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循循善诱:季少爷被美疯批宠坏了

第42章 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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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幻羽花园那边我找人打扫过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看一次就想一次他们,还是不去了吧!”
    简凉踏进简家老宅,豁然想起,曾经廖姐在梁启丹面前提过幻羽花园。
    她当初进简家时,梁启丹的父母就已经去世,从未看见她回过娘家。
    简凉没有去中堂,不知不觉已经从简裴章书房边绕到后门。
    后门紧闭,空无一人。
    她往回返,经过东边的一片竹林,快要到梁启丹房间,碰上一位阿姨。
    “六小姐?” 阿姨讶然,她一直在中堂没看见人来,左右看看简凉来的方向。
    简凉沉声道:“母亲刚出院,我过来看看。”
    “哦!”阿姨脸上的讶异消散,说,“太太回来就在房间里休息呢!走吧六小姐。”
    简凉跟着阿姨一起走进梁启丹的院子里头。
    这个时候,门从里边打开。
    一个穿黑色工装服的男子从梁启丹的房间里出来,身板很高,寸头,左边额头有疤,是郭立。
    廖姐跟在他的身后,看见简凉,一愣:“六小姐。”
    前面的阿姨看到郭立并不意外,朝他点点头往屋内走。
    简凉目光移至到男人额头上的疤,眼睑下拉,虎口上也有疤痕。
    他们擦肩而过。
    简凉面色无异,抬脚跨进去。
    梁启丹已经恢复往常,坐在椅子上制香。
    廖姐只把人送到院子外,很快就回来,神色有些复杂。
    刚来的阿姨跟梁启丹说:“太太,六小姐来了。”
    梁启丹手稍稍一顿,继续磨香料,始终没抬眼。
    简凉走过去,问:“母亲好些了吗?”
    梁启丹拿旁边的料,面色如常:“好些了,怎么还特地跑一趟。”
    简凉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过来看看。”
    梁启丹看看廖姐,廖姐和阿姨会意关门出去。
    简凉目光落在她研磨的香料上,有两盘似是药材的枯草和草根。
    梁启丹问:“中午了,吃过了吗?”
    “没有。”简凉回答完,又问,“刚刚出去的人,之前没见过。”
    她们就像平常聊天一样。
    梁启丹抬睫看看她,又继续分配手里的香料,淡然道:“他,是我表兄的儿子,叫郭立,性子差,前些年伤了人,刚出来没多久。”
    简凉双眸冷冰冰地探究着眼前的人。
    “刚出来,又犯事了,来跟我说,开车把人给撞死了,过来问问我该怎么办。”梁启丹叹了一口气,语气平和地说,“我劝他去自首。”
    梁启丹把整件事如同讲故事一般讲与她听,仿佛她们都是局外之人。
    她今天不来,梁启丹不会说这样的话。
    简凉垂眸轻眨,沉甸甸地问:“他撞的人,是那天晚上在桥上被撞死的乔山吗?”
    梁启丹回道:“没跟我明说。”
    “你要他自首,”简凉紧紧地盯着她,“他能听你的吗?”
    梁启丹摇摇头:“不知道。”
    简凉冷笑:“说来挺巧,我有个认识的人,也叫乔山,不知道死的人是不是他。”
    “同名同姓的人多,”梁启丹默了两秒,接着她的话说,“不过,也不排除有这种巧合,我平常很少看新闻。”
    梁启丹自始自终都在传递一个信号,她从来不关注外界,世界与她无关。
    简凉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抬手拿起盘中像花蕊的草根,放在鼻前闻闻,是甘甜的味道。
    “这是什么?”
    “这是甘松蕊,”梁启丹给她科普,“是种中药材,有安神的作用,我炮制了许久呢!”
    简凉将甘松蕊扔回盘子里。
    从进门到现在,她已经在失态的边缘压制很久。
    梁启丹在密谋什么,她不想知道。
    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女人在她梦醒时分,大汗淋漓安抚她的模样。
    看到她满身泥血来到简家,雍容上挂着惊讶的模样。
    把她拉进卫生间替她收拾干净,眉头紧锁的模样。
    简凉仰头闭眼提气,许久才睁开眼睛,喊她:“母亲。”
    “嘘,别说话,串味了就不好闻了。”梁启丹要她噤声,把磨好的料赶进容器里。
    简凉握在扶手上的手渐渐收紧。
    梁启丹自顾自地磨着手里的香料,仿佛要把这世上所有的质疑与痛苦都碾碎、磨尽。
    简凉看累了,便靠坐在椅子里扶着眉心,闭上眼睛。
    在很多年以前,简凉就知道,梁启丹不需要相互取暖的同类人。
    拒绝社交,拒绝所有人对她好,困在这里与世无争,直到现在才让她窥见,这些都是梁启丹的表象。
    过了许久,简凉听见梁启丹理香灰的声音,问她:“你喜欢什么篆模?”
    简凉不答。
    梁启丹随便取了一个较简单的图案,放进香炉中填香粉,填好点燃香篆,盖上香炉盖子。
    “好了!”
    简凉睁开眼睛,香炉里烟气四处飘动,梁启丹正盯着自己,眼神依旧,面容依旧。
    梁启丹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后,说:“你的心现在不太平静。”
    “烟气凝聚不散,直直朝天,是为静,你需要沉心静气。”梁启丹在后面顺顺她的头发。“你的名字,是我起的,‘凉’,冷心冷情,才会走得更远。你既然今天坐到这儿,就不需要把亲情这种奢靡虚幻的情愫考虑在内。”
    “在简家,没有深沟固垒的亲情可言。”梁启丹声音沉闷,“你进简家的那天起,就该明白的。在兽笼子里跟凶兽拼的是命,是活路。你本应该是个凉薄的人,利用婚姻从这里逃出去,又何必把自己逼到今天这个境地。”
    “你进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你要问,我可以给你答案,但是你要想清楚,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是啊,郭立如果去自首,一口咬定是意外撞的人,现在去自首说成害怕选择逃避,警方联系不上乔山家属,可以自行处理尸体。
    这只是一件意外,不是蓄意谋杀。
    做局者局外人,随时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简凉后背发紧,在一点点失去判断。
    仿佛听见困兽嘶吼的声音,想起那些夜不能寐的日子。
    她很难想象,范团长、送照片的人,徐辉变乔山,以及郭立这一系列串联起来都和梁启丹有关。
    最近一系列离奇的事情在梁启丹这里,都能得到诠释。
    简凉问:“你私下都给过他们什么承诺?”
    梁启丹觉得这不是简凉问问题的水平,她还是回答:“无非就是‘利’。”
    简凉阴郁地笑起来:“那我来猜猜。”
    梁启丹说:“好!”
    简凉:“范团长的老母亲死后,他没能尽孝,你答应给他母亲迁坟到大城市来,有人要杀他,他逃了这么多年,累了吧?”
    “答应你回来,引导我找人,你没想到我会把人送进去,没机会杀人。”