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欣在旁边倒吸一口气。
她刚刚还抱着一丝侥幸，没想到季寒舟上来就直接破案了，知道外卖这两个字才能触发关键。
果然，跳转出许多内容。
近期都是真的讲外卖，季寒舟直接往下滑，找到去年六月份的。
大多都是别人提起，然后她回复。
季寒舟慢悠悠的看着，语气也是慢悠悠的。
他读着她回复的内容：
“养条狗都比和他谈恋爱好！狗能叫唤几句，他能干嘛？”
“他送外卖去了啊，你们是不知道，每天听他嘚吧嘚耳朵都要听冒烟了，怎么有他这么讨厌的人啊？”
“一口一个姐姐的，真的，叫姐姐叫这么熟练一看就没少撩女的！他长得就有渣男那味了，估计活不好只能靠嘴巴了，笑死。”
“救命，外卖小哥又开始了！看个剧都能让我叫他哥哥，好勾八无语，什么超级大油男啊？”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才差不多吧？这辈子，不，下辈子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火星撞地球都不可能！”
“……”
他漫不经心的念着。
每念一句，楚欣就有风雨欲来的负罪感。
都说了，闺蜜的聊天记录不能看嘛……
他扫了几句，又在聊天框里面输入季寒舟几个字。
季寒舟看了一圈，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
“不错啊楚欣，谈个恋爱让你变文明了啊。”
楚欣大囧。
因为，从八月底开始，提到他的聊天内容几乎清一色是——
“季寒舟这个猪！！！”
“气死我了，季寒舟真的狗！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狗的人啊！！！”
“啊啊啊，季寒舟这个男狐狸精！！！”
“季寒舟真的是个傻逼，我让他给我拿乳液竟然把洗面奶给我拿来了真是个人才！！！”
“能不能来个人救救季寒舟啊，他这个猪脑子真的没救啦呜呜呜！！！”
相比之下，确实文明许多。
读完后，季寒舟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笑得越荡漾，楚欣的心越虚。
她火速从他手中将自己的手机抢回来，低声嘟囔道：“都说了不要看不要看！你看，你非要看！”
“没想到谈恋爱之前，你都是这么看我的啊~”
“姐姐~？”
季寒舟凑近她，倏然压低了声音，“怎么办？我一直以为你很喜欢听我叫你姐姐呢~？原来你不喜欢吗？姐姐~？”
“那什么……”
楚欣推开他，眼神胡乱的瞟着，“那什么，咱们都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啊！”
“嗯？”
“就，语文咱们都有好好学是不是？”
楚欣生硬掰扯，胡乱解释，“这叫，这叫夸张手法，对，夸张！就是夸张！”
她边说自己还边点头。
不需要季寒舟认可，她自己认可就行了。
“我看你不仅擅长夸张手法，比喻也用的挺好。”
季寒舟凑过来，“你说，我在你眼里，到底是猪还是狗……还是狐狸？”
他一点点逼近她。
楚欣闭紧了眼睛。
暴风雨来的前兆……
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她做好了准备。
然后，一个脑崩儿直接就在她的额头上炸开。
“疼！”
楚欣往后缩了一下，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脑门。
“疼就对了。”
季寒舟凉凉道，“你现在好好想想怎么为你当初说下的话将功补过，不然明天绑我的这件事，你就想想吧。”
“为什么？！”
楚欣不干了，“你答应我的！”
“渣男只能靠嘴巴，必要时说点好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
狗男人。
用她的话堵她。
楚欣索性躺了下来：“随你，不绑就不绑。”
季寒舟直接说行，应的爽快。
楚欣的后槽牙都要咬紧了。
真的狗啊，平时这种事比谁都热情，现在为了吊着她，搁这装起大尾巴狼了。
她翻过身，闭起眼睛假寐。
季寒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睡了？”
楚欣没有回答。
“真睡了？”
她仍是不做声。
季寒舟也不拆穿她，在旁边自言自语了起来。
“既然你睡觉了，那我也没办法和你深入讨论明天怎么绑我了~”
“不过你说，是绑着我的手呢，还是蒙着我的眼睛呢？”
“我要用什么状态叫你女王呢？是平时叫你姐姐那样子？还是让你叫我哥哥那样子？你喜欢哪种？”
“唔，要不都来吧，毕竟夜那么长，总不能来一次吧……”
他越说越起劲。
楚欣实在忍不住，转过身扑到了他的身上，用力的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季寒舟嘶的同时，得逞的笑意传了开来。
他笑得大声，一下子充斥了整个房间。
“小猫儿不装睡了？”
季寒舟抬手一下下的捏着她的脖颈，声音也荡漾开，“看来我的小猫儿，还是想要~亲自~攻~略~我~啊~”
楚欣趴在他的胸膛上。
不动弹。
紧接着，他的胸腔感觉一阵震动，闷闷的声音从那儿传来。
“和哥哥谈恋爱真好，爱哥哥。”
“哥哥的声音真动听，每次听哥哥说话都感觉耳朵要怀孕。”
“年上哥哥叫姐姐很有反差真的很令人上头，不仅活好嘴巴也厉害，重要的是还特别特别专一。”
“哥哥一点都不油，想天天和哥哥在一起。”
公式化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来。
就好像读稿子一样。
季寒舟刚想继续逗弄她，想义正言辞的说她的语言没有一点感情。
刚准备开口。
然后，就感到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
软软的声音传了过来——
“哥哥~爱你~”
季寒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一下下的抚摸着她的后颈。
明明是他在算计她，一步步下套，引她走了进来。
没想到这一瞬间，他直接为她的这一声哥哥。
缴械投降。
为了她这一句软软的爱你，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两人一下子都没有说话。
似乎这样安静的场面，才能听清楚两人稍微紊乱的呼吸，才能感受到肌肤相贴时，心的不规则跳动。
季寒舟的呼吸轻了下来。
他保持着揉捏着她后颈的动作，轻声道：
“知道，我也爱你。”
楚欣嗯了一声。
她在他身上趴了一会儿，才翻了下来，换了个姿势窝在他的怀里。
几分钟后，楚欣的呼吸声轻了下来。
她睡着了。
季寒舟的手从她的颈后绕过，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
等到她睡熟，他才小心翼翼的将手抽了出来。
他拿过遥控，将屋内的暖气调高了一些。
三月下旬已经入春，气温似是升了，又似乎没升。
几度和十几度间徘徊。
季寒舟也有些困了。
他掖了掖被子，才抱着她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