温度也不算很有负罪感,想着等汇合后帮人把窗户关好,方维又往那边凑了凑。盯着脚尖愣神,方维在手心里轻轻呵着气,突然意识到有人摸了他的耳朵。
碰在耳廓上的手指,像是在确认冻红的耳尖温度。骤然的温差,带来的惊吓远比惊喜多,方维猛地回过头去,看到那只手消失的窗户后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心下一惊,方维扭头要走,窗子却已经被打开了大半,宋新珩好整以暇地叫住了他:“你站在这干嘛呢?”
“耳朵都冻红了,”即使冷风灌了进去,穿着毛衣的宋新珩也没往后退:“先进来。”
方维没动身,宋新珩没瞪他,自己穿了衣服出来,把方维给领进去了,还帮他提了箱子。方维被雪弄脏的鞋子踩在地暖上,很快就感受到了暖意。不打算在这里逗留太久,方维从旅行箱里取了电暖宝,在房间里找了个插座充上,只当坐在沙发上的宋新珩是个大号摆设。
“你来找我?”宋新珩盯着方维冻得通红的耳尖,想让他在这里多待会。方维原本想说是来找江勤的,但先见到的是宋新珩,只得将错就错地默认了。从箱子里摸出个文件袋,棉袄上还留着融雪的方维坐了下来,递给了宋新珩:“你看看,是这些东西吧。”
发票是从灿承那里拿到的,比宋新珩乱报的数字还要贵,但确是真实作数的单据。新打印的协议上加上了这部分内容,稍微变厚了点,落款处签了方维的名字。怕宋新珩搪塞,方维连笔都给他准备好了,用冰冰凉的手甩了甩,确认出水后,还贴心地给宋新珩塞到手里。
“签吧。”方维说:“签了我就再也不烦你了,你骂我爱豆的事,我也可以不计较。”
提到那个倒霉的爱豆,宋新珩从刚才就注意到,方维的棉袄和电暖宝,都和买给江勤的是同款,提到那个男人,方维的眼睛都亮了一瞬。宋新珩嘴角一扯,爽快地签了字,怕被方维中途拽走似的,三份都连着签了。方维松了口气,拿过来,笑容又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