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离鲜少做梦，可近来她做梦委实过于频繁了些。
半睡半醒间，一些零散的画面开始涌入，在脑海里盘旋、混乱。
“这天下阴阳相生，最永恒的莫过于生死，有生便有死，天地混沌时生力至浓，衍生了最初的五界，五界又繁衍了第六界，故天地有了六界之分，可六界成型后，混沌之力不再，可这六界生死皆要经过冥界，如此说来，冥界的冥力岂非是永恒之力？”
是谁？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言论。
六界？修仙么？
现在宣扬无神论，这是搞传销呢？
画面一转，两军对垒。
乌云遮顶，仔细一看哪里是乌云，分明是悬于天际的两方人马。
黑甲森森、白甲肃杀，一黑一白泾渭分明，杀气腾腾。
照旧互相骂阵，最后双方领头喊话的均是脸红脖子粗，最后一声嘶哄，混战开始。
呦呵！一黑一白是准备搞相爱相杀么！
……
画面一帧一帧闪过，寂离一直以第三视角看着这一切，即便是血腥的厮杀画面，可她依旧无动于衷，看到有意思的甚至还能调侃一下，不过，当她看到最后立于虚空的黑袍身影后，寂离的内心终于有了波动。
怎么是她的脸？
也不全对，那人同她还是有些区别的，不过也达九分相似。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人确实胜她一筹。
都说梦境在一定程度上是内心最真实的反应。
难不成她还有一颗想修仙得道的心？
她看到那人从观战到大杀四方，在黑甲要胜利的时候，原本同那人并肩作战的男子忽然将手中的剑从背后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长剑刺入的那一刹那，寂离怔怔，似感同身受。
记忆就像画面中喷涌不绝的血一样，不断袭来。
驱逐她脑海中现存的所有假象
证明了当下的所有虚妄
她记起来了……
五感回笼，寂离唰的睁开眼，寒芒乍现，一掌挥出拍在一人的胸口将人打飞出去，同时旋身疾速后退，拉开至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沈誉重重落地，一口血登时喷出来，本就虚弱的身体添上新伤，以至于沈誉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胸膛微微起伏，俨然出气多进气少。
如果说之前那次沈誉是将死，还有时间段反应，那这次便是气若游丝，马上要死。
沈誉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头，最后却是无力的炊了下去。
沈誉发出一声轻笑，细听之下却有几分嘲。
不知是嘲寂离心狠手辣还是嘲自己多管闲事。
“你下手可真狠呐……我这次是真的要死在你手里了。”
沈誉憋着气息，声音几不可闻。
寂离的手蜷缩了一下，随即想通了什么似的自然放下，走到沈誉身边缓缓蹲下。
“抱歉。”
沈誉扯了扯嘴角，“那你的抱歉分量可真重……”
寂离抿了抿唇，“可是心有怨怼？”
“你说呢？”
听着沈誉的声音越来越小，寂离伸手点了他几道穴位，以此来延缓他生命的流逝。
“你们，本来就不该存在。”
寂离突然道。
沈誉听的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这句话根本的意思——他该死。
“为什么？因为阵营不同？”
那为何一开始便杀了他？
还有，为什么要说“你们”？
寂离沉默了许久。
“不愿告知？”
寂离想了想，摇头道：“不是，你若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觉得这个世界真实吗？”
这……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